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將香料、蔥花和油分別用幾個小碗裝好,吩咐冷肅端出去。
九娘想了想,去後院搬了一根竹子回來,對芸娘道:「嫂子,咱們還得削一些竹籤將肉串起來。」
因為沒有專門的燒烤工具,九娘只好用竹籤代替。
用竹籤將肉串起來,這樣燒烤的時候方便上料,也能讓肉受熱均勻,不至於表層烤焦了,裡層還未熟。
九娘刀玩得熟練,削竹籤自然不難,可是芸娘切菜還行,削竹籤卻顯得有些笨拙了。
九娘看了一眼,笑著道:「削竹籤這種活我看還是讓他們三個男人來做,咱們負責串肉。」
芸娘十分贊同的點頭,道:「是誒,不能讓他們等著吃白食,就像你說的,多少得出分力!」
九娘便起身探頭往庭院看去,看到楚東陽和楊進湊在火邊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她皺了皺眉,揚聲喊:「你們兩個在嘀咕啥呢?進來幫一下忙!」
楚東陽表情很不自然的聽著楊進講夫妻那檔子事兒,突然聽到九娘喊這麼一嗓子,頓時臉色一紅,急忙應了一聲,就要站起來。
楊進說的興致勃勃,看到楚東陽像個未經情事的小伙子一樣連耳朵根都紅了,更來勁兒了。
他也站了起來,跟楚東陽並肩走著,繼續道:「這女人別管在外頭多凶,哪怕是母老虎,在床上的時候都跟水似的,溫柔聽話,服服帖帖的。她若是軟軟的哼唧兩聲,多硬的漢子都得酥。」
楚東陽一手拄著長棍,一手捏緊了拳頭抵在唇邊,尷尬的咳了兩聲,低聲道:「楊進大哥,換個話題吧!」
「嘿,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別不信!」楊進說著,神秘兮兮的朝廚房方向抬了抬下巴,然後對楚東陽笑著道:「你若不信,今晚上你依照我方才說的試試。」
「咳咳——」楚東陽頓時猛咳了起來,俊臉憋成醬色。
「神神叨叨的在聊什麼呢?」芸娘看到楊進走進廚房,朝他招招手,道:「過來削竹籤,這些都是烤肉時要用的。」
「好咧!」楊進笑嘻嘻的應著,還不忘回頭朝楚東陽努努嘴。
楚東陽將臉別到一邊,只當沒看到,低聲對九娘道:「將刀給我,我來削,你去歇會兒!」
九娘也不跟他客氣,站起來將刀遞給他,忽然瞥到他臉上浮上可疑的紅暈,就連耳朵根都紅了,她皺著眉低聲問:「你臉怎這麼紅?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九娘說著,便伸手朝楚東陽的額頭探去。
楚東陽偏頭避開九娘的手,表情不自然的道:「剛才在外面跟楊進大哥喝了些酒。九娘不要擔心,我沒有哪裡不舒服。」
楊進低著頭削竹籤,聽了楚東陽牽強的解釋,頓時忍不住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肉還沒烤你就帶頭喝上了!是不是讓東陽兄弟喝多了?」芸娘看不下去,便抬手在楊進肩膀上拍打了一記,沒好氣的道:「你專心點!那刀這般鋒利,小心傷到手!」
楊進嘿嘿的笑著撓撓頭,看了楚東陽一眼,道:「聊得高興才忍不住喝兩口的。其實也沒喝多少,只是東陽兄弟喝得太猛,嗆到了。」
九娘狐疑的看了楚東陽一眼,將信將疑的問:「你們聊得什麼聊這麼高興?」
楊進又嘿嘿的笑了起來,還沒說話呢,就被楚東陽打斷了。
「你這女人,怎這般囉嗦!」楚東陽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不耐煩的推她坐下,道:「你快些將肉串好,我肚子餓了!」
「嫂子,我也餓了!」冷肅削著竹籤,突然抬起頭插了一句。
「那就快些把竹籤削好,咱們馬上就去烤肉吃!」九娘歎了口氣,無奈的道。
有肉吃就是最大的動力,所以沒一會兒就將削好了一大把竹籤。
「好咧,終於可以去烤肉了。」楊進端著一大盆用竹籤串好的各種肉,高興的往庭院走去。
冷肅早已在庭院裡堆高了火等著了。
楚東陽和冷肅在軍營裡呆了那麼多年,沒少在野外烤肉吃,所以烤肉這東西他們並不陌生。
但是抹這麼多調料,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剛開始每個人都拎著兩串肉在烤,忙活了一天,到這個點兒也實在是餓了,想快點烤出來先填肚子,所以恨不得將肉丟到火裡燒。
九娘看著他們這樣,不禁搖頭失笑:「將肉逼得太近的話,很容易烤焦的。拿開一些,還要經常翻動,時不時的抹一層油……」
沒一會兒,濃郁的調料香味便飄散出來,還有誘人的肉香……
九娘烤好了一隻野雞,遞給楚東陽:「喏,給你吃。」
楚東陽愣了愣,抬眼看向九娘,夜幕下,跳躍的火光中,她微微帶笑的臉比天邊的星子更耀眼。
楚東陽看得有些呆了,沒有及時伸手去接九娘遞過來的野雞。
冷肅突然伸手過來,道:「楚大哥不吃嗎?嫂子給我吃吧!我肚子餓了……」
野雞烤得酥黃,表層抹了一香料,一看就讓人很有食慾。
楚東陽立刻回神過來,趕在冷肅接過去之前將野雞搶了回來:「你想吃自己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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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肅氣悶的扭頭,自己烤自己的。
烤肉的香氣被夜風吹散,整個杏花村都能聞得到。
住在楚東陽家附近的幾住在楚東陽家附近的幾戶人家裡有孩子的,聞著這香噴噴的肉味便受不了了。年紀小的哭著鬧著要吃肉,年紀稍稍大一些的,便偷偷從家裡跑出來找肉吃。
九娘聽到圍欄外傳來動靜,便回過頭去,藉著火光能看到兩三個小孩子的身影。
九娘回頭看了楚東陽一眼,見他啃著野雞吃得津津有味,她便推了他一下,道:「咱們把那幾個孩子叫進來一起吃吧!」
芸娘聞言也往外看了看,道:「那是隔壁二嫂子和四嫂子家的孩子!估計是聞著肉香找過來的。」
楚東陽瞇著眼睛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對身邊的冷肅道:「去將那幾個孩子帶進來。」
「我還沒吃上呢!」冷肅不滿的抱怨,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九娘邊翻烤著另一隻野雞,瞥了冷肅一眼,道:「放心,準備了很多肉,夠你吃的。再說那幾個孩子也吃不了多少。」
「嫂子將烤好的這只野雞給我吃吧!」冷肅盯著九娘手上的野雞,道。
九娘很是無語的笑著道:「好。」
每個小孩子手上都拿著一串烤好的野雞或者野兔,高高興興的吃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捨不得吃了,留著帶回去給弟弟妹妹或者爹娘吃。
真是懂事的孩子!
後來九娘又給他們每人烤了一隻野兔,給他們各自帶回家去。
「嫂子,不能再送了,我還沒吃飽!」冷肅啃著一隻雞腿,口齒不清的抱怨。
九娘挑著眉看了楚東陽一眼,問:「相公,你吃飽了嗎?」
楚東陽突然想到之前九娘說過的話,便連忙點頭:「吃飽了!」
答應她不能吃太多,不能長胖的。即便她烤的肉很好吃,吃多少都覺得不夠……所以,還是飽了吧!
冷肅驚訝的看向楚東陽:「楚大哥,你今晚都沒我吃得多,怎麼就飽了?」
楚東陽突然伸手過去按了按冷肅的肚子,認真的道:「吃多會長胖。」
冷肅被他這麼一按,頓時覺得胃裡一陣翻湧,差點沒吐出來。
九娘挑著眉好笑的看著他們倆,將烤好的野兔遞給楚東陽:「你還可以吃得下這只的吧?」
楚東陽沒有伸手,呆呆的看著九娘,問:「我,我還能吃……吃得下嗎?」
「噗,你這呆子!能不能吃得下,問你自己啊,問我做什麼?」九娘掐了掐他的手臂,將烤肉塞到他手上。
「東陽兄弟,別光顧著吃肉,來來來,滿上滿上!」楊進一手抓著一隻雞腿,一手端著碗酒,高聲喊道。
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最後,三個男人都喝得有點兒高了。
冷肅抹了抹嘴巴,腳步漂浮的回房睡覺了。
芸娘邊數落邊攙扶著楊進回家了。
九娘看著喝得暈乎乎的楚東陽,揉了揉發疼的腦袋,無奈的道:「我扶你回房歇息吧!」
楚東陽又高又壯,腿上有傷站不穩,所以九娘攙扶著他走得十分吃力。
「這裡有門檻,注意抬腳……」九娘將楚東陽的一隻手臂繞過來搭在自己肩頭,她一隻手則圈著他的腰,他幾乎一半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楚東陽突然被門檻絆了一下,兩人踉蹌的進了房間,多虧九娘扶著桌面,這才穩住沒有摔倒。
「我先扶你上床躺著,等會兒再打水來給你洗臉……」九娘喘著氣,話還未說完,她的臉便被楚東陽捧住。
九娘僵了一下,愣愣的抬頭看去,一張冷峻好看的臉近在尺咫,與她四目相對……
「楚東陽,你……」九娘剛要說話,便突然被他緊緊的摟進懷裡,只聽見他聲音沙啞的低喃:「九娘,你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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