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不知小日本是什麼,所以聽得是一頭霧水。問起緣由,羅士信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也就隨口道:「一個欺軟怕硬的民族,擅於學習,侵略性很強。對於對付他們也是一樣,就打殺二字。打服殺怕了,他們就乖了。」
平陽也不再多問,這相處久了也漸漸習慣了羅士信會突然說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早已見怪不怪了。
兩人隨即又說起了四方見聞,軍事理論。
如今的羅士信有些今非昔比,在李靖的指點下軍事理論有著十足的進步,不再倚靠幾千年的知識戰例充場面,平陽刮目相看。
不知不覺就到了用餐的時間,平陽輕聲細語的吩咐下去準備飯食。
羅士信也忍不住感慨這時間過的快,也只有平陽能給他這種興趣相投暢所欲言的感覺。李世民雖然也是一個,但他的心機太重太深沉,跟他推心置腹指不定那天給讓他給賣了。所以相聚的時候,他往往都會留個心眼。平陽則沒有那種顧慮,談論兵事什麼的無所顧忌,便是吹吹小牛誇張瞎說,換來的也不過是一頓白眼。
這點就算是鄭麗琬也比不上平陽,記得他們最初相處的時候可是無日不鬥無日不吵的。畢竟兩人的愛好習性有太大的差異,一個武癡愛軍事,另一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通又偏愛腹黑的少女,兩人在興趣愛好上是完全沒有半點可以相容的地方。
平陽說沒酒果然是沒酒,非但沒酒,這一餐半點葷腥都沒有,連油都是和尚吃的素油。
固然燒菜師傅的手藝不錯,但偏向重口味的羅士信吃起來卻如同嚼蠟,面上還是裝著吃的津津有味。
平陽卻直言不諱的道:「你不用裝著好吃,我知這些食物不對你的胃口,我也不太吃得慣。但孫大夫說了,適當的吃素。對身體大有益處,尤其是你這幾天大魚大肉的,就應該吃點素食,好好補補。」
羅士信苦苦的堆起了臉。一點一點的將滿桌子的素食吞嚥下肚。吃的如同嚼蠟,但心底卻帶著點點溫馨。
這是他有生以來吃的最複雜的一頓飯了。
稍作休息,平陽道:「青衣這一走多日,少了人指點喂招,有些不懂的地方,大將軍萬夫莫敵,不如指點一二。」
羅士信聞言大喜道:「正巧了,在弓箭上我也有些不解的地方需要公主親自示範呢!只是不知如何開口。」
平陽嗔道:「我們之間客氣什麼。」她隨口一說,突然察覺話中病句,任憑是她也忍不住面上泛紅。
羅士信也略顯尷尬。也不知如何應話。
不過兩人都是爽快之人,尷尬一會過去,一併走向了演武場。
但凡戰陣殺敵的馬上將軍,一般都會精於兩種兵器,一種是利於馳騁屠殺的長兵器類似於槍矛。另一種自然是馬下拚殺的短兵器以刀劍居多,當然也不乏秦瓊的熟銅鑭,尉遲敬德的渾鐵鞭這類的奇門兵刃。以長短兩種兵器,應對戰場上可能發生的不同情況。
不過也存有一種例外,就類似於平陽那樣,弄個不長不短的武器。平陽的兵刃是長刀,刀身長刀一米五。以百煉鋼千錘百煉打造而成叫做騰雲。騰雲比短兵器長一截,卻又比長兵器短一撮,馬下不嫌長馬上又不會短,算得上是一把凶煞異常的利刃。
羅士信親眼見過平陽持著這把騰雲的英姿,那一身華麗的鎧甲配上威猛的身影,仿若女武神一樣耀眼。
他也沒耍過類似於騰雲這樣的中等兵器。不過武學這一道,一法通萬法明。他羅士信也沒有混到令狐沖那個悲劇的地步,有把劍就是神,沒劍就成了廢材。
「你先來演練一下,讓我瞧瞧!」羅士信雙手環繞胸前。站在演武場一側。
平陽應聲步入場中,騰雲高舉過頂,太陽閃耀下,冷艷四射,氣勢如虹,一招尋常的劈砍,刀如一抹流星,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冷艷的光芒,刀風流轉下,含有千鈞雷霆之勢。
「漂亮!」
羅士信拍手而贊,雖然是簡簡單單的一招,但在力量速度無比拿捏到極致,展現出了無比紮實的功底。
平陽聽到讚許,心中一樂,精神徒然一震,剎那間刀光四溢,騰雲化作一道電芒,一招七變,刁鑽狠辣。
羅士信瞧了卻皺起了眉頭道:「停停停,你這練的是什麼玩意,亂七八糟的。」
平陽聽了手上停了下來,小小的委屈道:「不會啊,這是青衣教我的殺招……」本想著秀一秀,讓他多贊幾句,結果殺招一出,反而受到了斥責。
原來如此!
羅士信毫明白緣由不客氣的道:「誤人子弟,誤人子弟,那傢伙自己不過剛剛入門,哪有資格當師傅。你與她不同,你自幼習得是沙場武藝,直接簡潔,乾脆利落。而她學的是技擊技巧,類似於市井遊俠華麗技術,兩者存在著一定的聯繫也有一定的差別。你自己的風格尚且沒有練至完美,不夠得心應手,花時間學她的殺招作甚?」
平陽若有所悟。
羅士信道:「武道之路不僅僅是一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武道,按照自己選擇的方向走下去,就可以看到屬於自己的那一片藍天。裴姑娘的武藝確實在你之上,但不意味著她的功夫就適合你。說句簡單的她身靈手快,動若狡兔,比輕身功夫,可以輕輕鬆鬆甩我一截,很適合這類迅敏快捷的招數。你不一樣,你沒受過她那般訓練,發揮不出這招的一半力量,耍的不倫不類。」
平陽默然許久,忽道:「我明白了,難怪難怪!我就是覺得有很多問題,青衣在的時候還能
指點一下,她這一走,越練越不順手,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羅士信沉靜如水,平和道:「將你功夫裡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去掉,回歸你原來的本色,耍一便給我看看。」
平陽見羅士信帶著些許威嚴,不再大意,騰雲再度出手,刀光飛舞,一招一式,乾淨利落。這一次不及先前絢麗,但是流暢非常,一套沙場刀法一氣呵成,毫無生澀之感。
不僅是羅士信看的不住點頭,平陽自己也是暢快淋漓,收刀而立道:「果然還是我自己的刀法用的順暢。」
羅士信笑了笑道:「我看你武功走的是迅猛的路線,刀給我,我教你一套技巧。保管盞茶功夫,讓你的武藝提升一個檔次。」
平陽驚喜道:「這麼厲害?」說著有些迫不及待的將騰雲遞給了羅士信。
羅士信接過寶刀,揮舞了片刻,試了試長度道:「我記得你有三招是這樣的……」他可沒有鄭麗琬那過目不忘的能力,只是勉強記下了三個招式,揮刀比劃起來。
平陽點頭道:「這三招叫平湖斷月、驚湖逐燕、抽刀斷水,算是一套連環,三招相扣,能夠打的對方措手不及。」
羅士信不再說話,退後了幾步道:「等會你別動,我不會傷到你的。」說著雲騰刀直至平陽,依葫蘆畫瓢的施展出了平湖斷月、驚湖逐燕……
平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心犯疑乎,這似乎比她甩的還差一點吧。
就在這時,羅士信突然高呼:「看好了!」
「抽刀斷水!」
羅士信這時突然雙手握住了刀柄,抽刀斷水這一招結束殺招呼嘯而出。
「噗嗤!」
平陽剎那間驚呆了刀刃在眼前閃現:它從天而降,發出龍吟虎嘯般的異聲,在她眼中無限擴大。狂瀾巨浪似的氣勢迅速凝聚。刀鋒雖還未到,但在這股氣流衝擊下,額上髮鬢四溢,臉上皮膚已然是劇痛難當,勁風刺得她無法睜眼。
她忍著震撼,任是一步不退。
「怎麼樣?」羅士信甩了甩手道:「第一次耍這三招,用的不太熟練,威力如何?」
平陽好半響才回過神來道:「太不可思議了,這力量不能同日而語。」
羅士信含笑道:「這武學之道,就如兵法一般,要講究隨機應變。你這把騰雲凶煞非常,單手揮舞快捷如風,雙手劈殺又威猛霸道,既然如此何不妨混著使用?時而快捷,時而威猛,定能讓你的對手,防不勝防。」
平陽如若醍醐灌頂,從羅士信手中接過騰雲,再一次舞動起來。這一次他時而單手,時而雙手,招法也時而快捷時而威猛,招式不變卻多了諸多變化,令人防不勝防。
「其實你的力量與武功都可圈可點,但是你卻缺少了心靈的修煉,將心靈與武技結合起來,心計一體,這就是武道與武功的差別。平時多想想,一點點小細節就能讓你的武藝大增。你現在連你自己的十成能力都沒挖掘出來,自己都沒看清自己,談什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羅士信毫不吝嗇的傳授平陽自己的習武心得。
平陽將羅士信一字一句銘記在心,知道今日是她脫變的之始。
羅士信眼中突然閃過異色,笑道:「現在該你教我射箭了。」說著他從武器架上去了一把弓箭,道:「你來做個示範!」
平陽不疑有他,走上前來,伸手去接弓箭。
羅士信卻趁勢上前了一步,握著平陽的手,將弓箭對著靶子,做兩人射一弓的姿態,近距離的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