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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露出馬腳 文 / 無言不信

    羅士信將李世民給他的密信封存放好,這些信雖然進一步驗證了他們想法的正確性,但實質性的證據還是沒有。

    王君廓此時是大唐的風雲人物之一,是以一己之力平亂的大功臣,若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想要將他拉下馬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如劉燕客說的破案訣竅,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為此羅士信刻意讓劉燕客去向崔敦禮調查情況,結果不容樂觀。

    崔敦禮開始還是極為配合的,但是察覺出劉燕客問題敏感,不是在瞭解情況,而是意圖找王君廓的毛病,登時下了逐客令,將劉燕客給趕了出來。

    「好大的膽子!」羅士信氣得瞪起了眼睛,劉燕客官職雖小,畢竟是奉他命令去查問的人。崔敦禮將劉燕客這麼趕出來,不只是在羞辱劉燕客連他這個刑部尚書的臉也一併打了,「我的手下他也敢趕,一個小小的通事舍人,竟然猖狂至此,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睛啊!」

    劉燕客倒是很看得開,尷尬的說道:「通事舍人,不小了!」

    「哼!才五品,老子我大他幾階呢!」羅士信毫不猶豫的道:「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來人將崔敦禮帶到刑部來問案,如果不從將他強行擒來,手段重一些沒關係,正好給咱們的劉令史出出氣。一個小小的通事舍人,真敢翻天不成?」

    劉燕客有些瞠目結舌,通事舍人這五品官算不得大。但絕對不小,尤其是他的職權,通事舍人掌詔命及呈奏案章。任務是傳達令旨,內外啟奏。是一個直接與皇帝接觸的近侍。這古往今來能夠與皇帝長時間接觸說上話的官員都不能以官職大小來定論。

    難道他就不怕得罪崔敦禮,以後被穿小鞋?

    但見羅士信冒著得罪崔敦禮的風險也要給他出氣,心底也有小小的感動。

    不過此事也沒有想像中的鬧大,崔敦禮敢不賣劉燕客的顏面,卻沒有膽子不給羅士信這個面子:越是親近皇帝的人,越能感受到李淵對羅士信的那種半子關愛以及太子李世民的那種器重。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沒人願意得罪羅士信這樣的紅人重臣,心中固然有些惱怒。也只能來刑部一趟。

    面對崔敦禮意外的配合,羅士信也不好橫生枝節,將他在幽州寄來的密信交給他,「這是你從幽州寫給殿下的信?」他已經知道信是由崔敦禮通過王君廓的渠道將信送出來的。目前沒有關鍵性的證據。亦無從入手,只能剝絲抽繭,將一切關乎王君廓的的情況一一細查。

    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羅士信便不相信王君廓布下那麼大的局,能夠做到天衣無縫,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環節都沒有一絲破綻。如果真的一點破綻也沒有,那也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他們的大膽想像錯了方向。王君廓並非是幕後黑手。

    崔敦禮接過密信,心中卻是一驚。李世民竟然將自己的密信都交給了羅士信,這無疑是對羅士信調查王君廓的一種支持,心中漸漸的湧出一股憤怒以及一點點的悲哀,「王都督忠義雙全,立下如此大功,卻換來了嫉恨與懷疑,這是何其的不公。」他打開了密信,見正是當初自己寫的,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道:「這信確實是我在得知廬江王存有反意,意圖提前舉事造反時親筆寫的。當時情況危急,若非王都督只怕現在的大唐已經再起烽煙了。尚書大人擒劉黑闥,創陌刀陣數破突厥,今年更是北出朔方,虎步北疆,無人可敵。生擒突厥可汗,更是天大之功。以將軍的年歲而言,也只有漢時霍去病能夠比之。聲威聲勢之濃厚,遠在王都督之上,何必在乎王都督這咫尺功勞?」

    羅士信笑了起來:「你是我說嫉妒王君廓的功績才查他?」

    「難道不是?」崔敦禮是那種迂腐卻方正的士,這種人最愛鑽牛角尖。他能夠為自己的信仰,拋頭顱灑熱血,面對嚴刑拷打,有著江姐一般的氣節,致死不洩露一字一句,但是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卻異常頑固。他心中認定了王君廓的大仁大義,對於羅士信的舉動做法便覺得別有用心,也不懼羅士信的權勢道:「王都督忠肝義膽,論及功勞,或許不如尚書大人,比起人品……哼,那就是雲泥之別了。」

    羅士信傻眼了,這他雖然不能確定王君廓就是真的幕後黑手,可是王君廓的為人如何他是感同身受,將一個節操不如一個妓女的傢伙跟他比人品,這……比罵他還要過分。

    「也就你這迂腐無腦的書生才會讓人賣了還在給人家數錢。」羅士信也不吝嗇自己的嘲諷之能,要不是崔敦禮是個手無存跌的人,他都想動手打他一頓了。

    崔敦禮見羅士信直接開罵,氣得直打哆嗦:「匹夫,莽夫,一點為官的氣度也沒有,就知道逞口舌之利,我、我要參你一本,參你一本。」他說著想要奪門而去。

    羅士信卻一步擋在他面前,小雞似的講他拎起來,道:「你當刑部是什麼地方?話沒問完,就老老實實的給我呆著,問完了,參我十本都由得你。」說著,將他隨意丟在了地上。

    誰知崔敦禮直接摔了一個滾瓜葫蘆,腰帶裡存放的一點小物件也滾了出來。

    這到不是羅士信並非存心刁難崔敦禮,只是想不到崔敦禮腳下如此無力,這一點點的平衡都把握不住。他卻不知道當初在受刑的時候,崔敦禮全身是傷,有皮肉傷也有筋骨傷。他腳上一處卻是傷到了筋骨,以致把握不了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羅士信撓了撓腦袋,想去攙扶,卻讓崔敦禮一把推開。也懶得去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冷屁股,幫著去撿地下小物件:有一個印章,還有一個印泥盒,印泥盒是小鐵盒樣式的,因為摔在了地上,蓋子飛了出去,地上有著點點發光的金粉。

    將印泥撿起來,看著有些舊式的印泥盒,腦海中突然如電光閃過,一把強行拉起崔敦禮道:「這印

    泥你是隨身帶的?在幽州,用的是不是這樣的印泥?」

    崔敦禮腳上傳來陣陣抽痛,見羅士信一點道歉的意思也沒有,反而如此野蠻,倔脾氣一起,喝道:「今日發生的事情,我會……」

    他還還沒說完,羅士信一把再次將他舉了起來,眼中怒意恆生:「要告就告,老子不在乎。他娘的,能不能分清事情輕重,老子現在一刑部尚書的身份問你的話,再跟我說別,信不信老子將你丟進刑部大牢。」

    崔敦禮張了張嘴,但見羅士信那凶狠蠻不講理的眼神,反抗的話都吞進了喉嚨裡,答道:「是,身為通事舍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現情況上表聖人,印泥是必帶之物。這是最新的印泥,不容易乾癟掉落,能夠維持很久。遠比一般的印泥好用的多。」

    羅士信將崔敦禮,放下來道:「那你看看你密信上的印泥……」

    崔敦禮剛才摔倒在地的時候,密信也跟著脫手而出,聞言立刻彎腰撿取,細看之下,神色大變,低呼道:「怎麼會這樣?」

    羅士信冷笑道:「你說呢?」

    他們口中說的印泥並非是後世的那種用來印章的那種東西,本質相同但意義卻大有不同。

    這個時代的印泥就像是泥丸子一樣的東西,是用粘土做的,平時搓成泥丸子,臨用時用水濕透。當時的公和書信是用漆書寫在竹簡木牘上的。為了防止洩密或傳遞過程中的私拆,在寫好了的簡牘外面加上一塊挖有方槽的木塊,再用繩子把它們捆在一起,然後把繩結放入方槽內,加上一丸濕泥封上,再用印章鈐上印記,作為封檢的標記發出去,這種封印密信的方法就叫做泥封。

    不過到了隋唐的這個時期,印泥有了全新的變革。因為隨著科技的發展,紙張得到了隋唐之際盛行,公私書信一律改用紙,簡牘正式廢除。用泥封信的陳舊做法也不再適用,聰明的人也就發明了新的印泥以硃砂為主料製作的印泥,有著以往印泥同樣的效果。

    不過因為是最新發明,存在著許多的問題:凝固後容易脫落,乾澀後容易裂開等等。但是古人的智慧是無止境的,他們一個個的克服難點,研發出了新的印泥適合紙張的封印。這種新的印泥也風靡了全國,尤其是大唐官場的必備之物。

    不過新的印泥並非是完美無缺的,在長安有一製作印泥的人發明了一種金漆印泥,金漆印泥比朱漆印泥效果更好,只是因為造價高產量低並沒有推廣開來。在長安的上流人士大多都喜歡這種金漆印泥,改用了金漆印泥,崔敦禮便是其中之一。

    金漆印泥最大的特點是柔軟,乾澀之後會縮水縮小,而不像朱漆印泥那樣硬的跟石頭一樣,甚至能夠割手……

    印泥給換過了,意味著在李世民拿到密信之前,有人開封過密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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