五百萬,不是一個大數目,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在看了李麥遞過來的公司資料之前,朱建才並無半分吃驚。看了之後,他瞪著眼睛,猶如看外星人一般地看著李麥。
異想天開!
朱建才腦子閃過這麼一個成語。
「註冊資金五萬元,你要以這麼一個公司作為抵押,貸款五百萬。」朱建才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也最讓人生氣的笑話。
若不是此時此刻他正坐在軍機處裡吃飯,且事前嬌妻有多次的交代,他會認為李麥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資深被研究人員。
李麥只是淡淡地笑著,不說話。
猛地,朱建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慢慢地環視了週遭一圈,把軍機處這個因素考慮了進去,一切就似乎合乎常理了。
但,這依然很難令人信服。
他對軍機處的瞭解,亦是僅限於傳聞。
如果眼前這個人和這裡的經理相熟,私下扯虎皮拉大旗,豈不是中計了?雖說每年從他手裡批出去的貸款以億計,幾百萬當不得什麼事情,但一旦出了問題,他吃不了兜也兜不走。
李麥看著陰晴不定的朱建才,感覺是時候了,便開口緩緩說道,「朱主任還有個七八年就該退休了吧?」
朱建才不知道李麥要說什麼,把資料擱在飯桌上,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李麥磕了磕煙灰,「您在信貸部主任這個位置上有些年頭了,我聽鎮華說,去年您是有機會往上走一步的,最後殺出個程咬金。」
說到這裡,李麥微微笑了笑說,「不過我個人覺得,您經驗豐富,專業知識強,是完全可以在退休之前擔起更大的擔子的。」
朱建才看著李麥,思路有些亂了,李麥什麼意思他豈能聽不出來,關鍵在於,這是真貨還是假貨。看李麥說話的語氣措辭各方面,官味很濃,整個人坐在那已經全然沒了方纔的巴結味,反倒有長居高位的那種氣勢。
「大家都是聰明人,話,沒必要說得那麼直白。」李麥抽了口煙,「我就是想自己搞掂小生意,憑自己的能力。朱主任應該懂這個意思。」
朱建才低下眉眼,開始有了些鬆動。
良久,他抬頭問道,「敢問李總令尊是……」
「放肆!」
李麥突然一拍桌子,把朱建才嚇了一跳。
「朱建才,家父的名諱不是隨便能提及的,你要明白這一點!」李麥怒不可止的樣子,讓朱建才看了膽戰心驚。
他的腦袋裡瞬間把市政的幾位主要領導過了一遍,沒有姓李的,難不成是省城那邊的公子?又把省委省府的主要領導過了一遍,倒是有個兩個姓李的,難道是他們之中其一的公子?
想起之前李麥說過祖籍帝都,他努力地回憶兩位李姓省領導哪位是帝都上面下來的,卻一個都不是,頓時又推翻了這個判斷。
轉念一想,若是省城上面的,也是斷然不會為了區區五百萬找他這麼一個小小的地區分行信貸主任,說句話省分行領導就親自把錢送上門去了。
「八成是市委那邊的了,回頭好好查一下市委幾位領導的情況再說。」朱建才暗暗想著,於是說道,「李總,五百萬不是小數目,我的權限只有一百萬,這個事情得提交分行領導會議進行研究討論。」
李麥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朱主任,你這樣就不好了。每次回帝都,我都會到方成川伯伯家裡喝杯茶聊聊天,對銀行系統的事情多少是有些瞭解的。你說堂堂一個地區分行信貸部主任的權限只有一百萬,朱主任,你把我當小孩,這很不好。」
朱建才眉頭連著跳了幾下,李麥後面說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提到的方成川這個名字。
這是賤行的大老闆。
朱建才小心地問道:「李總,你認識方行長?」
李麥輕輕擺了擺手,「他兒子方成鶴是我大學同學,上大學的時候沒少抄我作業。」
此刻,朱建才的疑慮已經去了大半,知道方成川這個名字的大街上隨便一抓就能抓著一個,大賤行行長,誰不認識。但知道他的兒子叫做方成鶴的,就不是一般人了。並且看歲數,相仿相似,再一看李麥這派頭,八成是真的了。
軍機處起到的作用還是很大的。
實際上,李麥知道個屁方成川方成鶴,這些都是臨時找魏鎮華補的課。如果這還不行,他就準備開啟終極裝逼模式了。總而言之,今晚一定要把這筆貸款給敲定下來。
「朱主任,年輕人創業不容易,就沖這點,這筆款子你都應該批給我,再說了,我還有個公司在這呢。註冊資金五萬元不代表營業收入是五萬元,對吧。」李麥呵呵地說道。
朱建才依然還是很為難,但是比起剛才,態度已經不那麼堅決了。
「李總,這個我是清楚的,能夠幫助有為青年創業報國,是我們賤行信貸的宗旨。不過,我個人批不了這個額度,這個確實沒有瞞你。」朱建才說道。
李麥忍著噁心,說道,「所謂信貸,就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嘛。說到根上,還是你朱主任不夠信任我。」
「不不不,沒那個意思,沒那個意思。」朱建才擺手說道。
李麥摁滅煙頭,這個動作意味著談話即將結束,「朱主任,就像我剛才說的,
你還能幹個七八年,你是想就這麼退下去呢,還是拼上最後一把,就看你朱主任的魄力了。」
看了看時間,李麥說道,「我今晚還約了公行的楊主任,如果您這邊實在幫不了這個小忙,我只能和楊主任談一談了。」
朱建才被逼到了牆角上,必須得給出一個答覆了。
他腦子裡急劇地思考著,首先考慮最壞的結果,假若李麥是官騙,那麼這五百萬就妥妥的損失掉了,需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把這個不算小的窟窿補回來,對自己會造成什麼影響。
然後,他開始思考,假若拼了這一把,真的搭上一條厲害的線,那麼極有可能在退休之前弄個副行長幹幹,沒準還能在最後幾年衝擊一把行長,這退休之後的待遇可就天差地別了。
反正行裡一堆壞賬死賬,也不在乎多這五百萬,他一咬牙,抬起頭看著李麥,果斷地說道,「李總,衝你個人,這個忙我幫了!以後咱們就是朋友!」
說著舉起酒杯。
李麥哈哈大笑,和他碰杯。
茅台酒下喉的時候,李麥不由想,老百姓的血汗錢估計就是這麼給這些官僚不分青紅皂白地買官拉關係給揮霍出去的吧?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老爹當年的第一桶金,那是利用一個看似嚴重實際簡單的雄貓戰鬥機的缺陷,從格魯曼公司身上搜刮的肥肉,一千五百萬美金。比起老爹的大手筆,李麥現在做的這點事情,卻是小兒科得很。
老爹的層次,無人能夠超越,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將會必定是。
李麥這邊順利拿下朱建才,唐朝食府對面的遠洋酒店裡,魏鎮華正在兩米大床上猛烈進攻娟姐。
房間裡氣氛****,女人的鼻腔音和無實際意義的叫聲,混著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及席夢思被蹂躪不堪重負的輕微搖曳聲,混合在一起,奏響了極樂樂章。一具白花花的軀體和一具古銅色的強壯軀體交織在一起,以十幾分鐘為頻率更換著姿勢。
床上,沙發,電視櫃,牆壁,透明洗漱間,電腦椅,到處都留下了斑斑的汗跡和不知名液體。
強壯如牛的壯漢遇上飢渴少婦,注定是一場慘烈的持久戰。
時針轉了一圈多,魏鎮華才低吼一聲,無力地趴在娟姐的身上。娟姐溫柔地撫摸著他厚實的背肌,喘著粗氣,「冤家,你越來越厲害了。」
魏鎮華有氣無力地說,「都是姐姐你教導有方。」
「哈哈哈!」娟姐放肆地大笑著,含住了魏鎮華的厚嘴唇一通吸允。
魏鎮華反應過來,暗罵一聲,尼瑪,你嘴巴剛剛那啥過,這豈不是……頓時腦袋一陣昏厥。
半晌,娟姐放開他,話題轉到了李麥身上,「你那個兄弟什麼來頭,看著氣場挺強大的,長得還蠻帥。」
魏鎮華知道娟姐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您就別惦記了,他是犀牛,你馴服不了的。對了,回去之後別忘了加把火,我兄弟那公司能不能成,就看你家那位給不給批貸款了。」
「知道了,放心吧,冤家。」
娟姐收回心神,用力抱了抱魏鎮華,兩條**架上去,「我不要馴服誰了,有你這個冤家就夠了。」
魏鎮華使勁抓了她一把,「得了,趕緊的起來收拾一下,我估計那邊也差不多了,你還得到商場突擊一把。」
娟姐戀戀不捨地起身,「好吧,那個老不死的,早點死了才好呢。」
魏鎮華飛快地沖了個澡,穿上衣服,那娟姐還在慢吞吞的揉著自己的腰肢。他不耐煩地說道,「行了,搞得這麼誇張,趕緊的洗洗穿衣服,撤了。」
娟姐嘟著嘴下床走向洗漱間,「真的腰爽得很嘛,你個牲口太厲害了。」
聽到這樣的誇獎,魏鎮華龍顏大悅,看著娟姐婀娜的軀體,心底卻是劃過一陣莫名的落寞。
「這種生活沒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