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在這一座無名小城之中,到處都是一片昏暗。
在一些破敗的房屋門口,幾盞風中殘燭搖搖欲滅,如同鬼火在半空中燃燒,看起來格外陰森。
在這死亡魔域之中,常年就是烏雲蓋頂,很少能夠見到太陽與月亮,一到夜晚基本上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在此地充滿了罪惡,殺戮時時刻刻都在發生,從地底深處所透來的許多渾濁的氣息沖天,凝聚成一種不祥與污穢,使得死亡魔域的天空之中,變得更加的陰沉,置身其中就讓人覺得難受,渾身不自在。
許道顏與聶沛兒兩個人都遮掩住自己的容貌,行走在黑夜之中,行如鬼魅,飄忽不定。
「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許道顏感歎道。
「你沒有見過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後再多看看就好了。」聶沛兒淡淡道了一句。
「好吧,看來在夜晚都很少有人出來,顯然被謀財害命的幾率會大一些,姑娘,我見你美貌如花,不如你就從了大爺吧,我一定會對你很溫柔的。」許道顏帶著邪惡的笑聲,對著聶沛兒調侃道。
「不作死,就不會死。」聶沛兒一字一頓,眼眸之中,寒光畢露。
許道顏縮了縮脖子,只感覺自己被殺氣籠罩全身,渾身寒毛豎起,再也沒有多說什麼。
兩個人破空而行,突然在不遠的地方,傳來女子高亢的尖叫聲,極其刺耳,還有男人淫邪的笑聲。
「放我走吧!」
「嘖嘖,真是舒服,騷狐狸,這可是你自己主動勾引我的,不讓我爽完怎麼能走呢?」一尊魔族的男子,渾身**,將一名妖族女子的衣服撕開,粗大的雙手如同鐵鉗一樣,扣住她的纖腰,在她身上有黑色的魔族紋絡纏繞,使其根本無法施展什麼手段進行反抗。
在黑暗的巷子中,魔族男子極其粗暴,壓在她的身上進行衝刺,每一次衝刺都會傳出女子的慘嚎聲。
「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妖族女子帶著哭聲,無形之中還透著一絲媚意,這女子生得很美。
「只要你讓我舒服了,自然會放過你了!」那魔族男子胯下之物刺入女子下面之時,有一股濃郁的陰氣,流入他的體內,這是一種採陰補陽之道。
只見女子身上那光滑的皮膚一點一點變得褶皺,她的容顏也開始在衰老,烏黑的長髮也開始變得花白,自她身上的力量在消退,變得越來越無力掙扎。
許道顏與聶沛兒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場面很是淫穢,同樣有透著殘忍。
「這是一隻狐妖,修煉的乃是采陽補陰之道,卻沒有想到這個魔族之人,也懂得採補之道,被反噬了,真是可憐。」聶沛兒對於眼前這一幕,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許道顏想要出手相幫卻被聶沛兒給攔住了,他只能夠在原地,靜靜看著妖族的女子,從年輕美貌的模樣,逐漸變成了一尊老嫗,風中殘燭,奄奄一息,最終被撞擊得支離破碎,死於非命。
就在這時,一道冷光劃過,這一尊魔族男子被聶沛兒力劈成兩半,瞬間斃命。
「為什麼你不早一點出手,也許還能夠救那女子一命呢,你不讓我出手,我還以為你另有打算呢!」許道顏有些疑惑,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那狐妖被吸了那麼多的生命精元,如果想要恢復過來,就是用採陰補陽之法,去吸走更多人的生命精元才能夠得到恢復,救她意義何在?人不可亂救,否則就是禍亂蒼生,我刺家向來都是以殺止殺,她既先動機不純在先,被這魔族男子反噬,也算是死有餘辜了,怪不得他人。」聶沛兒一邊說,一邊將那死去的魔族男子身上的東西搜刮得乾淨。
「……」許道顏有些無言,的確如此。
在這一夜,許道顏看到隱藏在夜色之下,無數的齷蹉,卑劣,血腥,殘暴,充滿罪惡的事情。
在紅塵若夢之中,受人陷害,千夫所指,被日夜追捕,生死流亡,後來,各大起源入侵,以致於大戰連天,伏屍億萬,血流漂杵,白骨成堆,雖然也見過,但畢竟那只是於邪皇的手段之中經歷,就是一場夢。
如今自己親身經歷,感覺又是一回事。
這並不是戰場,而是在一座城,無時不刻都會發生的事情,如果每一個地方,都像這死亡魔域一樣,後果是讓人很難想像的。
「沛兒,你說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夠讓這一片土地,變得跟九州神朝,跟中央神朝一樣,使得生存在這一片土地上的子民,能夠友好相處,不會如此殘暴?」一夜下來,他與聶沛兒手中,沾染上百條人命,劫掠了不少的財富,雖然說這些人都是罪惡滿盈,但畢竟也是一條生命。
「你不要天真了,這一處死亡魔域,並不是沒有人嘗試著想要將其治理得井井有條,只是每一次都只是剛剛進行,就再也無法向前一步了,因為這裡的風水問題,聚諸多凶煞之氣,長期生存於此之人,戾氣加重,性情也會變得殘暴。」聶沛兒搖了搖頭,道:「風水格局是一個問題,地理格局更是一個問題,此地備受爭議,時常有魔族為爭奪它而大打出手,長年累月發生戰爭之地,死亡無數,土地深處之中,被鮮血不知道浸泡了多少個歲月,如今從地底所透出來的都是血腥污濁之氣,如此根深蒂固,想要淨化這裡,你覺得有可能嗎?」
「好吧。」許道顏心中思忖了片刻,沒有繼續糾結。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掠過,他手上一些劫掠而來的空間戒指,突然消失,許道顏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聶沛兒目光一寒,瞬間出手,手中的冰刃寒芒炸裂開來,利芒灑落,自九天籠罩而下,冰冷刺骨。
她的身體一顫,手中的冰刃驟然刺出,角度老辣,只見那一道黑影被劈中的瞬間,驟然炸開:「虛影!」
「嘖嘖,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啊,速度如此之快,真是讓我很驚訝。」這時,一名男子凌空而立,他身著黑衣,賊眉鼠眼,尖嘴猴腮,長得極其猥瑣,色迷迷地打量著聶沛兒。
「你是盜家中人!」聶沛兒深知,眼前的男子,來歷絕對不簡單,與自己差不多是慧神境界的存在,一般來講,她修煉的《神行道隱術》,但凡不是刺家中人,哪怕是命神境界也很難與他媲美。
「嘿嘿,道可盜,非常盜,姑娘我只是想順點東西而已,可從未想害人性命,你剛才出手可真是招招致命啊,如此心狠手辣,這等身法,定然刺家中人,看來應該是來此地歷練的吧!」盜家男子瞇著眼睛,打量著聶沛兒與許道顏。
「不想死的話,就把東西還回來,否則的話,讓你身首異處。」聶沛兒手握利刃,殺氣騰騰,雙眸透著凌厲,被她盯一眼就感覺渾身不舒服,哪怕是這盜家男子都有些發毛。
「嘿嘿,入了本大爺手裡的東西,還想要回去,你覺得可能嗎?你追不上我的,後會有期,你們兩個很不錯,我會天天盯著你們的,讓你們破財消災!」盜家男子轉身離去,沒入夜色之中,只留下讓人驚悚的笑聲。
聶沛兒並沒有去追,因為她知道一點意義都沒有,的確自己追不上他,如果想要將其斬殺,只能夠出其不意。
「算了,只是一點小東西而已,不必在意。」許道顏眉頭緊皺,竟然有人逼近自己,卻一無所知,從身邊掠過,沒有激盪起絲毫的氣流,那一瞬間,幾乎沒有絲毫的感覺,只覺得手上的東西怎麼沒了,感知很是遲鈍。
「東西只是小事,但是如果我們被盜家中人所盯上,身上的財物就會很危險,很難做到防賊千日,剛才那個盜家中人,很不簡單,所修煉的身法,竟然可以跟《神行道隱術》媲美,看來應該是柳氏中人!」聶沛兒眉頭緊皺,低沉道。
「柳氏?」許道顏蹙眉,不明所以。
「在很久以前,有一個流派,為盜家,盜亦有道,就是從盜家聖尊盜跖身上而來,他本名為展雄,又名柳下跖,所以盜家也分為兩個流派,一個為展氏,一個為柳氏。」聶沛兒認真解釋。
「展氏跟柳氏有什麼區別?」許道顏有些不解,一個人有兩個姓氏?
「展氏的話,手段比起柳氏要凌厲許多,自古以來多俠盜,自古柳氏的話,採花大盜比較多……似乎有一個規律,柳氏子孫天生風流,喜歡與女子歡好,手段會柔和一些,不會傷人性命,論身法,偷盜之術,柳氏要勝過展氏很多。」聶沛兒垂下眼簾,低頭沉思:「不過他們又有一個盜宗,進入其中就可以執掌兩氏子孫,改姓為盜,能夠姓盜者,基本上至少都要踏入聖之境界才可以,只不過這些年來,盜宗都已經開始銷聲匿跡了,相傳早盜宗深處的寶藏,極其富有,天下奇珍,應有盡有,是整個鴻蒙起源最大的藏寶庫之一。」
聽到聶沛兒的話,許道顏的雙眼珵亮珵亮,閃閃發光:「有朝一日,我倒是想要見識一下盜宗的寶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