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有一女子來我藥堂診脈,當時是另一個大夫診的脈,確定是喜脈,已有一月有餘,本是喜事應該高興分享才是,那女子卻拿出一錠銀子讓大夫保密,還說,若是洩露一絲半點,就讓我們藥堂所有人吃不了兜著走。」
「這事雖然不常見,但是也是有的,一些人家後院女人多,一些姬妾初懷孕還不穩定,怕被人謀害,要隱瞞等安穩些再告知也是情有可原的,至於威脅,從擔心害怕的角度來說也沒有什麼。」風蘇琬雖是皺眉,但也沒多想。若是她有了身孕,若是沒有人庇佑,她怕是也會這麼做。
「這些老夫倒也想過,但是聽前堂的小廝說這女子極為面生,說話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到有點像擎城的口音,丫頭你也知道,這藥堂裡的人除了聖使大人派出來的之外,都是挑這玉城土生土長的人,若是他們沒見過的人,不是近期外地來的,就只有城中一些人家從外地帶來的小妾……」若是認識的倒是沒什麼,可這沒見過的就不好說了……
「您的意思是,這個女子有可能是王府出來的?」神醫這麼一提,風蘇琬倒是想起了聖旨賜下來的那些女人。
前幾日……秀夫人已經下葬,自然是不可能的,如夫人是前幾日離開,而且墨天辰也有派人去找過,也被排除了,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付嫣紫,白媚兒,林婭姝,還有風清瑤這四個人……
林婭姝在王府裡跟風蘇琬的關係最要好,向來都是無話不說,要是有了身孕這種喜事,婭姝不可能不告訴她,又排除了一個人。
至於除風清瑤之外的其他兩個人,風蘇琬只是見過幾面,並不熟悉,當然也有可能是跟著付嫣紫的那兩個侍妾……
況且,風蘇琬一直也讓藥堂的人注意從王府出來買藥的人,這麼一說,到真的有極大的可能……
「丫頭說的,老夫有這麼想過,這件事情老夫也是事後才知道,這玉城富貴人家何其多,後院的妻妾更是數不勝數,但是不排除有這個可能。」神醫也算是閱人無數,事事都想得全面。
「可有人還記得那女子的容貌?」如果真的是王府裡出來的人的話,風蘇琬多少還是有點印象的。
「據說那女子戴著一塊面紗,未能看清容貌。」
「這樣……若是別人家的妻妾,我們也不好過問私事,況且,如果是王府裡的人,有些人我還是面生,若是見了怕也認不出來。」
風蘇琬一邊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只是一個有了身孕怕被人害的女子罷了,沒有什麼,可是她的直覺卻一直驅使她問下去,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這是當天那女子買走的藥。」神醫遞過一本翻開的冊子,這冊子上記錄的,什麼人,什麼時辰,買走什麼藥都有記錄。
「安胎藥……」這倒也正常,懷孕了總是要喝安胎藥的……
「十五天的劑量……」這就算是外行的人也看明白了,普通的藥,為了保證藥的藥效,最多也是一次性買三天的劑量,因為不同的藥放在一起,久而久之是會失了藥性的,這十五天的劑量就說明了這個人不經常出門,或者說是不能經常出門!
尋常富貴人家的姬妾經常出門買東西也是常有的事,只有瑾親王府,這裡的女人不能經常出府多半是為了避嫌,還有就像風蘇琬這樣不方便出門的,王府裡丫頭多,下人多,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吩咐下人去做,出府買東西也是,十五天出來一次,也是合乎常理了……
「對,問題就在這裡,要不是這樣,我也沒有必要和丫頭說這些,畢竟藥堂只要有需要都可以來。」神醫見風蘇琬看出了端倪,便又道:「為了以防萬一,丫頭在王府裡讓身邊可靠的人多注意。」
也只能讓丫鬟去觀察了,青玉殿的人不方便在王府裡行走,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多謝秦大夫了。」如果真是王府的女人,要不是今天出來這一趟,不知那女子還要瞞多久,怕是要東窗事發了吧!
「丫頭客氣了,這本是老夫的責任!哦對了,十五日之後,那女子沒了安胎藥想必還是要來取,既然她這麼小心,別人來的肯定不放心,要親自來,到時候丫頭你再在後堂看一看……」神醫提意。
「十五日後我娘家長姐大婚,王爺和我都要去皇城,怕是不能來了,還請您幫我多留意,最好能畫出相貌來。安胎藥還是照開不誤,不過倒是可以在裡面放點別的什麼東西。」
風蘇琬的意思當然不是放什麼惡毒的東西,而是一些普通安胎藥裡面沒有的無毒無害的藥材,若此人真的在王府,待她回來之後查查有沒有藥渣也不是不能行。
這一邊沒多少時間了,既然有了身孕就先讓她穩定下來再說,只有讓人放鬆了警惕,她們才有機會。
看看天,時候也不早了,風蘇琬告別了神醫,也領著靈兒和欣兒回去,臨走時還不忘拿走幾包藥材。
「小姐,你病了麼?」看著風蘇琬遞過來的藥,欣兒不解地問。
「沒有啊,這都是一些進補的藥,欣兒不是說要好好補補嘛?光吃東西能麼能行?」風蘇琬說道。
「也對,那回去欣兒就去廚房煎了它……」
「不,煎藥就讓靈兒去,你還有另外的事要做,非你不可!」風蘇琬打斷欣兒的話,欣兒對於王府來說還是個陌生人,廚房那種極易出事的地方還是讓熟悉的人去比較好。
至於欣兒嘛!還要再去一趟藥堂,拿點東西。
不是剛才忘了拿,也不是風蘇琬不相信靈兒,而是在這探子無所不在的地方,這東西必須讓面生的人去拿。
半路上,風蘇琬以手帕落下了為由,讓欣兒回去取東西,而她們兩個人就先行一步回了王府……
這幾日藉著靈兒在廚房煎藥的方便,靈兒帶回了一個消息,證實了風蘇琬之前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