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兒子驟變的表情,高大人微微一笑,安慰道:「你也不用過於擔心,我們家雖說沒什麼大的底蘊,勝在基礎打得穩固,京裡合作的那些位也需要我們這樣的新生力量來補充不足。你現在要做的,還是繼續保持與他們的關係,不要因為一時的挫折就灰心喪氣。」
這就說明,事情應該沒有太大問題,起碼不會影響到高家的政治地位。
高原稍稍鬆了口氣,重新恢復到穩健睿智的狀態,點點頭:「我會認真總結這次的經驗教訓,絕不會再出現類似的疏漏。」
高大人滿意的頷首,對於自己兒子的才情他一向放心,從來沒讓人失望過。並且這一次遇到的麻煩也不是壞事,正好借此來讓從小就沒吃過敗仗的兒子清醒一下,省的一直小看了天下英雄,以至於以後進了京城撞正鐵板,那才叫要命。
沉吟片刻,高原又問:quled「這樣的話,接下來怎麼應對楊家那邊的反擊?他們不是能忍氣吞聲的性子。」
高大人嘴角漾起智珠在握的笑容,眉頭微微一揚,傲然道:「如果他們夠聰敏,最好到此為止。國內大局以穩定為要,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膽敢破壞這一良好局面。當真想跳出來,會有人讓他們理解什麼叫做專政鐵拳!」
高原瞭然,說到底,這天下還是黨的天下,政府的天下。已經形成的階級秩序,容不得任何人隨意挑戰。
如果楊家不識趣,以為佔了理就想上台招風惹火。必然會招致整個官方力量的全面壓制。到時候想不死都不行啊!
掌握政治大權。就是可以這麼自信。在這個官本位掌握一切的國度裡,一個商人再怎麼有錢也都是空中樓閣,說讓你倒台那就是一揮手的事兒。
網絡時代,消息傳得快。索馬裡海盜綁架中國人質的事情,在短短幾個小時裡就被傳揚的街知巷聞。特別是網絡上,有人翻牆拔來的視頻資料,更是確鑿無誤的將其證實,速度之快。令官方封堵都來不及。
要命的是,視頻資料是先於政府方面接到消息曝光的。等他們搞清楚那幾個人的身份資料,就是克萊門莊園綁架案中失蹤的秦少、張大偉等人時,其家裡相關力量急忙動員人手去控制輿論,為時已晚。
官面上混的人,嗅覺最為靈敏。凡是知道楊氏與那些人衝突事件的,不管正打著什麼算盤,全都立即停止。
匆忙從非洲趕回國內,受命前往勸告楊家的唐永輝,剛到了琅琊就驚聞此消息。登時又急又氣。見了楊海衛之後磕巴了半晌,終於長歎一聲道:「老楊啊。你何苦把仇結的那麼深!民不與官鬥,破財免災,退一步海闊天空,你這麼整法兒,讓人想幫著說句話都難啊!」
楊海衛淡淡的一笑,給他擺上好茶,不以為意的道:「我的脾氣你瞭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別人欺負到我家頭上了,難道要一直忍氣吞聲裝孫子到死不成?」
他絕不承認非洲那事兒是楊家干的,就算許多人心中猜疑,終究是沒證據可抓。
唐永輝搖頭苦笑,抓起茶碗喝一口,意外的好口感讓他紛亂的頭腦陡然一清,又細細品咂少許,若有所思的抬頭問道:「你上哪兒弄得極品大紅袍?我去部長家裡也喝不到這麼好的!」
楊海衛慢慢給他添上一盞,輕描淡寫的道:「正宗的天心巖九龍窠千年老茶樹所產,我也喝不出好來,喜歡的話,走的時候給你一兩。」
「一兩!」
唐永輝嚇了一跳,低頭在看橙黃明亮如玉石的茶水,陡然覺得那比指頭肚稍微大點兒的瓷杯有千斤之重。
所謂物以稀為貴,作為一個好茶之人,他可是很清楚。武夷大紅袍那幾顆千年老茶樹,一年產出不過七八兩,整個中央才能得半斤,剩下的有錢都買不到。市面上流通的,全都是接枝茶樹所產,根本不是一回事。
以唐永輝半輩子的見識,這是最好的一種,不由他不往最嚇人的答案上想。
當真楊家能弄來老茶樹大紅袍,這已經不是背景所能涵蓋的本事了,那到底還隱藏著多麼驚人的秘密,根本猜不透!
唐永輝寧可相信自己猜錯了,不過更多勸慰的話卻說不出口,並且他也更弄不清楚楊家到底是怎麼個打算,只好一口一口的把一壺極品好茶喝個清爽,然後珍而重之的包著一小包葉子離開。
琅琊市府方面,一直在打探上面的消息,當真京裡大為震怒要下手除了楊家,他們一定搶先一步當好先鋒官。
但左等右等,沒有更進一步的確切消息。炎黃集團卻忽然傳出消息,要把總部遷往北面的島城,父母官們頓時坐不住了。
關上門商量一番後,由知府大人出面召見楊浩,作出安撫:「市裡對炎黃集團振興家鄉經濟,帶領群眾致富的做法一向是表示支持的,就算遇到暫時的困難也不要心生顧慮,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安心繼續工作就是。」
楊浩哼哼哈哈的應付過去,回去之後卻依然如故,更派出一個團隊前往島城查看樓盤,尋找合適地塊。
這一鬧騰,讓許多人都心生不妙了。特別是已經與炎黃集團綁成塊兒的本地既得利益團體,他們可都指望著楊氏擴大投資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呢。一旦楊氏總部搬遷了,光剩下一個影視城和明清化城,那都是死錢兒。
更有甚者,眼下圍繞炎黃集團吃飯的人數以萬計,原本是琅琊本地的佔了多數。如果搬遷走了,那接下來還有誰能保證他們繼續得利?
小道消息變成流言,一兩天內傳遍全市,緊張恐慌情緒蔓延之下,原本飆升的房地產價格都應聲下跌!不少已經談妥或者正在進行的投資項目
目,也紛紛發出預警乃至停工,數不清的電話爭先恐後打進市裡各個機關,拐彎抹角的詢問是不是要出大事。
一些退休的老幹部老同志也不樂意了。他們本來就對某些人胡亂侵吞搶奪國家和個人財產感到不滿,現在更連累到全市的安定團結大局,這不是胡鬧麼!
他們一動彈,那都直接勾連到了省裡。分管化相關產業的一位副省長的秘書都打過電話來,問到底怎麼個情況,弄得一二把手焦頭爛額。
不過這時候他們也顧不上去責怪楊家的人不能識大體、顧大局,到底為什麼鬧到如此地步,他們心知肚明。於是在召開的民主生活會上,一把手書記不點名的指出:「領導幹部要注意教育好子女親戚,不要放任自由,讓他們做出有損政府信譽和黨的體面的事情來,影響了發展大局,對不起全市人民和全體領導幹部努力工作。」
所有與會成員都拿異樣的眼神去看三把手,呂常務副面無表情的一直沉默到散會。回到家後,把呂大少招了來,劈臉一記響亮的耳光,厲聲叱罵:「你幹的好事!」
一看寶貝兒子的臉都腫了半邊,夫人心疼的撲上去護著,抹著淚喊:「為啥打兒子?有話不能好好說?再說了,他辦的事兒不也是你默許了的嗎?哪能把什麼過錯都怪到他頭上?」
呂常務副沉著臉呵斥:「我是生氣他太蠢!人家上面的人爭鬥,你一個小蝦米摻合進去幹什麼?!嫌死的不夠快是不是?」
呂大少不服氣的強嘴:「你不是從一開始就鼓勵我跟高原交往?他牽頭做得事兒,我能不幹嗎?再說了,誰知道姓楊的有那麼大膽子,敢動刀動槍的下死手!」
夫人一陣後怕,拍著胸口慶幸:「得虧沒讓孩子去非洲,真是嚇人啊!那姓楊的那麼個作法,這回不死都不行了吧?」
呂常務副搖頭:「沒那麼簡單,現在的情況我也看不明白,都老老實實的呆著吧。這事兒已經通了天,不是我們這個層次能左右的。」
他指著呂大少喝道:「你,這些天哪兒都不要去,給我老老實實呆在本市。再鬧出什麼麻煩來,我都得跟著下台了!」
這話把母子倆也嚇著了。他們的榮耀都來自於當官的呂常務副,一旦受到連累靠邊站,立馬成了落架的鳳凰,政敵碾壓過來,下場多慘都不用想,不由噤若寒蟬。
不過呂大少是野慣了的,根本不可能在家裡呆住,僅僅消停了一天,就又跑到夜總會去喝酒。
經理很是機靈,知道大少生了悶氣,趕緊叫了兩個頭牌來陪著,更難得的送來兩瓶真貨xo。呂大少心裡有事,三口兩口下去,腦袋就有點暈暈乎乎不太清楚了。
酒壯慫人膽,喝高了的呂大少繃不住高大上的架子,嘴裡罵罵咧咧的開始發洩:「馬勒戈壁的,姓楊的算什麼東西,不過有倆來路不明的騷錢,也敢跟老子掰腕子?你等著,用不了幾天,大少叫他爬過來舔我的鞋底……。」
經理臉上陪著笑,心裡直犯嘀咕,瞪眼喝令陪酒女和服務人員:「都特麼管住自己的嘴啊,哪一個敢洩露出去,我割了他舌頭!」
幾人趕忙連連點頭。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從後面說道:「許經理好大的威風啊,什麼話值當的割人舌頭啊?我也想聽聽。」
許經理渾身一哆嗦,扭頭一看,楊浩就在他後邊笑瞇瞇的站著,冷森森的目光刺得他遍體生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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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四章連番打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