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耀克城一家十分知名的法國餐廳,孫易在路上換了一套深藍色的西裝,衣冠楚楚地坐在桌旁,沒辦法,這種法國餐廳規矩多得嚇人,其中就有一條衣衫不整者禁止入內,高檔法國餐廳與窮吊無緣,只有紳士才可以進入,而紳士指的就是有錢人,有錢人,又一定要穿一件規整的好衣服。
雖然對這種法國大餐並不感興趣,什麼鵝肝啊,魚子醬啊,大蝸牛啊之類的他一概沒興趣,這東西味道雖好,但是比起自家的大鍋燉菜還是差得遠了。
孫易也算是小有身家的人了,可是仍然脫不開他鄉民的氣息,他也不想脫離,從始致終他一直認為,只有那片大山才是他的根基所在,如果脫離了那裡,自己的力量就會流失,會變得手無縛雞之力,就像神話傳說中雙腳離開了地面就會失去力量的半神。
藍眉嘰嘰喳喳地說著她讀書時的各種趣事,孫易也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其實他最好奇的還是藍眉現在的身份,不過看她們又是白衣又是面具的樣子,應該屬於某個秘密組織,自己也不好問。
孫易也接觸過幾個秘密組織,只要把自己搞得藏頭露尾的,就沒什麼好人,藍眉怎麼一頭扎進去了,會不會吃虧?每次想說,看到她神彩飛揚的樣子又住了嘴。
「對了,你姐姐怎麼樣?」孫易趁著藍眉話語停頓的時刻趕緊問了一下藍溪的情況。
藍眉十分西化地聳了聳肩,「我姐姐也算熬到頭了,她原本那一行早就不幹了,我被保送留學之後,她也跟著一起來了,在米國,沒有人認識她,她又學會了英語,還在一個形體訓練班學習過一段時間改變自己的氣質。
這裡的人還就喜歡我姐姐那種帶有東方氣質偏又有些風塵的女人,被好多人追求過,不過我姐姐選擇了一個成熟穩重的工程師結婚了,一年前結婚的,現在肚子都挺起來了!」
藍眉說到這裡的時候,怎麼也掩不住眼中的喜色,還有長吁出一口氣的輕鬆感,無論在哪裡,流落風塵,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都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
來到了米國,一切都從頭開始,而且這裡的米國人並沒有什麼處與非處的觀念,十三四歲就開始有性的生活,到了二三十歲,跟男人睡過的次數不一定會比藍溪少,在這裡,藍溪可以讓一切都重新開始。
孫易端起酒杯跟藍眉碰了一下,慶祝藍溪的重生,僅此而已,現在孫易自已陷進了某種漩渦裡頭,沒打算找藍溪再敘舊,把麻煩帶給她。
吃到第四道菜的時候,藍眉捅了捅盤子裡的蝸牛肉,向孫易道:「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孫易學著她聳肩的樣子聳了聳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看你的裝束,似乎挺在意身份洩漏的樣子,自然就不問嘍!」
「其實也沒什麼,我並不是那個組織的,我只是去實習的,他們還管不了我!」藍眉笑著說道。
孫易點了點頭,藍眉提前撤退,也只是跟那個叫克拉克的頭領十分隨意地打了個招呼而已。
藍眉十分小心地向四周看看,然後向前傾著身子,神神秘秘地向孫易道:「你相信有奇遇嗎?」
「奇遇?」孫易微微一愣,不由得想起當初他在北河裡洗澡時,那條咬了自己蛋蛋的七星魚,那條七星魚跟一般的魚還不一樣,兩條長長的魚須比身體還要長出一倍,自從它咬過自己的蛋蛋以後,似乎生活就變得不一樣了,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奇遇吧。
「嗯,我相信,怎麼?你有奇遇?」孫易問道,剛剛問完就笑了,肯定是有奇遇的,三年前的藍眉還是重病纏身,僅僅是遇到了自己,吃過自己拿給她的藥救回一條小命,就算奇遇了。
「我在香江讀書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十分奇怪的人,我能聽到他的聲音,卻見不到他的人,是他教給了我許多東西,甚至也是他把我介紹到那個獵魔集團去實習的!」
「獵魔集團?」孫易微微一愣,那些白衣人是獵魔集團的人?這又是一個什麼組織?
「獵魔集團,最接近魔鬼的聖徒!」藍眉低聲道。
「噢?你……入教了?」孫易問道,想想也是,像藍眉這種險死還生的人,最容易產生信仰。
「怎麼?你對這個宗教……」
「不,我對任何導人向善的宗教都沒有任何意見!」孫易趕緊道。
藍眉嘻嘻一笑道:「其實我並沒有入教,只是……嗯,屬於一種應付,你知道,在這個地方,如果入教的話會有很多好處,比如與當地人進行交流之類的,實際上,骨子裡仍然是華夏人只信祖宗的傳統!」
孫易沒有在這個話題多做糾纏,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幾下,「關於這個獵魔集團,方便多說一些嗎?」孫易問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沒什麼不方便的!」藍眉笑著道,「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只是一般人並不知道而已!」
「獵魔集團是隸屬於梵蒂岡教皇直屬管理,前身是聖騎士團!正是因為隸屬教皇直轄,所以西方各國都很給面子,要是在華夏可就未必了,華夏的教派都被改得面目全非,信得跟邪教似的!」
「那你們所對抗的是?」孫易像聽神話故事似的,竟然冒出來個聖騎士團來。
「血族,狼人,一切黑暗生物!比如我們今天對抗的那一夥就是血族!」藍眉一臉正經地道,她的話剛剛說完,孫易剛剛喝了一口紅酒,結果全都噴出來了,噴得藍眉一臉都是。
「我說的可是真的!」藍眉用餐巾抹著面苦笑著道。
「我讀書可不比你少,你別騙我,什麼血族,跟你們對抗的那些傢伙我也交手了,一樣扭了脖子就掛掉,曬了陽光也不會化為飛灰,它們更加不會吸血!如果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只是個體實力很強,嗯,生命力也比較強,但是腦袋挨一槍一樣會掛掉!」
孫易當然不肯信,無論是哈利還是斯嘉麗,雖然實力強一些,但是也沒有變成蝙蝠四處亂飛,實力也只是比王虎還有曲小木強上一些而已,對上自己根本就沒有勝算,就連他們的那個長老還不是被自己給劫持了,還把關節卸得七七八八。
藍眉攤了攤手,「我才實習了不到三個月,也有些搞不清楚,不過我聽說,這應該屬於種族之爭,根據我所瞭解到的情況,血族、狼人還有那些所謂的黑暗生物,應該跟少數民族沒什麼區別,說句不敬的話,獵魔集團的這種行為,跟種族滅絕差不多,不過就是站在了大義的角度上!」
藍眉不解釋還好點,她越是解釋,就讓孫易更加迷糊了。
「最近獵魔集團對黑暗生物的追殺變得緊迫了起來,我聽說最主要的原因是血族已經開始向政界進軍,干涉政治事務了,這才引起了獵魔集團的高度重視!」
「比如巴而圖?」孫易突然問道,這些傢伙就是在巴而圖跟自己打起來的,想必賽義德顛覆政權的行為就有這些血族的支持。
孫易覺得有些牙疼,血族,聽聽這名,聽起來就很不好惹,雙方也交過手,確實挺不好惹的,自己又沒有獵魔集團那麼龐大的勢力,可是就這麼將巴而圖拱手讓人,他又覺得不甘心。
索性放下了心事,先陪著藍眉吃了頓飯,又一起逛了一會繁華的紐耀克大街,幾次藍眉都是欲言又止,孫易也不好追問。
眼瞅著都逛到半夜了,總不能一直這麼壓馬路啊,偏偏藍眉還不說散場,孫易也抹不開那個面子。
「對了,你住哪裡?」
「我啊……住旅館吧!」孫易道,但是在身上摸了摸又覺得尷尬,他是被那些血族直接運過來了,沒有準備證件,連假的都沒有,酒店肯定是住不成的,就連住旅館都成了問題,因為他的身上沒有錢,連這頓飯都是蹭藍眉的。
看到孫易一臉尷尬的樣子,藍眉咯咯地輕笑了起來,「走,我給你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住!」藍眉說著拽著孫易到了街邊,打了一個口哨,一輛出租車停在他們的面前。
驅車直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藍眉拿出一個小小的卡片狀的東西在機器上一劃,就開了一間標準間,「拿著這個房卡,憑房卡可以在這裡免費吃住,你想住多久都行,因為這是教庭的產業!放心,那些血族絕對不敢到這裡來找麻煩!」
「嘿,真是多謝了,要不是碰到你,我就要露宿街頭,跟那些流浪漢搶地盤了!」孫易笑著道。
「才不會呢,你的本事那麼大,無論到哪裡都能過得舒舒服服的!」
「舒服嗎?」孫易苦笑著道。
藍眉跟著他一直到了房間,然後兩人開始大眼瞪著小眼,一時間氣氛尷尬極了,藍眉輕咳了兩聲趕緊站了起來,「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了,這把刀你留著,防個身什麼的!」
藍眉說著,從身後拔出她的那把狗腿彎刀遞給孫易,孫易也沒有客氣,直接就接了過來,那把虎牙實在是難當大任。
藍眉出了房間,走了一段又回頭看看,見他沒有把自己再叫回去,臉上忍不住閃過了一抹失望的神色,輕歎了一口氣離開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