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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六章 馬克沁的狂歡! 文 / 魯東道夫

    他們依照平時嚴格訓練的那樣控馬縱跳,靈活飛奔,越過道道形同虛設的障礙,期望著凌空一躍,刀光閃耀,人頭飛起的激動時刻。

    但一切隨著秋山好古那令人信服的身影轟然倒塌,亂成一鍋粥!

    「少佐!少佐中槍了!」

    「該死!他們打死了少佐,要報仇!」

    「復仇!殺光他們,用鮮血和人頭為少佐祭奠!」

    秋山好古幾乎是他們心目中父親一般的存在,地位崇高不容褻瀆。現在卻當著他們的面給活活打死,作為一群有著濃厚傳統武士精神的士兵,他們登時被一股殺神復仇的悲壯感給充滿了大腦。

    但他們也只是把口號喊出來,還沒等作出更進一步的動作,鋪天蓋地的子彈就降臨了!

    從來沒有經歷過機械屠刀的洗禮,日軍並不知道世界上會有如此殘暴的傢伙在肆虐。

    俄國版馬克沁的粗糙醜陋槍口噴出密集的彈雨,在輕微的震顫中,如同一把把鐵掃帚,狠狠地掠過前方空間。

    狂嘯的子彈在落點上炸起急驟的飛塵,好似一支千米長的鐵筆,蒼勁有力的以潑墨大寫意在廣袤大地上書寫。彎彎曲曲的煙塵一霎就奔走出數百米,所過之處,無論樹木土石牆壁屋簷,無不應聲爆開一簇簇的碎片。

    分散衝鋒的日軍騎兵,一頭撞進成千上萬子彈紛亂剿殺的陣型。健壯的馬匹一眨眼被命中十幾發甚至幾十發子彈!躬身伏在馬背上的騎兵只感到身下的夥伴陡然一顫,唏嚦嚦的長嘶中前蹄一軟橫身摔出去!

    「啊——!那是什麼?!」

    「不可能!槍怎麼可以打的那樣快?!」

    「怪物!一定是怪物,我們為什麼會撞上這樣的傢伙!」

    「我不相信。一切都只是幻覺,跟我衝上去,幹掉他們……。」

    慘叫聲,驚呼聲,瘋狂的發洩,極度的恐慌。各種繁雜情緒亂紛紛攪成一團,隨著日軍騎兵的疾馳瀰漫在戰場上空。

    其實他們總起來的反應就一個詞——亂了方寸!

    還沒整明白怎麼回事。指揮官先死了。好不容易看到敵人,撲面而來的卻是不認識的重機槍。

    衝在最前方的騎兵。被零星閃耀的子彈一掃,稀里嘩啦的摔倒七八號。陡然暴露出的空間,讓後方策馬衝過來的人迅速填補,但緊跟著就步了前者後塵。在戰馬的血肉橫飛中極其不自然的狠狠摔在地上!

    控制機槍的士兵都不算老手,充其量見識過一次戰鬥,第一次將沉重的大殺器投入戰鬥,他們本身就很緊張。

    但之前的平民死傷讓他們渾身熱血都被激發,兩根拇指狠狠壓下扳機,身子隨著槍身抖顫不住的哆嗦,不自覺張開的嘴巴裡,發出嗷嗷的喊叫,汗水隨著子彈的噴射一起飆飛!

    250發子彈帶歡快的抖動。子彈好似潑水一般刷拉拉打出去,彈殼連成一條線從另一側叮叮噹噹的堆成小山,濃烈的硝煙和槍口風吹起的沙塵很快把他們四周弄得雲山霧罩。

    夾雜著曳光射出的子彈。從渾濁空氣中掃出去,更顯出一股詭異的凌厲。

    他們也不會搞什麼長短點射,節奏控制,基本上一扣到底,任憑子彈震動槍身緩緩地移動。

    前方稀疏的馬隊,一個個的目標隨著彈雨的降臨。結實的馬身一眨眼被打出連串的窟窿!碎肉和鮮血肆意噴濺飛揚,慣性驅使下。垂死的馬匹衝出去幾米後腦袋杵在地上,骨頭折斷的喀嚓聲令人頭皮發麻!

    日軍騎兵藏得很嚴實,被子彈直接命中的人極少。破碎的馬脖子馬頭*辣的澆了他們一頭一臉,紛紛露出驚愕表情的同時,被狠狠的丟出去,摔得骨斷筋折。

    有的則跟馬身一起拍在地上,一起向前滑行四五米,粗粒的沙石地面和堅硬的木頭茬子,把他們的血肉豁開,磨得稀爛!

    慘叫聲聲,好似來到了地獄深處!

    僅僅幾個呼吸,四個碩大的喇叭形空檔被硬生生的撕扯開來,把騎兵陣列切割成五塊。

    六七十名騎兵被當場掃翻在地,其餘的操縱受驚馬匹往旁邊躲開,在彈雨驟歇之後,好幾秒鐘才回過神來,軍官目眥欲裂,揮刀向前,大聲呼喊:「他們沒有子彈了,殺過去,幹掉他們!」

    淒厲如殺豬的嚎叫陡然爆發,數百匹戰馬再次騰躍。

    就在這時,靜默的pkm機槍突然發作!一百發的彈鏈隨著槍身震顫激烈的抖動著,由熟練的機槍手操控下,極其有節奏的長短點射交錯,突突、突突突、突突……各種鼓點的響動之中,比剛才精準許多倍的子彈一簇簇的撲向越發清晰的馬匹目標。

    因為剛才的驚嚇而集中密度超過一倍的日軍,被十六挺pkm鎖定最前方,幾乎每一次的長點射都有馬匹被命中。

    劇痛之下噦噦兒嘶鳴的戰馬騰身立起,把騎士丟出去,又或者沉重的砸在地上,血肉與煙塵一起飛騰!

    噗通噗通的沉悶響聲,在陣地前方此起彼伏,後面的日軍透過馬鬃看到,前面的人跑著跑著冷不丁就矮下去!這等毫無徵兆的死亡,全部來自前方那些不停噴射火焰的極少數幾個火力點。

    訓練精良的士兵開始單手開槍,瞄著機槍壘砰砰啪啪的亂打,子彈在抖顫之下幾乎沒有多少命中率。

    他們開槍時彎曲的腰身,或者乾脆直起來的上半身,卻正好成為步槍兵打擊的目標。

    戰壕內,數

    數百名新兵手中的莫辛納干卡賓槍隨即響成一片。辟里啪啦的子彈凌亂的夾雜在機槍速射之中,把他們落單的衝擊馬匹接茬撂倒。

    一公里外開始的衝鋒距離,對於加速的戰馬來說也就是一兩分鐘的事情。pkm打完一根彈鏈的時間。剩下的日軍已經衝到四百米外。這時候,再次沉寂的機槍咆哮,讓他們心中再次升起希望。一張張渴望嗜血的面孔,亢奮的放光!

    三百米!

    戰壕中,楊浩的警衛排和餘下的偵察兵忽然起身,每個人手中一水兒的56沖,瞄準遠處模糊不清的目標狠狠扣下扳機!

    三十發彈匣在十秒鐘內被他們打空。緊跟著新的換上,接連不斷掃射仍在持續。

    二百米!

    前方倒下的騎兵已經超過三分之一。將近兩百匹戰馬橫七豎八的分散在田野之間。但剩下的,卻全部把速度提升到了最快,他們也似乎找到了前方守軍的陣型疏漏,分散的更開。藏得更加嚴實。

    就在這時,四挺馬克沁終於又換好了子彈帶。喀拉上膛,機槍兵再次發出嗷嗷的喊叫,四道彈流破空發出刺耳的嘯叫,在他大力的扭轉下,又一次掃過近距離的戰場!

    「不可能!他們怎麼還會有那種東西!」

    已經清晰可聞的爆響聲,讓好不容易跑到現在的剩餘日軍心中升起一股絕望!他們不甘心的吼叫,對這等嚴重的不公平表示最強烈的抗議。

    但是,沒用!

    沒有人關心他們的抱怨。四挺馬克沁歡快的咆哮幾乎成了戰場上的主旋律!

    緊跟著換號彈鏈的pkm也加入到狂歡之中,數十條56沖也摻和進來。看似稀疏的防線,每隔五米就有一個自動火力點的交錯設置。把數百米寬的塹壕變成幾乎沒有死角可鑽的密集火網!

    100米!

    僅剩下不到兩百騎的衝鋒馬隊可以清晰看到戰壕後的士兵,甚至抬槍就可能命中他們。

    楊浩從身邊撈起一條*沙,71發的彈鼓滿滿當當,咬著牙關瞄準前面左右竄跳異常靈活的戰馬,猛地扣動扳機。

    沉重的鐵傢伙噴出一尺長的火苗子,7.62x25手槍彈以不弱於機槍的速度狂飆。精準的著彈點死死咬住那人和馬,一個呼吸。在其身上起碼打了三十發子彈!

    那戰馬的半截脖子,連同後面的騎士,被子彈打得血肉橫飛,摔在地上時已經扭曲的不像樣子。

    「垃圾!」楊浩沖旁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冒著裊裊青煙的槍口稍稍一頓,隨即瞄準下一個竄過來的目標,繼續噴灑子彈!

    五十米!

    馬隊更加稀疏,彼此之間都拉開好幾米的空檔,機槍連射幾乎難以發揮作用。突擊步槍的長短點射也不太好使,往往一梭子過去都不一定能幹掉一個人。

    楊浩大吼一聲:「闊劍!」

    旁邊的工兵應聲按下起拔器,橫列在陣地前方三十米外,突出面向前的數十顆定向雷齊齊爆發!成千上萬的鋼柱陡然形成寬度達數百米的廣闊扇形殺傷面,把猝不及防幾十騎兵當場打成篩子!

    那樣的密度,那樣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不管是在前排,還是在後方,對於殺傷半徑超過五十米的定向雷來說,都是一樣的下場。

    楊浩緊跟著又是一聲吼:「手榴彈,給我狠狠的砸!」

    一把抓了兩顆67式木柄手雷,抖手丟出去!

    數百名步兵緊隨其後,亂糟糟的兩百多顆手榴彈七扭八拐的各種角度轉圈,紛紛落在二十米到四十米不等的距離上。

    「彭彭彭——!」

    沉悶短促的爆炸,幾乎看不到多少濃煙,一瞬間彈開的半徑七米衝擊氣浪,交錯混雜成一片數百米寬的預制破片殺傷陣列!

    數十匹戰馬在驚恐的長嘶中或者摔倒,或者陡然停住,或者扭身往旁邊竄,或者被炸翻在地!

    仍然有一批突破而來,近距離下,便是突擊步槍也來不及殺傷。

    楊浩大喊:「全都趴下!」

    無論是機槍兵還是步槍兵,數百人齊刷刷的縮頭回去,少數反應不過來的,也被老兵按著腦袋猛地伏低。然後就見頭頂上光影一暗,戰馬騰空越過戰壕!雪亮的刀鋒,貼著他們腦瓜頂嗖嗖的掠過,有些甚至在鋼盔上拉出一道刺耳的尖嘯!

    最後的日軍騎兵,衝過去了。

    楊浩麻利的換上一個彈鼓,霍然轉身,左右看看沒什麼傷亡,怒喝一聲:「全體都有,給我殺光這幫王八蛋!」

    騰地跳起來,槍口火焰蹦跳,彈殼橫飛,一束鐵流把兩名挨在一起的日軍捲進去!

    又是上百顆手榴彈劈頭蓋臉的砸去,爆炸把剩下的日軍最後一點勇氣也徹底摧毀。緊跟著爆響的自動步槍毫不吝惜子彈,一根根槍管打得通紅,卻把矗立的騎兵一個接一個的撂倒。

    一分鐘的瘋狂之後,眼前再沒有一個還能站立的目標。秋山好古率領出擊的整個騎兵大隊,除了在兩翼搜索巡弋的加起來不過百人外,其餘的全部橫屍在一公里縱深的戰場上!

    望著遠處還在驚慌逃竄的身影,楊浩冷森森的喝道:「一個都不要放過,把他們全部找出來,殺光!我們不要俘虜!把他們的腦袋都剁下來,讓他們的鬼魂永遠也回不了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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