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一行人一路平安的抵達玄菟城。
齊華帶著羅士信找到了他城外的朋友。
等不及他們敘舊介紹,羅士信搶先道:「我的赤驃呢?」
這一別將近一月,羅士信騎得都是矮小的東北馬,速度不快爆發力不強,與他原來的河曲戰馬都遠遠不如,更別說是赤驃這種良駒。
騎過赤驃,再騎別的馬,羅士信才知道什麼是歪瓜裂棗。
齊華的朋友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叫耆老六,是走私界的前輩,有著不俗的家產,當初就很照顧齊華,見羅士信如此急切,笑呵呵的指著後院。
羅士信大步來到馬廄處,偌大的馬廄只有赤驃一匹馬駒,橫著站在馬廄裡,底聳著腦袋在假寐。聽得腳步聲,眼皮上翻,眼珠子轉了轉,在羅士信身上一掃而過,無聊的打了一個響鼻,繼續閉上了眼睛。
羅士信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馬是很聰明的生物,誰對它好,它待誰好。羅士信固然是赤驃的主人,卻僅細心的照料過它兩天。對於它來說,羅士信便如同陌生人一般,自當愛理不理的。
他抓了一把馬草上前,放在赤驃的嘴前。
赤驃再度瞄了羅士信一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耆老六大步走來道:「真是一匹好馬,它來我這裡的第一天,馬廄裡其他的馬就讓它踢傷了,野性十足,也只有這樣的馬才配得起將軍這樣的人。」
羅士信開懷笑道:「過獎了,赤驃幫我照顧的如此細心,我羅士信記著你的情。」
耆老六大笑道:「別人這麼說,作為商人一定最大化利用。將軍這麼說就算了,你教訓羅藝這個混球已經幫我出了惡氣,哪裡還敢奢求其他。」原來耆老六本是幽州人士,依仗著走私發家,可謂家財萬貫是地方屈指一數的富豪。
齊華最初就是耆老六的手下之一,羅藝在幽州反隋,急需軍費,對於耆老六是百般苛刻,最後甚至意圖吵架滅門,強奪耆家家財。
耆老六便是在齊華的幫助下逃過一劫,不過他的兒子卻命喪羅藝之手。
耆老六逃到高句麗的領地安居下來,殺子之仇不敢忘卻,廣派人手打探羅藝消息,尋找機會復仇。羅藝傍上了李唐大腿,官越做越大,地位越來越高,耆老六手中的那些打手如何是對手,只能按耐著不動。
他堅信以羅藝那惹事的性格,終會有落魄的一天。
那一天他還沒等到,卻得到了羅士信教訓羅藝的消息,也算是幫他吃了口氣,所以對於羅士信非常熱情。
得知緣由,羅士信道方才恍然,也不多說什麼,在他心底卻認為耆老六怕是多此一舉了。
羅藝小兒,哪裡輪得到他來動手。
因為平陽病情緊急,羅士信也沒有在耆老六家多呆,領了赤驃一行人繼續南下。
離開了遼東,羅士信他們換了北地馬加快速度,為了趕路這次他們並沒有繞開高開道的地界,而是橫穿而過。一路上只見田地荒蕪,民有饑色。北地本就不富庶,高開道又不善治理,反而勾結突厥、奚族以劫掠為生,地方百姓更是雪上加霜,沿途餓殍遍野,生民之困,已到極處。
「可惡!真恨不得一劍將高開道刺死。」裴青衣俠女心態表露無疑,一臉憤慨。
孫思邈也是黯然長歎,悲天憫人。
羅士信搖了搖頭,二十一世紀固然存在貧困地區,但再如何也比不上如今慘景,心底明白想要真正的解決問題,並不是殺死一人就了事的,遂然道:「殺死一個高開道,還會出現王開道、張開道,沒有意義。將這股勢力徹底剿滅,才是真正解決之道。」
一行人毫不停歇,穿過漁陽抵達北平境內。
聞訊的地方官員派兵相迎,三人得知為了有個好的醫治環境,平陽公主已經轉移到了北平城,也不停歇,直往北平行去。
入得北平城,首先遇到的竟然是大唐秦王李世民,他一身寬鬆的武士服,高坐駿馬上端是英武過人。
「見過秦王殿下!」
三人忙下馬作揖。
李世民也在同一時間下馬上前,當先對孫思邈道:「孫大夫久候了,我姐就拜託大夫妙手回春。」他扶起孫思邈,深深作揖,讓身旁護衛先一步送孫思邈去救治平陽。
裴青衣左右瞧了瞧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跟在孫思邈的後方。
「士信將軍,這一路辛苦你了!也只有你,有這勇氣願意當此重任。」李世民送走孫思邈,毫不吝嗇的將欣賞讚美之詞丟給羅士信。
羅士信道:「公主待我有恩,坐視不管,我做不到。」
李世民點了點頭,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意外。羅士信隨他南征北戰,對於他重情重義,恩怨分明的脾性還是很瞭解的。任何對他有恩的人,都會銘記在心。其中善待裴仁基一家更是人盡皆知的。
「不過話說回來,士信將軍不愧是士信將軍,走到哪裡都能闖個轟轟烈烈。取國內城,殺乙支德,迫使高慧真放了左天成與孫思邈神醫,促使高句麗政壇不穩。細細說來,也是大功一件啊!」他很早就看中驍勇無匹又有小聰明的羅士信,只是因為羅士信先一步得到他父親李淵的器重,任命為行軍總管,他也不好如秦瓊、程咬金一般將羅士信拉倒天策府成為他的部下,只能以情義拉攏。現今羅士信脫變頓悟,武勇依舊,才智謀略遠見等等無不今非昔比,足可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來形容。已然成為可以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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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績相較的武全才了,對於他的一舉一動,自是萬分關注。
他特地請命來北平,固然是關心與之關係最好的三姐,另一個原因卻是羅士信。
羅士信進來的表現可謂光芒閃耀,耀眼無比,早已是備受矚目的軍中新星,萬一讓李建成先下手為強,招攬過去,那就哭都沒得哭了。
與羅士信一同前往高句麗的還有其他人,他們也在琢磨怎麼救孫思邈,對於孫思邈的情況格外關注。羅士信以國內城換取孫思邈的消息,也在他們的打探之中。得知羅士信已經救出了孫思邈又聯繫不上他,大多都選擇先行回來。
羅士信在高句麗的消息,理所當然的經由他們之口,傳到了李世民的耳中。
李世民除了歎為觀止之外,別無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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