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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語驚四座 心服口服 文 / 無言不信

    羅士信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房玄齡那種超乎常人的學識,能夠以知識服人,以學識服人。所以懂得揚長避短,以另外一種語氣方式來證明自己的觀點,嘲諷拉仇恨是他最擅長慣用的手段。

    康澤的神論實在太出人意料了,羅士信實在想不明白一個人腦子裡裝了什麼東西才能提出如此言論,所以嘲諷的力度尤其嚴重。用逆向思維,直接教唆他將大唐的國都遷移到海上去。

    「你……」康澤怒視羅士信,叫喝道:「你這是胡攪蠻纏,強詞奪理。」

    「這不是你的意思嘛?」羅士信白了一眼,繼續嘲諷道:「因為關中太富了,引起了突厥的覬覦,所以把關中毀了長安燒了,躲到襄鄧去。難道襄鄧富了,就不會令突厥覬覦窺視呢?覬覦之後,故技重施,逃到江南,接著逃無可逃逃到海上!理所當然麼。」說著輕輕一笑,打趣道:「見過慫的,還沒見過怎麼慫的。我很好奇,如果有一個人窺視你夫人的美貌,你是不是先將你夫人的臉給刮了,然後舉家逃得遠遠地?」

    康澤血氣上湧,氣得說不出話來。

    似乎已經習慣了羅士信的話糙理不糙,滿朝武對於他的這種說辭並沒有表示出多少反感的情緒,諸多人還流露著點點贊同。不論是秦王黨還是太子黨、帝黨都是如此。

    儘管羅士信還沒有表露自己站在哪一邊,而康澤則明顯是站在遷都一方。但是他的神論實在是太神了一些,焚長安遷都,千百年來也只有董卓幹過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只有腦子有坑的人才會贊同他的看法意見。

    儘管政見一致,康澤一樣得不到他人的認可。

    「那大將軍有什麼高見?」李元吉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說道,眼中幾乎要噴出烈焰。

    羅士信有些愕然的看著李元吉,不知自己琢磨又得罪他了?看了看康澤,又看了看李元吉,忍不住忖道:「難道這個腦袋裡塞草的逗比是李元吉的人?」

    還真讓他才對了!

    康澤官居左諫議大夫,是三省六部中三省之一門下省的要員。正四品的官員,而門下省的長官便是侍中李元吉。

    相比巨無霸似地太子黨、秦王黨、帝黨,李元吉的齊王黨的實力實在是小得可憐。只有侍中治下的幾人而已。他們大多是李元吉提拔起來的,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李元吉看上的人物又有多少好東西?

    康澤本人不學無術,擅於溜鬚拍馬。草包一個。焚長安而遷都襄鄧這個提議。也不是康澤自己想的。最先提出來的是李元吉,他研究遷都的便利,研究出來的這個自詡高明的結論。腦子有坑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元吉本人。康澤接受了李元吉的理念,在朝會上代表李元吉發表出來。

    結果立刻受到了羅士信的嘲諷,那一字一句的鄙夷,好像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抽的他體無完膚。

    李元吉只覺得臉上通紅一片。處於暴怒邊緣,親自找茬來了。

    「高見算不上。看法倒是有一點!」羅士信也不理會康澤了,應了李元吉的話,微笑著說道。

    李淵對於「自家人」很寬容的,羅士信現在在他眼裡也算是自家人,對於他帶著些許過激的辯論方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羅士信不是什麼大豪,不像房玄齡、杜如晦、魏征這類人,出口成章,有些粗俗是可以理解的,頷首道:「大將軍但說無妨,這遷都關乎天下。不論是誰,不管武都有資格發表看法。」

    李淵這話音方落,卻牽動起了兩人的心。

    李建成、李世民心中各自一緊,帶著警惕的心情瞧著羅士信。比起他們各自的對手,羅士信的不可預料,更讓他們值得警惕。那種不按常理出牌,劍走偏鋒的處事方法,往往能夠出人預料,一語中的的點名事情的真諦,非常的值得注意。

    尤其是於平陽婚事定下來之後,羅士信被李淵視為了自己人,他的話更有著不同凡響的效果,能夠左右一些事情。

    他的佔位,在兩人看來已經相當重要了。

    羅士信出班作揖道:「遷都一事,關係國家根本,當需慎重又慎重,所以末將覺得應該從最長遠的利益考慮問題。」

    「哈!」李元吉嘲諷的低聲嘀咕:「還不是拾人牙慧!」

    從長遠考慮問題這是近日帝黨裴寂的主要依仗說辭,表示關中的資源已經不足以維持現在的大唐,隨著大唐越來越富強,繼續留在關中只會令人口繼續增多,關中的資源會越來越緊張匱乏,最後導致不可預料的可怕情況。趁著現在發現問題,關中還未真正發展起來之際,早一日遷都,早一日蒙受不必要的損失。

    羅士信這「最長遠的利益」與裴寂的長遠考慮,說法近乎一致,李元吉自是毫不客氣的出言嘲諷。

    羅士信選擇無視李元吉,等會自有扇臉的時候。

    李淵坐在最上首,並未聽到李元吉的嘲諷,接話道:「如此說大將軍也贊同遷都?」

    「不!」羅士信搖頭道:「末將並不贊成遷都,更不覺得糧草資源就能代表一切。為了自給自足而遷都,算不上什麼高明有遠見之舉……」

    「大將軍錯了!」羅士信話還未說完,帝黨的陳叔達立刻站出來反對:「古語云: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民尚且不足,何以安天下?何況關中一但糧草不足,則需要耗費無數財力物力從巴蜀、江南運糧,耗資千萬,對於我大唐而言,有何利處?」

    羅士信這回倒也沒針鋒相對,他可不想弄得滿朝是敵人,只要對方不是那麼可笑荒唐,他也不會冒然的冷嘲熱諷,輕笑道:「這些

    道理我懂,陳相還是聽我先說完吧。」

    他頓了頓,續道:「我中國繁衍至今有史開始,能夠追溯到夏商西周,直至我大唐已有上千年歷史。這上千年的歷史中,若說最強大的國家相信在場的心中都有一個選擇,應該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大漢,尤其是漢武帝與漢宣帝時期的大漢,更是強盛的令人感歎。他們擊敗了宿敵匈奴,征服了西域,打通了震驚天下的絲綢之路,開創了一個時代,打出了我華夏的赫赫威名,著實令人嚮往。」

    漢朝雖滅了,但是漢武帝、漢宣帝他們的功績卻是不可磨滅的,現在唐朝遠不及當時的漢朝萬一,自然有著嚮往之念。

    李淵聽了有些慚愧,李建成以是如此,他們有雄心壯志,但是他們的雄心壯志限於一統天下,限於讓大唐富強,限於讓大唐能夠力壓周邊異族,如漢武漢宣帝一樣開拓西域,卻沒有想過。

    唯有李世民底聳著腦袋,眼中一片熱切,天有多高,野心就有多大,李淵、李建成沒有想過的事情,他早已想過。

    這也是李世民與李淵、李建成最大的不同,他本就是類似於漢武帝一般的人物。

    羅士信道:「我想問一下,在漢朝以前,誰瞭解西域,誰又知道西域的西方,還有一個廣闊的世界?誰又真正的瞭解那邊的世界?其實天下很大,這一點我也是從奎托斯那裡得知的,在西域的西方,有著比我大唐還要強大的國家叫阿拉伯帝國,在西方的西方同樣有著跟我們華夏一樣有著千年化的羅馬帝國,還有拜占庭帝國,波斯帝國。對面這浩浩天下,我大唐不應該故步自封,不應該困在原有的這片土地上,應該試著闖出去。跟漢武帝一樣,擊敗突厥,征服西域,重新開通絲綢之路,打開東西方的樞紐,將我大唐的化,將我大唐的一切傳播出去,讓西方也知道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大唐,一個強大繁榮富強的帝國。」

    「我知道要做到這點很難,但是一代不行,第二代,第三代,十年不行,就三十年五十年,就如漢朝一樣。漢武帝若無景二帝的發展,他憑什麼打敗匈奴征服西域?漢朝能夠做到,我相信大唐一樣能夠做到。」

    「陛下!」羅士信高聲道:「關中長安是絲綢之路的終點,而關中是控制隴右甘肅的唯一關鍵。若我大唐遷都襄鄧,遠離關中,將會因為關中薄弱而失去對隴右甘肅的控制。這種東西,一但失去了,想要拿回來就千難萬難了。唯有控制關中方能掌控隴右甘肅方能征服西域,打通絲綢之路,走向世界。」

    說到這裡,羅士信長長的吐了口氣,未來的經歷已經說明了一切,唯有放眼世界走向世界才能真正的富強,吃老本是沒有前途的。中國的衰弱,關鍵就在於沒能走向世界,而是故步自封的困在了小小的領域,以至於讓西方後來居上。

    靜!

    靜!

    靜!

    滿朝武沒有一個說話的,沉重的呼吸聲代替了一切。

    許久,一人說話了!

    「父皇,兒臣錯了,大將軍一字一句,如醍醐灌頂,這國都確實遷不得!」

    說話的竟然是議論遷都的發起者李建成,心服口服的李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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