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帝王閣這邊,黃進財哈哈大笑,重新掌握了主動權控制權的感覺非常之爽。能打是吧,這還有十幾個,打唄。
他拿手一指李麥,「把他給我廢了!」
躲在洗手間裡的劉宏明聽到了腳步聲,也聽到了黃進財的這句話,坐在馬桶上的他,當即緩緩搖頭,點了個十字架,為黃進財默哀。
那些保鏢就包了上去,李麥卻是依然站著不動,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那幾個保鏢剛要動手,一隻手從門口處伸了進來,手裡赫然拿著手槍。
面對著槍口,保鏢們放下了拳頭,慢慢地後退。
龍章走進來,他的三個手下,兩個在外面用槍口把外面幾個保鏢都攏到了一邊,老拳和42碼大腳板伺候,就只聽見沉悶的打擊聲。另一個手下跟著龍章走進來,晃著槍口把那幾個保鏢給攏到了一邊的牆角處去。
「你們是市局的還是分局的?刑警隊?」黃進財以為進來的是警察,這也沒錯,在他的認知裡,隨身帶著槍的首先是警察,然後肯定是刑警一類的。他又哪裡知道,來人是素有東廠之稱的內務局的。
內務局這種單位,誰人都知,但誰人都不怎麼瞭解,只知道有生殺大權,而需要想起的時候,大多數人是不會想到他們頭上的。因為那些人低調得讓人忽略,神秘的你不知道他們的月薪是多少。
「我是廣源地產的黃進財。我跟你們林局長很熟。」黃進財如此說道。
龍章放下槍,走過去。
黃進財以為震住了對方,拿手一指李麥,「這個人突然闖進來鬧事,把我的兩個員工打了,你們快把他抓起來吧!」
龍章腳步不停,一直走到黃進財的跟前,笑了笑,突然笑容一收,拿槍的那隻手一抬,照著黃進財的腦袋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
堅硬的槍把底部,也就是彈夾入口的地方,砸在黃進財的禿頂上。黃進財慘叫一聲,一陣劇痛一陣昏厥,抱著腦袋就腳步蹣跚幾步,倒在地上。鮮血順著就往下流出了一大灘來,他兀自在那慘叫不已。
那幾個保鏢聽到老闆的慘叫聲,蠢蠢欲動,面對著槍口卻是不敢造次。
「我幫你把林政春叫過來吧,你好好跟你的熟人聊一聊。」龍章看了黃進財一眼,拿出手機就打了過去。
這邊,李麥彷彿什麼也沒看見,拍了拍目瞪口呆的翟若男和安琳,說道,「別愣著了,回去洗洗睡去吧。」
翟若男和安琳已經被短短時間內發生的這些事情搞懵了,腳下一動也不動。
龍章看了李麥一眼,掏出證件,在她們面前晃了晃,「內務局辦案,無關人等請離開。」
顯然,翟若男和安琳是聽說過內務局的,即便沒聽說過,看見閃閃的警徽,又拿著槍,是個人都知道害怕了。
兩人趕緊的相扶著腳步匆匆離開,走的時候安琳回頭有些不捨地看了一眼滿頭鮮血的黃進財。也不知道她是被日久生情了呢還是捨不得即將要失去的富貴生活。
李麥看都不看包廂裡的人一眼,轉身就跟著離開。
剩下的事情不用他操心,龍章會把一切都處理得妥妥帖帖的。
卻說著龍章是怎麼出現的呢。
原來本來龍章就安排了好幾個雙人小組全天候跟蹤保護張筱雨,即便她跟李麥在一起,這些人也會待在附近。而這些人顯然是逃不過李麥的眼睛。所以遇到事之後,李麥也懶得去打電話了,那兩個特工會火燒眉毛一般的向龍章匯報。
而且,飯店的人遲遲不出面,李麥就明白了。這裡的老闆肯定交代過下面的人,而且也一定會通知到龍章那邊去。
至於唐朝食府的老闆跟龍章是什麼關係,李麥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果然,接到電話龍章就火速趕了過來,他也只帶了一個人。對他來說,四個人對付一幫不入流的保鏢綽綽有餘。至於什麼廣源地產黃進財身價多少億,他更不關心了。
如果有必要,龍章有一千多種辦法讓像黃進財這樣的所謂億萬富豪變成窮光蛋。
透過洗手間門縫,劉宏明看到了龍章,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就是那天晚上大鬧大富豪時李麥身邊的那個面無表情的男子。剛才一聽到龍章說到「內務局」三個字,他雙腿忍不住軟了軟。
他曾是西海市政協的一員,雖然是企業家身份,但也算是半個官場中人,對內務系統的瞭解比普通人來深一些。當時在西海政協本身就有幾個是從內務系統退下來的養老的官員,平時吃飯喝酒也時不常的聽到點邊角料信息。
地方官場上的人,有兩大忌,第一是忌和紀檢的人搞矛盾,第二是忌和內務系統的搞矛盾。
你得罪了前者,他們會時不時的給你添點亂子,嚴重的話直接讓你下去,搞不好牢飯的伺候。干為人民服務這行的,誰敢說自己是乾淨的。
要是得罪了後者,那就乾脆多了。據說所有程序全面,妥妥的綠色通道到底。人突然就沒了也是必須要理解的事情。
劉宏明終於他媽的想明白了,難怪李麥在西海的時候拽不拉幾的,連公民備案系統都找不到他的信息,敢情是內務系統的人,而且肯定是某個大佬的後代,否則怎麼會有這般能量。
看龍章的樣子,顯然級別不低,對李麥執部下之禮,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怪不得搞得號稱南港第一少的秦俊傑灰頭土臉的。
穩了穩心緒,看到龍章等人離開之後,劉宏明趕緊的出去,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黃進財一眼,有多快就走多塊地離開了帝王閣,找到自己的車一溜煙就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當市局的林政春親自帶人趕到現場,看到的是十幾個乖乖的面朝牆壁抱頭蹲著的保鏢,和躺在地板上血留了一地的黃進財。
林政春不禁一陣頭疼,這秦俊傑那邊的風波還沒過去,這黃進財又他媽的惹事。什麼狗屁熟人,惹上了內務局那幫鷹犬,神仙都保不住你們。
但後續擦屁股這些事情,他還是得親自做。兩邊都要有交代,他這個警察局局長在這樣的衝突中,就是這麼一個角色。
只要內務那幫人不想把事情搞大,一切都還好說。
卻說港灣新城裡面的金沙廣場邊上,一輛破駿捷和一輛紅色卡宴前後停在了一起。一男三女,哦不,兩男三女,浩浩再小屁孩也是帶把的,面對面站在邊上,沉默了有一陣子。
他們彼此相互看著,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浩浩昂著腦袋,同樣費解的看著這幾個奇怪的大人。
終於,還是李麥開口說話了,「翟若男,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跟你的姐妹說。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扭頭看了看自己住的五區方向,他說道,「我住在五區,有時間你過來找浩浩玩。」
翟若男看了一眼張筱雨,隨即低頭看向被張筱雨牽著的浩浩,心情很複雜,也很難過。
自從姐姐離世,她接過襁褓之中的浩浩擔起了母親的角色,她就知道,孩子總有一天會離開她,回到她的父親身邊。她也多次想過,以後浩浩就是自己的兒子,誰也奪不走。但她從姐姐的隻言片語中感覺到李麥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爛賭的自己沒有辦法給孩子一個很好的環境。
因此,從浩浩懂事起,她就不斷地告訴他,他的爸爸總有一天會來接他回家。她算準了李麥會這麼做。所以,當李麥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而為了償還賭債,她不得不半真半假地演了一場戲,從李麥那裡拿到了一筆錢。
歸根結底,她對浩浩是心中有愧的,是難以面對的,即便浩浩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蹲下去,翟若男抱著浩浩親了一口,眼中帶淚,說道,「浩浩,小姨要和安琳阿姨說點事情。明天一早小姨去找你,送你上學,好不好?」
浩浩重重地點頭,「好!小姨,我好想你。」
眼淚再也止不住,翟若男緊緊抱著浩浩,「寶貝兒,小姨也想你,小姨天天都想著你。可是小姨做錯了事情……」
她最後一句話已經說不清楚了。
張筱雨和安琳的眼睛都紅了,張筱雨不知道翟若男和浩浩的感情,但是安琳知道翟若男帶了一個孩子將近五年的時間,為此還離開了南港去往了西海,一切都是為了能有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現在也知道了那個小孩就是眼前這個浩浩,那個黑的司機李麥的兒子。
李麥心中微歎著,默默地道,翟若男,回頭是岸,這樣下去,你會輸掉一切的。他又何嘗不明白翟若男為什麼這麼爽快的就把浩浩還給自己呢。並且,所有關於翟若男的資料,龍章早已經形成了字材料給他過目。
近五年的感情,人非草木,若不是因為債台高築,翟若男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地把浩浩還給李麥。
希望這件事情之後,翟若男會有所改變。
李麥只是偶爾從翟曉雨口中聽說過翟若男,當時他就感覺到,她們兩姐妹的感情似乎並不十分的深切。每每問及於此,翟曉雨總會岔開話題,不願就此多談。
這裡面,想必有隱情。
「好了,浩浩乖啊,回去早點睡覺,明天一早小姨送你上學去!不許賴床哦!」
也只有在面對浩浩的時候翟若男才像女人,她放開浩浩,站起來豎起食指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明顯的帶有男子漢的氣概。
「嗯!小姨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