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進財並不知道索命者在靠近,他終將要為自己曾經造下的孽付出代價,這一次會是生命。
三角眼把車停在那極像凱旋門的大門前一側,寸頭男子下車,扣上西裝紐扣,微微笑了笑,朝門崗走去。三角眼和馬臉下車,背著行李袋,就在一邊站著。
「你好。」
寸頭男子微笑地跟門崗裡的保安打了個招呼。
保安站起來,和寸頭男子隔著窗戶,他張望了幾眼,警惕地看著寸頭男子,「什麼事?」
寸頭男子可以放輕了聲音,「找個朋友,他在這住。」
隔著玻璃窗,保安只看見寸頭男子嘴巴在動,聽不清他說什麼。保安打開玻璃窗,又問了一遍,「什麼事?」
寸頭男子笑了笑,指了指裡面,「我有個朋友住這,我找他。」
「你給他打電話。」保安說。
寸頭男子拿出手機,無奈地說,「我們剛從外地趕來,手機沒電了。你查一下,叫黃進財。」
「黃進財?」
保安疑惑的低頭回憶著,這時,寸頭男子突然出手,一把攬過保安的脖子,兩手掰住腦袋猛地發力一擰!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後,保安軟綿綿地倒在桌面上。
那一邊,三角眼和馬臉小跑過來,輕鬆地跳過門禁。寸頭男子直接從窗戶跳進去,在保安身上找到了門禁卡。隨即他飛快地衝出門崗,朝著安保控制中心飛奔而去。三角眼和馬臉緊跟身後。
但見他們動作迅速果斷,相互配合非常的默契。
帝景樓既然是港灣新城最他媽貴的小區,安保監控系統自然也是最他媽完善的。寸頭男子很清楚,倉促之下,他沒有辦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但能夠獲得一定時間的動手時間。
癱瘓掉控制住這邊的安保監控系統就是最好的辦法。
安保控制中心每天晚上都保持著有三名保安值班,一個班長帶兩個人。他們負責盯著監控頭覆蓋的範圍內,是否會出現陌生面孔。
當寸頭男子一腳踹開門的時候,那三個睡意越老越濃的保安猛然驚醒,扭過頭來。但是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因為與此同時,三角眼和馬臉已經以極快的速度衝進去,56c衝鋒鎗已經從行李袋裡拔出來,對準了他們。
「不想死的別出聲!把手舉高!」三角眼低聲喝道。
保安們心驚膽戰地站起來,舉高了雙手。
馬臉迅速拿出繩索把三人捆綁起來,用膠帶粘住他們的嘴巴,趕到一邊去。
寸頭男子拿出手套戴上,飛快地操作著電腦,找到剛才的監控錄像,摁下了刪除鍵。
「走!」
做完這些,寸頭男子揮手而出,逕直朝電梯口走去,三角眼和馬臉緊跟著。寸頭男子之前做了充分的偵察,知道黃進財在這裡養了一個小三,具體住在哪裡。一開始沒有選擇在這裡動手,就是因為這裡的安保措施太森嚴。
花開兩頭,說說那一頭。
翟若男和安琳這對好姐妹已經把話說開了,席地坐在客廳的地毯上,靠著沙發飲酒暢談。
「若男,今晚那個男的,是你的姐夫?」
聊了好一陣子,安琳終於忍不住把憋了一晚上的問題問了出來。
翟若男愣了一下,「你是說李麥啊,浩浩的父親,但不是我的姐夫。」
「什麼意思?」
翟若男解釋道,「他跟我姐生下了浩浩,但他們沒結婚。」
「原來如此。」安琳若有所思地點頭,「我看他很年輕啊,你姐姐……應該三十多了吧?」
點了點頭,翟若男說道,「我姐姐比他大十歲。」
「姐弟戀了還是……」安琳張了張嘴吧,隨即又疑惑了,「他怎麼突然就冒了出來?」
翟若男低聲說道,「好像是當時遭到家裡的反對,他當兵去了,然後我姐生了浩浩,我姐姐難產死了,他年前才回來。前不久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浩浩的存在,找到了我。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我跟我姐的關係一直不是很好。」
「二十三歲,帶一個五歲的孩子……」安琳喃喃說著。
翟若男察覺到安琳的異樣,盯著她,「你似乎……」
「似乎什麼?」迎著翟若男的目光,安琳翻了翻眼睛,「別瞎猜,窮**絲我看不上,況且還有個拖油瓶。」
翟若男點點頭,這話她倒是堅決的相信。現在的安琳,你得首先跟她談錢,然後才能談感情。當然,她們之間大學四年建立起來的友誼,彼此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吵架歸吵架,還是很穩固的。
「砰!」
門突然被用力地推開!
兩人同時扭頭去看,腦袋上打著繃帶的黃進財肥胖的臉部猙獰著走進來,後面跟著兩個貼身保鏢。
「臭娘們,叫人來搞我!」黃進財恨恨地罵了一句,走過去。
翟若男和安琳已經站了起來,安琳嚇得直往翟若男身後躲,翟若男冷冷地看著這條老狗。
後面那兩個保鏢,其中一個回頭去關門,還剩下一條縫的時候,一支槍管伸進來,卡住了門。保鏢舉
舉起來不住地往後退。
門再次被推開,外面飛快地閃身進來三個人,最後的寸頭男子關上門,這回關得確確實實的了。
現場的人都傻愣住了,只有背對著的黃進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寸頭男子掏出手槍,擰上消音器,朝著那兩個保鏢就果斷地開槍,噗噗的幾聲,那兩個保鏢倒在地上。
安琳抱著腦袋嚇得要尖叫出來,被翟若男抱住摀住了嘴巴。
黃進財終於轉過來,於是看到了兩個保鏢的屍體,和面無表情的三個神秘殺手。
瞬間,他的情緒就冷了下來。
成大事者普通具有臨危不懼的特殊品質,即便像是黃進財這樣不折手段達到目的的奸商。
看著突然出現的三個人手裡就拿了兩把衝鋒鎗,而且對方絲毫緊張的表情都沒有,他就知道遇到了心狠手辣的人了。
實際上,躺在血泊中的保鏢,已經殘酷地證明了這一點。
「各位大俠,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黃進財控制著有些發抖的聲線,拱手說道。
寸頭男子走過來,兩手搭在黃進財的雙肩上,看著他。黃進財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地冒了出來,渾身在發抖。
突然,寸頭男子的膝蓋往上一抬,兩手往下一壓,重重地頂在黃進財的襠部。
「嗷!」
半個音出來後,他的嘴巴就被寸頭男子死死摀住。
「你敢發出一點聲音,我馬上打爆你的腦袋。」寸頭男子這般說道,鬆開黃進財。
黃進財捂著襠部倒在地上,臉色漲成了豬肝色,汗水不斷地冒出來,在地上痛哭地翻來覆去,但是卻死死地咬著牙齒不敢發出哪怕一點聲響。
寸頭男子蹲下去,看著廢狗一般的黃進財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扯著嘴角笑了笑,緩緩地說道,「我叫劉強,劉是我妹妹。」
那邊的翟若男和安琳聽到這句話,不禁睜大了眼睛。因為沙發的阻擋,她們看見倒在地上的黃進財,並且三角眼和馬臉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槍口指過來。所以她們並不敢表露出來。
難道是因車禍身故的大學室友劉?
黃進財忍著劇痛,「好,好漢,你,你要多少錢,要,要多少,我,我都給,給你。」
他還以為對方是求財的呢。
劉強手裡的手槍頂在了黃進財的腦袋上,慢慢移到他打著繃帶的地方,緩緩加力。
黃進財痛得渾身發抖,牙齒打顫。
「看來你是不記得了,我幫你刺激一下記憶。千萬別發出聲音,我膽小,你一嚇我就忍不住扣扳機了。」劉強淡淡地說道。
黃進財痛不欲生,腦子快速地回憶著與「劉」這個名字有關的記憶。終於,一個長相甜美身材一級棒的女大學生的印象閃過眼前,他愣住了。
「你是劉的哥哥?」他終於想起來了。
兩年前,一次時裝表演之後,色心大起的他讓主辦方把幾個模特弄過來吃飯喝酒,他看上了劉,沒想到劉性子剛烈堅決不從,他失守打死了劉,為了掩蓋真相,他指使手下製造了一起車禍。
過去了兩年,他早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一個女學生的死,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劉強挪開了槍口,「黃總總算是想起來了。」
「你妹妹的死跟我無關,真的,真的,真的跟我沒關係。」黃進財明白了,劉強壓根就是想要他的命。
劉強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開錄音,「我讓你死得明白點。」
「別,別打了,我,我說,我說。」
「……是黃進財指使的,他失手打死了你妹妹,然後讓我們幾個製造車禍。市局的林政春是他的老同學,他在市府裡也認識很多人,你妹妹的死沒有被懷疑……」
黃進財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他的秘書,請假回家探親的秘書,跟了自己七八年的時間。
一切都完了,他面如死灰。
他抓住最後一絲希望,「求求你放過我,我給你錢,一千萬,一個億,你要多少我都給你,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劉強緩緩站起來,槍口對準了黃進財。
「噗!」
一聲輕微的槍響,子彈打在黃進財的眉心之間,瞬間便擊穿了他的神經中樞,頓時死透了。
翟若男死死抱著安琳,捂著她的嘴巴,驚恐地看著這一切。
三角眼和馬臉走過來,掏出了鋒利的匕首。翟若男和安琳看著他們逼近,瞳孔放大,不住地往後退。劉強抬頭看過來,在他們要動手之前,說道:「算了。」
馬臉回頭:「強哥……」
劉強掏出一把鋒利的軍刀,蹲下去,說了一句,「戰爭讓女人走開。」
三角眼推了馬臉一把,放棄了殺害翟若男和安琳。她們兩腿一軟,癱坐在地板上。
劉強面無表情的一手摁住黃進財的臉,用軍刀從他的頸脖處開始切割,就跟切西瓜一般,把黃進財的腦袋整個割下來。
馬臉背著行李袋走過去,拿出一隻透明塑料袋打開,把黃進財的腦袋
裝起來,扔進了行李袋裡,拉上拉鏈。
劉強用黃進財的衣服擦乾了軍刀上和手上的血跡,站起身,看了一眼翟若男和安琳這邊,轉身離去:「走。」
他們飛快地消失,就如來時的那般突然。
良久,翟若男第一個回過神來,放開安琳,安琳直接軟倒在地板上,驚魂未定。翟若男手忙腳亂地跑到座機那裡,拿起電話撥打報警電話,抬眼的瞬間,卻是看到了沙發後面露出來的無頭屍體。
「啊!!!」
一聲尖叫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