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開看著屍體眉頭皺得緊緊的,抬頭看了一眼那名隊長一眼,目光在他咽喉處的傷疤處特意停留了一下來,這個動作讓隊長很不爽,目光森冷地回望了回去。
路開雖說也曾在精銳部隊服役,但是沒在戰場上見過血,被隊長一瞪,後背的冷汗都下來了。
路開輕咳了一聲,掩示著自己的失態,「你是說,被你們追殺的人身中了至少十一槍,還殺了你們一個人,然後跳河逃生了?」
「不是逃生,是生死不明,我沒有找到屍體,也沒有找到人!」隊長著重地糾正著。
「都是一樣的!」路開歎了口氣,然後看了看旁邊那個精瘦的年青人,微微地搖了搖,一臉失望的樣子,還以為沈城找來的人有多厲害,還不是一樣讓人給跑了,這個姓孫的,簡直就像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路開的表情讓隊長還有他那十幾個手下非常不爽,幾個人剛要上前理論,就被隊長一伸手制止住了,然後冷冷地向路開道:「我們接到了命令是全力配合你,所以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只要他敢出現,或者你提供關於他出現位置的情報,我們一定把他的屍體帶回來!」
路開這才笑了起來,他還真怕這些高手突然就走了,現在他跟孫易之間已經徹底地撕破了臉皮,如果他們拍拍屁股走了,他還真有些發毛。
路開在省城雖說沒有當年華青幫的那種威勢,但是背靠官方,一樣是一言九鼎的地下皇帝,一聲令下,如同當年華青幫搜索孫易一樣,沿著大河下游搜尋了起來,重點就是各醫療部門。
孫易窩在河邊的草叢裡頭,不停地咳著血,已經躺了兩天,咳了兩天的血,在他的身邊,已經咳了好一大灘的紫黑血塊,怪的是,這麼濃重的血腥味,竟然沒有一隻蚊蟲靠近,甚至孫易身周方圓十米之內的各種知名的不知名的小蟲子都瘋了一樣的四散逃去。
孫易就著河水吞了足有三包藥粉才勉強撐了下來,這一次是他最危險的一次,幾乎就要死掉了,惡漿果的後遺症果然夠強大,躺了兩天才勉強起身,這還是因為他有那些藥粉的緣故。
藥粉當中也含有勾魂芽的成份,倒是勉強穩住了這如同地獄般的後遺症,這回孫易長記性了,下回再吞惡漿果的時候,一定要先把勾魂芽這種解藥備好了,要不然的話寧可打死也不能使用。
勉強穩住了傷,但是那些還嵌在體內的彈頭卻讓人頭疼,常聽說哪個老兵或是戰士體內有彈片什麼的,人們只看到了活下來的人,卻沒有看到死去的,大部分子彈的彈頭都是鉛做的,那玩意卡在身體裡頭,僅僅是一個鉛中毒就夠人一受了。
孫易穩住了內傷,大部分都是嚴重的外傷,最嚴重的是肋側,一顆子彈從這裡貼著骨頭縫打進了體內,只有進口沒有出口,動一動,肋側的內腑都火辣辣般的疼。
范春嬌下了客車,衝著遠去的客氣呸了一口,圓圓的小臉氣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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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們這些王八蛋,敢占老娘的便宜,怎麼就沒有一手術刀捅死你!」
說完,拎著手上的包向不遠處,位於路側的村子裡頭走去,一邊走一邊抱怨著,衛生局簡直就要窮瘋了,區區一個鄉村小診所,竟然要花五千塊買這一套手術用具,什麼消毒巾,手術刀、手術鉗之類的東西,這玩意能用得上嗎?
而且這種醫療用具隨便在一家大些的藥店就能買到,全套下來也不過就是幾百塊的事,但是在衛生局卻花了足足五千塊,簡直就像宰豬一樣,偏偏不花還不行,人家一個行政命令下來就吊銷執照,非法行醫可是要判刑的。
正嘀咕著,聽得路邊的小樹林裡發出一聲輕咦聲,范春嬌的小臉一變,跟著又呸了一聲,也不知是哪個不要臉的閒著沒事跑野外來搞那種破事,不注意衛生讓你們都生病感染。
正當范春嬌低聲輕罵的聲音,一條黑乎乎的影子從路邊鑽了出來擋住她的去路,看著這條影子,范春嬌完全驚呆了。
那張臉,特別是那雙格外精亮的眼睛,范春嬌這輩子都忘不掉,好好的林河市醫院護士不幹了,跑回了家,偏偏又遇上了他,還給治了一回傷,可是這次,竟然碰到了,每次碰到他準沒有好事,看看他那一身衣服,哪裡是什麼黑衣服啊,分明就是鮮血在身上凝固了,像一件盔甲一樣套在身上。
范春嬌的小腿一軟,撲通一聲就坐到了地上,捶著地面哭叫著,「求你了,大哥,我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吧,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啊,我只是一個鄉村裡頭的小姑娘啊,要不大哥我讓你幹一次,你放過我好不好!」范春嬌撇著雙腿,裙下的小褲都清晰可見。
孫易苦笑了起來,他也認出這個小護士來了,還真是有緣呢,趕緊上前道:「小護士,我認得你,我又受傷了,你得幫個忙,要不這樣,你幫我個忙,回頭我給你找找關係,在林河市醫院當護士長怎麼樣?」
范春嬌的眼睛一亮,護士長可是很威風的,而且還不是有人就能當得上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護士長就不當了,五樓的vip病房護士就挺不錯的,活輕鬆不說,住的還都是顯貴,已經有好幾個小護士釣上了金龜婿呢。
孫易大手一揮,「沒問題,不就是往樓上調個小護士嗎,哥哥我在林河市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范春嬌為了自己的前途,也顧不上害怕了,本想帶著孫易進村子裡頭去,但是孫易拒絕了,萬一被逮到的話,以他現在的狀態,怕是逃都沒有地方可逃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向村子外頭走去,遠離了村子有一條小河,河水清澈見底,四周又都是茂密的柳樹枝條遮擋,別說是治傷了,就算是野合都沒有人發現。
范春嬌心中還犯著嘀咕,他該不會真的對自己下手吧,如果他下手的話,自己是順從呢?還是半推半就呢?反正就是沒想過要反抗。
孫易可沒那個心思,命都丟了大半條,誰還有心思琢磨那種事,他又不是到了情期的種豬。
四肢上的傷口先不做理會,身上的傷才是最重要的,傷大部分都在後背,他自己伸手都夠不到,只能求人幫忙了。
孫易脫掉上衣,撩起了河水把身上洗了個乾淨,范春嬌趕緊制止,這河水看起來清澈,但是非常不衛生。
孫易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洗淨了上身,把傷口都暴露了出來。
孫易身上的傷一向好得快,兩天的功夫,傷口幾乎就要癒合了,新肉已經覆蓋住了傷口,但是子彈還在裡頭,使得傷口明顯地向外鼓著。
切傷口,取子彈,范春嬌不是第一次干了,而且孫易也敢讓她下手,鋒利的手術刀劃開了皮肉,鮮紅的鮮血流了出來,挖出一顆子彈之後,范春嬌才覺得奇怪,這樣的傷勢竟然都沒有化膿發炎?還真是少見。
破開傷口取東西的疼痛讓孫易的腦門上佈滿了汗水,嘴裡咬的一根樹枝更是被咬得稀爛,換了一根接著咬住,他自己也取了一把手術刀,把肋側的傷口劃開,拿著一隻手術鉗就探了進去,一直探進了胸腔裡頭。
都說什麼像是有一隻大手握住心臟攥動一樣,那只是形容,現在孫易終於體會了一把一根棍子在身體裡攪動是什麼樣的感覺,而且還是自己捅自己的內臟。
人體就是一具極為精密的機器,所有的東西都有著它的用處,不能少,也絕對不能多,一把手術鉗雖小,但是探了進去,也不知是碰到了哪個臟器,那種疼,還有整個人要被撕碎般的鼓脹感讓孫易幾乎要吐出來。
拚命地穩住了自己的手,手術鉗終於探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小心地夾住,稍稍地用力,沒有感到異樣疼痛,肯定是外來物了,要是夾住骨頭的話,肯定會疼得要命。
夾住了東西緩緩地拽了出來,然後藥粉就捂到了傷口處,孫易喘著粗氣,流著冷汗看著手術鉗上那顆已經變了形狀的彈頭,瑪的,竟然是半顆子彈,那半顆跑哪去了?還在肚子裡頭?
身後的范春嬌不知何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像是一具雕塑般呆呆地看著孫易。
自己給自己動手術,清理傷口甚至是縫合這種事情並不會太奇怪,因為這種疼痛還在人的忍受範圍之內。
但是對自己的身體內部動手術,還是全憑著一把手術鉗在體內攪來攪去的探找,這種事情簡直聽都沒有聽說過。
「沒事,人結實著呢,內臟也結實著呢,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啊,你看什麼豬心啊豬肺啊什麼的,不煮熟了你咬都咬不動,更別提腸子了!」
哪怕范春嬌學習和實習的時候見過屍體,甚至還剖開過屍體,但是被孫易說得這麼噁心,一扭頭,哇地就吐在了河水裡頭。
孫易哈哈地笑了起來,催著范春嬌接著動手,還有七八顆子彈沒有挖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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