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顏想要出手阻止,但根本來不及,而且聶沛兒的手段,他也不知道應該從何下手。
墨姚心中一緊,知道如果聶沛兒死了,自己就掌控不住言武了,到時候自己就會有巨大的麻煩,言武殺又殺不得,放了只怕會極恨自己,以他的背景實力應該會給自己製造極大的麻煩,當即她心念一動,魔族禁制剎那間將聶沛兒徹底鎮壓,使得她無法自殺。
「真是忠心,寧願自己死,都不願意讓自己的主人來娶我?我偏偏就要這麼做,你現在想死都死不了了。」墨姚冷哂道。
「沛兒,你不要衝動,墨姚,我娶,你要做什麼我都配合你就是。」許道顏知道,在這種關頭,只能夠先順墨姚的意,再把事情弄清楚怎麼回事,才能夠破這個局。
「不要。」聶沛兒看著許道顏,雙拳緊握,卻沒有一絲的辦法。
「沛兒,你不用擔心,沒事的,墨姚,我答應你了,先給沛兒解藥。」許道顏鄭重道。
「想要我給解藥,也可以,把你的大羅聖銀帶我手上。」墨姚把纖纖玉手伸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不行,這是我爹留給我娘,我娘死後留下的,是真正的家傳之物!」許道顏眉頭一皺。
「是沛兒姑娘重要,還是這大羅聖銀重要?」墨姚淡淡道了一句。
許道顏無可奈何,只能夠摘下大羅聖銀,為其帶上,看到這一幕,聶沛兒心中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墨姚眉頭緊皺,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大羅聖銀,她的心裡很是矛盾,看著許道顏:「只是一個死士而已,退一萬步講,哪怕是你喜歡的女人,女子而已,以你的身份,想要多少女人不會有,大羅聖銀無比珍貴,這是聖帝之物,換她的命,你覺得值得嗎?」
「天材地寶,乃是死物,人乃活物,死物怎麼可能有活物來得珍貴,生命,乃是天地間最為珍貴的一切,倘若讓你得到世間的一切,卻失去對你來講最重要的人,還有什麼意義可言?」許道顏看著墨姚,鄭重道。
墨姚失神了片刻,笑了笑,道:「好,傳本宮口諭,言武公子下聘禮大羅聖銀,於今日,我們將在魔城之巔成婚。」
墨姚做事,雷厲風行,根本容不得人有絲毫的考慮,許道顏心中一緊,沒有想到這麼急。
「你快先喂沛兒服下解藥。」許道顏連忙道了一句,看著聶沛兒,心中擔憂。
「好。」墨姚當即為聶沛兒服下解藥,道:「這解藥只能夠維持三天,你別打什麼主意,如果不想她死的話,最好不要有什麼想法。」
「行。」許道顏咬了咬牙,終於見識到墨姚的狠辣了,他看著聶沛兒,道:「沛兒,你不要輕舉妄動,聽我的,不然的話,我的大羅聖銀就白費了。」
聶沛兒臉色蒼白,眼眶發紅,身軀忍不住顫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抱著許道顏,不說話。
「放開,她現在是我的夫君,你一介下人,有什麼資格碰他?」墨姚心中妒火中燒,為什麼他能夠對一個下人這麼好。
「墨姚,你知道為什麼你身邊無一個可信之人嗎?你從來不會把你的心交給別人,只相信自己,如何能有可信之人,最大的問題就出在你身上,你可明白?」許道顏沉聲道。
「……本宮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沛兒姑娘,做好自己本分之事。」墨姚冷冷道。
聶沛兒忍著不讓自己落淚,不言不語,放開了許道顏,跟在他的身旁。
「言武,既然你接下來要成為我的夫君,就應該有我夫君的樣子。」墨姚伸出自己的手,姿態高高在上。
許道顏氣極,但一想起聶沛兒身受莫名之毒,沒有辦法,只能夠牽起墨姚的手,與她走向寢宮。
「來人,為本宮與駙馬,梳妝打扮,另外吩咐下去,給皇城張燈結綵,好好佈置一番。」墨姚慢條斯理,平聲靜氣,沒有絲毫感情的波動。
聶沛兒只能夠靜靜地跟兩人的身後。
進入寢宮中,墨姚就像一頭驕傲的孔雀,笑得醉人,顛倒眾生:「沛兒姑娘,你來替我梳妝打扮吧,你主人要娶我,難道你不開心嗎?」
「……」聶沛兒無言以對,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要將墨姚殺死。
「你可不要輕舉妄動,本宮若是死了,你可會比我更慘,這種毒世間上,要解你除非能夠取到建木精華,否則的話,根本是不可能的。」墨姚不冷不熱道了一句。
「建木,通天之木!」許道顏心頭一震。
「不錯,夫君果然見多識廣。」墨姚笑得很開心,感受到聶沛兒越折磨,她就覺得心裡越痛快。
她不瞭解,為什麼言武會喜歡上這麼一個下人,竟然還可以為他付出大羅聖銀的代價。
不過這都不重要,她就喜歡奪人所愛,言武越是這樣,她越是要讓言武娶自己,世界上好的東西,都要歸她所有。
聶沛兒只能夠忍氣吞聲,為墨姚梳妝打扮,她沒有絲毫的辦法,許道顏必定有他的計劃。
半個時辰過去,墨姚一身紅妝,鳳冠霞帔,驚艷眾生,就連聶沛兒心中都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美,今日她注定是萬眾矚目。
「夫君,你下人的美顏之術,果然精湛,我的下人還真沒有一個能夠與他比的。」墨姚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極為滿意,殊不知聶沛兒身為刺客,儀容換貌對她來講都是輕而易舉的,更何況只是打扮美顏這等簡單之事。
「別一口一個下人,她有名字。」許道顏冷斥道。
「好嘛,沛兒姑娘,你做得很好,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在門外候著吧。」墨姚站起身來,笑顏如花。
聶沛兒只能忍氣吞聲,走出寢宮,墨姚取出一套黑色戰甲,這是一件極其獨特的甲冑,她柔聲道:「夫君,這是當年我爺爺,迎娶我奶奶之時,所煉製出來的甲衣,名為墨龍聖甲,你穿上必定很好看。」
「墨姚,我只想跟你說,我沒有與墨弄聯合起來對付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至始至終,都希望能夠化解你們兄妹之間的恩怨,至於為什麼坊間會傳出那麼多的留言,我想必然是與無上魔宗,甚至風月神宗有極大的關係。」許道顏面無表情,他想要找到事情的關鍵點。
「事到如今,是不是你設的局,都已經不重要了,你要做的就是陪本宮演完是這一場戲,否則的話,本宮一旦嫁出去無上魔宗,若我哥哥是那樣一塊料的話,來繼承死亡魔城,我也不說什麼了,他整日鶯歌燕舞,無心政務,豈不是要將我爹這麼多年辛辛苦苦所開創下來的基業毀於一旦?」墨姚為許道顏撥弄著長髮,為他穿上墨龍聖甲。
「要我怎麼陪你演戲都可以,但你不要傷害配合,她對我來講很重要。」許道顏一字一句道。
「放心,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墨姚目露凶光,許道顏看不到她的表情。
許道顏自己穿上墨龍聖甲,此甲乃是以特殊材料製成,果然被他穿上之後,整個氣質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一種君臨天下的味道。
他卻轉身走向寢宮門外,墨姚連忙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去看看沛兒。」許道顏如實道。
「言武,難道在你眼裡,本宮就不如你一個下人嗎?」墨姚怒聲道。
「自然不如,她陪我歷盡艱辛,歷經生死,始終不離不棄,有什麼比這還要珍貴的?你可以?」許道顏嘲諷道。
「……」墨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在她身邊,只要她遇到危險,會有許多人為她犧牲自己的性命,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死士就是死士,那是他們的責任,有什麼珍貴的。
許道顏來到寢宮之外,他看著聶沛兒,面無表情,心中一歎:「沛兒,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沒事,我這點委屈算得了什麼,倒是你娘留下的唯一遺物。」聶沛兒一直很自責,如果自己再小心一點,明明已經在風月神宗聽到了一些傳聞。
「沒事,墨姚心眼不壞,我無非陪她演一場戲而已,過後自然會歸還的,不必擔心。」許道顏安慰道。
「對了,你要小心風月神宗,消息最早是從裡面傳出來的,我想應該是當日你們的談話,被風月神宗的人監聽到,我覺得墨姚之事,有可能是風月神宗一手操縱的,可能是怕死亡魔城越來越強大,將她們掌控,所以她們想要換一個城主了,只要墨姚一嫁,死亡魔城以後由墨弄繼位,她們就沒什麼可擔心的,甚至可以隨意操縱墨弄,為風月神宗做一些事……」聶沛兒將自己所得到的訊息,清清楚楚說了一遍。
許道顏思考了一下,繼位城主之事,應該就在這幾十年間,因為墨變需要不停地提升自己的實力,否則的話,實力不足,自己根本就駕馭不住死亡魔城,所以他必須潛心修煉,必須要有人接替他,專心處理政務,十多年前,生下墨弄,墨姚就是為死亡魔城的未來打算的。
許道顏終於明白了墨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就是為死亡魔城而生,其實說白了,也只是一個可憐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