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急了,伸手從地上撿起一塊拳頭大的卵石,甩手就扔了出去,正砸在黑瞎子的腦袋上,黑瞎子發出一聲暴躁的吼叫,爬起來扭頭瞪視著孫易。
「畜牲,放開那個女孩,有事衝我來!」
孫易的大吼大叫讓黑瞎子發出幾聲吼叫回應,然後……然後回頭接著拍樹。
孫易急得一跺腳,顧不得危險了,又狂奔了回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叫著,總算是把這只黑瞎子驚住了,放棄了要斷掉的樺樹,直立起來發出吼叫,然後重重地一頓,向孫易撲了過來。
兩者越來越近,黑瞎子也人立了起來,兩隻大巴掌高高地舉了起來,向孫易扇了過來。
孫易突然身子一矮,在草地上滑行了起來,本打算從黑瞎子的兩腿之間穿過去,可誰成想被地上的一塊卵石一磕,一下子就變了姿態,打著橫撞到了它的雙腿上。
撲通一聲,黑瞎子仰面摔倒,孫易爬起來就要跑,可是這黑瞎子一個骨碌,就擋到了他的前面,寬闊厚重的後背也出現在他的面前。
孫易也不知怎麼想的,一個縱身就撲了上去,騎到了這只黑瞎子的後背上,身體一趴就勒住了它的脖子。
黑瞎子發出一陣陣的咆哮聲,拚命地甩動著身體,孫易就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緊緊地抱住不肯撒手,人都說騎虎難下,其實騎熊也一樣下不來。
黑瞎子人立而起,晃著身子要甩脫孫易,大巴掌向肚子上拍擊著,差點拍斷了孫易的腿。
孫易的兩腿夾不住了,一狠心,腳踏實地,然後雙後一錯,抱住了大黑瞎子無法環抱住的粗腰,嘿地一聲,腰腿一沉,硬生生地把這幾百斤重的大黑瞎子給舉了起來。
孫易想起了摔跤運動裡的一招,照葫蘆畫瓢,身體向後倒去,把大黑瞎子向身體側面摔去。
砰的一聲,大黑瞎子摔得滿地亂滾,孫易直接就在地上滾動著,滾到了它的旁邊,一把扯過它一隻粗壯的前肢來,雙腿夾住了脖子,把它的前肢向後拽,還是摔跤運動裡的鎖技。
這個姿勢人無法用力,熊也一樣,拚命地掙扎著,讓孫易幾次差點脫手。
「拿繩子,快去拿繩子!」孫易高聲叫道。
樹上的小姑娘趕緊溜了下來,快步跑到了孫易的筐邊上,拿出一盤小指粗的繩子來,這是孫易準備用來做爬犁用的。
「快點,我撐不住,把它綁上!」孫易叫道。
「可是……可是怎麼綁啊!」小姑娘有些抓瞎了。
「隨便怎麼綁都行,小心別抓到你,只要一點時間,夠我們跑到樹林子裡就行!」孫易叫道。
小姑娘只能胡亂地繫了個繩扣遠遠地套在黑瞎子另一隻晃動的爪子上,然後再繞來纏去的。
「小心點,你把我也綁進去了!我可不想跟黑瞎子過一輩子!」孫易故做輕鬆地道,小姑娘的臉一紅,趕緊重新弄,一盤繩子胡亂地纏了一通,孫易一鬆手,然後一個翻滾爬了起來,抄著腿彎抱起小姑娘就跑,這盤繩子根本就困不住力大無窮的黑瞎子。
果然,黑瞎子連咬再掙,一會功夫就把身上的繩子給弄斷了,孫易這裡也離樹林子不遠了,這裡有比人腰還粗的大樹,累死它也抓不斷。
不過讓孫易感到吃驚的是,這黑瞎子竟然沒有來追自己,似乎被自己給折騰怕了,調頭就跑,比孫易跑得還快。
看到這只黑瞎子跑了,孫易也停了下腳步,長長地出了口氣,這大傢伙太難纏了。
放下了小姑娘,兩人一起往回走,小姑娘還有些怕,躲在孫易的身後,但是他為了自己而與黑熊奮戰的這一幕,讓她多了一點安全感,少了很多戒備,畢竟不認不識的,肯為了自己而涉險,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
「你沒事吧?」孫易問道。
「沒……沒事!」小姑娘小聲地道。
孫易這才放下心來,「打跑了黑瞎子,這一片就是咱的地盤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正好吃午飯!今天我帶的東西多,咱們一起吃!」
「不不,我吃自己的就行了!」小姑娘趕緊道。
不過在孫易的強烈要求下,小姑娘還是撿了筐,然後拿來的自己的飯盒。
小姑娘的飯食簡單得令人髮指,一盒子米飯,然後幾條鹹菜,罐頭瓶子裝的白開水,沒了,反觀孫易,帶了不少熟食,還有干豆腐卷野菜,看起來就豐盛多了。
孫易大方地分出一半給小姑娘,在他強烈要求下,小姑娘也終於收下了。
吃飯的時候,小姑娘終於肯摘下帶著紗網的帽子了,孫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倒不是小姑娘長得難看,而是漂亮,太漂亮了。
眉清目秀,小臉粉嫩,圓潤的小下巴,還有在陽光下半透明的耳朵,淡淡的絨毛在陽光下被染成了金色,青澀的少女味道讓孫易有一種清晨在森林里長長吸氣的感覺,那是只屬於純情少女的幽香。
經過初時的震驚,孫易努力收起自己蕩漾的心情,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小姑娘很害羞,問一句答一句。
小姑娘叫柳雙雙,十八歲,正在林市讀高中,而家則是鄰村的,跟賴黑子是一個村的,都是東溝村的。
柳雙雙的家庭條件很不好,父親早年前欠了賭債跑了,一去不回,十幾萬塊的賭價,夠娘倆還好一陣子了,而柳母一邊還債,一邊咬著牙供柳雙雙讀書,由於上學較晚,所以她要明年才會考大學。
未來讀書的高額費用,還有沒有還完的債務,壓得娘倆喘不過氣來,柳母心疼女兒,當寶一樣的養著,沒吃過太多的苦,但是柳雙雙自己的心裡不好受,所以趁著假期,偷偷地跑來采藍莓,為了能多賺點錢,甚至不惜請了病假,只要在這個季節多賺上一點錢。
她能找到這裡來,還是前幾年柳母領她來過,這裡,早就有人先發現了,只是現在柳母的身體越來越差,侍候幾畝地已經很為難了,更別提跑山這麼累的活計了。
孫易聽了心生憐愛,把一個雞腿塞到了她的飯盒裡頭,「吃,都吃光了,以後跟著哥干,正好哥現在也收藍莓呢,給你十五塊錢一斤的收購價!」
「不不不,外頭都是八塊一斤收的!」柳雙雙趕緊擺手,實在的小姑娘很難接受這種近乎於施捨的幫助。
孫易哈哈一笑,「放心吧,哥有路子,那頭的收購價更高,吃不著虧,我還有得賺呢!」
喝完了水,兩人接著幹活,有道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今天的活幹得格外的快,四個大筐,三筐藍莓一筐山葡萄,堆得滿滿的。
柳雙雙也採了一大筐和一小筐,這一大筐就有一百多斤重,她一個小姑娘怎麼也背不動,那一小筐幾十斤還勉強。
看著柳雙雙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孫易的心裡一疼,拍拍她柔弱的肩頭,「放心吧,有哥在呢,你以為這四大筐我能扛得動呀!」
孫易笑著,砍來了柳枝做爬犁,繩子被黑瞎子給帶跑了,這難不倒山裡的孩子,剝些柳樹皮搓成繩子,濕潤的的樹皮韌性極強,完全可以當繩子來使用。
做好了爬犁,放上五大筐的野果子,幾百斤的重量,孫易一樣拖著走,臉不紅氣不喘的。
柳雙雙背著小筐,大約有三十多斤重,壓得她柔弱的肩膀微沉,看得孫易心疼,「都放上吧,這點重量不算啥!」
「不,我能背得動!」柳雙雙咬著牙道,已經讓人家幫著拖走一大筐了,這一小筐也要假人以手,那自己成什麼了,她的自尊心絕不允許她這麼做。
孫易見小姑娘倔強,也就由她了,他也不忍心傷害到她脆弱的自尊。
孫易帶著柳雙雙向回走,走的是去溝谷村的路,他已經問過了,柳雙雙從東溝村走到這裡,要走三個多小時,而自己帶著這些東西到溝谷村,也就兩個小時多一點,還是自己那條路更近一些,就是需要趟過大河。
五個大筐搬上搬下了幾次,終於到了大河邊上,孫易讓柳雙雙在河岸邊等著,自己把筐搬到了一個臨時用枯木做成的筏子上,然後開始脫褲子,連上衣也脫掉了,只穿著一個褲頭,這是為了不濕衣服。
柳雙雙哪裡見過脫得這樣光的男人,羞紅了臉,低著頭,卻不時地用眼角去瞄,心裡卻顫得厲害,這個男人給她一種大山一樣的感覺,就像站在山腳下仰望巨峰一樣。
孫易嘿嘿一笑,抖了抖身上的肌肉,沒有任何色念,只是單純在秀著健碩的身材,在異性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這只是一種本能。
「沒辦法的事情,你等著我!」孫易說著,拖著筏子下了河,在這河流緩慢的地方,拖著筏子,趟著齊腰深的河水向對巖走去,這裡的河水比較寬,卻勝在淺和流速慢。
到了對岸,把筏子拖上岸,再趟河回來,「走,我背你過河!」
「不不,我自己能趟過去,來的時候就是這麼走的,不過我走的地方更淺,只到我的腰!」柳雙雙說著,臉上有些難受,她的個頭不高,只有一米六,而孫易一米高,到孫易的腰,就快到她的胸部了,這麼深的水,她未必能趟得過去。
「走吧,爬樹的時候都抱你了,這會背一下又能怎麼樣!」孫易很霸道,不由分說地扛起了柳雙雙。
柳雙雙紅著臉,咬著牙,一聲也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