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自從回府後就一直在王府,未曾離開。前幾日王爺還來……」下人突然想起墨天辰的交代,立馬住了嘴,下人偷偷地看了風蘇琬一眼,還好王妃沒有起疑……
其實不是風蘇琬沒注意到下人的改口,來了又怎麼樣,和她有關係麼?
桌上只吃了幾口的小米粥又被放下了……
「撤了吧。沒胃口……」身體好像已經沒有知覺了,知不吃都一樣。
「是。」下人還不知道風蘇琬已經懷孕,也沒有多想,聽主子的話,順著主子就是了……
風蘇琬坐到梳妝台前,上好的銅鏡映出她的面容,鏡中的人兒沒有半分的血色,「傾國之色又怎麼樣,我寧願只有平常人的容顏,一生嫁一個普通人,和丈夫,和親人度過此生……」
可老天爺這麼一點願望都不讓她實現,上天給了她榮華,給了她富貴,,給了她萬人癡迷的地位,卻沒有給她「安定」兩個字,難道,這就是她一直不相信的命嗎?
「小姐,你怎麼下床了呀,奴婢扶小姐到床上去……」
欣兒在門口碰到端著飯菜出來的下人,問明原因後就進來了,那些都是她們家小姐愛吃的,沒吃多少就被端下來了,就怕風蘇琬想不開……
「我哪有這麼嬌氣,睡了三天還不夠啊。」風蘇琬看著欣兒,扯起一抹笑容,不以為然,卻也還是順著起了身。
「小姐別說笑,要是凍著了身子,苦的還是小姐自己,還要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忙不開交,小姐你忍心嗎?」欣兒知道風蘇琬不心疼自己,卻對他人很是看重,便說了這話來激她。
「誰為難你們了?我要生了病一定不麻煩你們,我自生自滅好了,好去找我娘親。」風蘇琬故意打趣道。
「小姐!」欣兒嗔怪一聲,她知道小姐這是說笑,可是這副樣子還要和她說笑,小姐心裡肯定苦得緊,不由得自己也吸了吸鼻子,道:「小姐,奴婢這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小姐要先聽哪個?」
好消息和壞消息?風蘇琬看著欣兒,想了一會兒:「壞消息吧。」
聽了壞的在聽好的,起碼還能安慰一下自己。
「壞消息是,小姐昏迷這三天,大夫說小姐是傷了心脈,再這樣下去,活不過三年,若是靜心調養,最多也只能活……活五年。」這兩個字,終於還是說出口了,欣兒真的不敢想,這活生生的一個人,只能活五年了,聲音頓時哽咽了。
「傻丫頭,哭什麼。」風蘇琬伸手替欣兒拭去臉上掛著的眼淚。五年,很長了,她在這世上再活五天都是上天恩賜的,更何況有五年,她很知足了。但是看著欣兒這傷心的模樣,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奴婢決定了,無論小姐去哪裡,欣兒都一步不離地陪著小姐,伺候小姐。」欣兒咬著嘴唇,堅定地說。
「傻丫頭,你放心,你家小姐死不了,就算那黑白無常來抓我,你們會讓我走嗎?我們一起把他們趕跑好不好?」就算是要死,她也會提前把她身邊的人送走,她再一個人安靜地死去,「不是還有一好消息嗎?好欣兒,你還沒有把好消息告訴我呢?」
欣兒摸了摸眼淚,是,也許這個好消息會讓小姐好好照顧自己::「小姐,你知道嗎?再有六個多月,小姐就要當娘了……」
娘……她懷孕了!這對風蘇琬來說,無疑就是一個重磅消息,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欣兒,你再說一遍,我要當娘了?」風蘇琬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在這個時候懷孕,她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小姐,你沒聽錯,你要當娘了,大夫說小姐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欣兒紅著眼睛,又重複了一遍。
「所以,小姐,就算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小姐也要好好對待自己啊。」欣兒喚了一聲,就有下人端著重新做好的飯菜進來。
「小姐,吃點東西吧。小姐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好。扶我下來吧。」風蘇琬摸摸自己的小腹,這裡有一個小生命,她有責任有義務照顧好他,寶寶,既然你選擇了娘親,娘親就不會讓你後悔,娘親會讓你平平安安地長大……
「欣兒,我懷孕還有誰知道,王爺知道嗎?」風蘇琬剛拿起筷子,就問道。
「回小姐的話,當時房裡就只有小姐,大夫,奴婢還有靈兒,再沒有其他人了。」欣兒站在風蘇琬的身後,腳步一滯,還好是在身後,不然就露餡了……
不過,欣兒說的,再加上墨天辰,也確實再沒有其他人知道風蘇琬懷孕的事了,大夫拿了封口費,自然是不會亂說。
風蘇琬心中落下一塊石頭,不知道就好,若是墨天辰知道她有了孩子,還可能放她走嗎?不可能了,所以,「欣兒,你答應我,不能把我有孩子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王爺。」
「好,都聽小姐的。欣兒在此立誓,天地為證,不把小姐懷孕的事情再告訴其他人,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欣兒當著風蘇琬的面,立這麼重的誓就是為了風蘇琬能安心。
風蘇琬聽到欣兒立的誓,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安靜地吃著飯,欣兒說的對,她可以無情地對自己,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孩子沒有必要跟她一起受折磨。
但是,只要生下這個孩子,她就不會在這王府多待一刻,風蘇琬明白她現在要守護的是什麼,孩子可以沒有娘親,府中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成為他的娘,平白來個孩子,哪個女人都是樂意的,可是他不能沒有父親,縱使風蘇琬有多恨墨天辰……
不知不覺,有一個月過去了,四個多月的身孕,風蘇琬已經感受到了明顯的胎動,大病初癒,再加上人本就清瘦,懷孕三個多月的她,肚子竟一點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