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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羅士信的性格 文 / 無言不信

    百里之距,突厥騎兵瞬息而至。

    羅士信領著一干眾將在高坡處眺望著山坡下的突厥兵,笑著對左右說:「我很好奇!現在的頡利是什麼表情?」

    「一定是欲語還休,糾結為難之極了。」機靈古怪的莫虎兒,做著一副大姑娘的模樣。

    眾人皆笑。

    大唐最讓突厥忌憚的便是陌刀與強弩,這他們位於高坡之上,佔據著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適合陌刀強弩的發揮的同時,還限制住了突厥的騎兵。此消彼長,對面突厥的力量給大幅度的壓制減弱了。

    在這種情況下,頡利若敢強攻,他羅士信就有膽子以三萬打十萬,直接滅了突厥最強悍的精銳。

    羅士信目光落在山下浩蕩的突厥兵上,坐等突厥的下一步行動。

    這目光所及之處,卻見一支近乎萬人的突厥兵從突厥大營的另一側迂迴而出,似乎想要繞道山坡的另一側,又有軍馬分攤而開,對著山坡行包圍之勢,訝然笑道:「這個頡利真將我當成馬謖了啊!」

    三國時期,諸葛亮麾下參軍馬謖言語浮誇,可用卻不堪大用。諸葛亮用人失察,以他領導諸軍,於軍事重地街亭防禦曹魏將領張郃的進攻。馬謖有違常理登南山據守,以致讓張郃抓住破綻,先將馬謖包圍山上,又斷絕山上水源,以致軍心動盪,一戰而潰。

    現在突厥呈現包圍之勢,那支突厥兵迂迴的方向正是他們的上流源頭。

    他們所在的磧口地勢奇葩。所在的山坡更是高聳凸起,猶如一座小山峰,唐軍現今就在山峰安營。居高臨下的對付突厥。

    形勢與當初馬謖在街亭面臨的情況大同小異,因故最初的羅士信有著學馬謖之感。卻不想一語成箴,突厥採用張郃對付馬謖的辦法,對付他來了。

    劉仁軌笑道:「大將軍又不是馬謖,頡利更不是名將張郃。趙德言此人果然如我們預料的一樣,有謀略,但過於死板。尤其是在軍事上。就如趙括一樣,飽讀兵書,卻不曉變通。」

    羅士信當初針對這個趙德言還特地與馬周、劉仁軌從各個方面商討過。

    這個黃易筆下的魔帥。魔門八大高手之一。在歷史上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是他另一個身份黃易大神還是參照歷史來寫的,便是突厥頡利的軍師。

    頡利野心極大,意圖效仿中原一樣。在草原上建立一個類似於中原一樣能夠長久輝煌的帝國。因此重用在中原不得志的趙德言。將他委以重任,以中原的制度來管理突厥百姓。

    馬周在軍事上的能力一般,說不上話,但政治水平卻異常高明,一眼就看破了趙德言沿用的制度極不合理,太過死板,不知變通。

    草原人的風俗習慣與中原人不一樣,他們習慣了簡單寬鬆的制度。在沒有一定的適應過程的情況下,貿然沿用中原的複雜制度。只會讓情況更加危險。現在沒有出現問題,只是時機未到。長期下去,突厥制度必定混亂。

    對於馬周的政治遠見,羅士信亦不得不歎服:在他的印象中最後突厥衰弱的原因在於大唐的劃分計,在於氣候的惡劣,在於制度的混亂,三大關鍵的因素。

    當然,現在的局面以非歷史上的情況,但也由此可見頡利最器重信任的軍師謀略有餘,應變不足。

    敵人的弱點,就是他們的可趁之機!

    劉仁軌看著突厥兵的動向道:「他們這一分兵包圍,不就是將自己的實力給削弱了?」

    羅士信眼中一亮,指著西面的敵人道:「參軍說的極對,我們有兵三萬餘,突厥的數量確實比我們多,可他們分散圍山,兵力也跟著分散開來!正西方,他們的兵力就在兩萬之間。以少打多,我們都不懼,何況是以多打少?在他們左右的援兵來援之前,打上一仗,沒有任何吃虧的理由。」

    王玄策道:「他們可能會趁著我軍大軍傾巢而出的時候搶佔高處,只要有強弩在,給我留下五六千據守,我保證在大將軍回來之前,護著山頭不失。這樣,蘇將軍也不用策應了,直接投入戰鬥,先給他個迎頭痛擊,讓他們知道人多,沒用。」

    「準備下去!」羅士信道:「手癢了,這一仗,我親自打頭陣……」

    這一路上他手上還沒沾染任何鮮血,這對於以往的羅士信來說,簡直是個奇跡。

    現在的他作為三軍主帥,已經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親自出馬,什麼時候不該出手……現在正是輪到他出手,表現的時候。

    薛萬均見羅士信麾下的臣武將,一人一眼言,配合默契,全然不將突厥的十萬大軍看在眼裡,心中感概:這與羅士信相處的時間越長,越是感受到他身上那非一般的自信與能力。尤其是與蘇定方、劉仁軌、王玄策這些人配合起來從而衍生的力量,更是讓他無比驚歎。

    也意識到了羅士信為何戰無不勝的關鍵所在,人無完人,羅士信也是一樣,但是他麾下有足夠的人才,將他的弱點彌補,以致發揮出最可怖的力量。

    羅士信瞧著山下的敵軍,眼睛閃爍著咄咄逼人的光芒,心道:「將我視為馬謖,那行,老子就讓你們知道。老子這哀木涕拉仇恨的方法可不是增仇技能,而是最為暴力的輸出。」

    就在羅士信與諸將定計的時候。

    頡利與他麾下諸將也在商討著當前的局勢。

    趙德言誇誇其談,述說著羅士信如此佈陣的弊利,再三強調,只要能夠挽扼水源,將羅士信逼入缺水之絕境,羅士信不戰自潰。

    頡利聽的是眉飛色舞,起

    初見到唐軍選擇了這麼一個地方與他對決,心中就有萬千個侮辱性的詞語,將羅士信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隨即聽趙德言分析,方才發現羅士信竟然下了一部臭棋,毫不猶豫的根據趙德言的安排佈置下去。

    「但是羅士信真的會一味的死守?」

    就在趙德言結束一段聲情並茂的演講,帳下卻響起了不合適的聲音。

    趙德言眉頭皺了皺,詢問望去,卻是頡利麾下的心腹大將執失思力。執失思力是頡利麾下的第一大將,他原本是一個獵人,但因為戰功一步步爬上來。就如唐朝的羅士信一樣,沒有依靠任何的外力支持,靠的自是自身的戰功闖出今日的成就,在突厥營中極有威望。面對如此人物,他也只能緩言問道:「那思力將軍有什麼高見?」

    執失思力道:「我是突厥人以打獵為生,並不懂得什麼兵法。但是我自幼獵殺虎豹無數,之所以次次都能成功,就在於事先摸清了野獸的動向和習性,然後等待時機一擊得手。每種野獸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我覺得人也是一樣,每個人,每一個統兵將領肯定也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用兵習慣。只是知道他們的習慣,就能猜出他們下一步的舉動。羅士信我研究過他,這次他孤軍深入我突厥腹地,充分證明了他個人的喜好弄險、善戰敢戰的性格,他真的會死守磧口坡?」

    趙德言笑道:「思力將軍看來沒有看明白當前的形勢,唐軍兵分三路,唯獨中路羅士信打的最為凶狠。由此可以斷定,羅士信是牽制我大軍的存在。以現在的情況來定,只要他們防守不攻,而我們在另外兩路大軍為抵達之前,將他們擊敗。輸得就是我們,他沒有必要進攻。」

    執失思力搖頭道:「我不這麼認為,大道理我不明白。但是若用草原上的野獸來形容羅士信,我覺得他擁有狼的智慧,老虎的勇悍,蒼鷹的效率。但不管是狼、老虎,還是蒼鷹都是進攻野獸。在任何時候,它們都不會忘記進攻。也許軍師的道理是對的,可我不覺得羅士信會放棄進攻。」

    一直沒有說話的羅藝目光不可思議的落在執失思力身上,想不到突厥竟然有如此人才。

    「汗王,軍師分析的有道理,但是思力將軍也沒錯。羅士信此人從來不依照常理出牌,輕佻剽勇、膽大妄為正是他的秉性,未必不會發動攻勢。不若這樣,我們一邊如軍師佈置的那樣,挽扼唐軍水源。另一面枕戈待旦,防著突厥來襲。若是他們敢來,山坡防守必然空虛,反而給我們創造了戰機。只要我們能夠搶攻下磧口坡,羅士信將不足為據。」

    執失思力的話沒有說服自負才氣過人的趙德言,但卻說服了羅藝。

    羅藝狡詐,兩邊討好,但真正意義卻是站在了執失思力這一邊,說服頡利從執失思力的建議。

    頡利正猶豫應該聽哪個的,兩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一個智謀極佳,另一個領兵打仗未逢一敗,都是他手上至關重要的人才。

    羅藝的兩邊討好,正對他的心思,當即道:「就這樣決定吧,以重兵把守源頭,另外也嚴防唐軍來襲,隨時做好攻山坡的準備。關於營地的佈防,就交給思力你了。」

    執失思力高聲領命,眼中閃爍著沉穩凝重,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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