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顥看了看兩人,曬然一笑,道:「她能醒轉過來,已是萬幸,不過,身子還虛弱得很,而且,那副嗓子只怕以後也用不了了。這般淒慘模樣,我們還能幹什麼?你就算要亂吃醋,也先看看清楚。」
容成瑾眸色微微一變,一時也顧不上去理會東方顥的調侃,只看向床上的方顏,隨即問道:「她的嗓子……真有那麼嚴重嗎?」
他當時雖然盛怒至極,也是真恨不得掐死她。然而,出手時,他終究還是把握著力道的。否則,她也不會還有命在。
可如今聽東方顥這麼一說,他的心也懸了一下。他當時確實出手不輕,倒沒想到會傷她這麼重。
「你自己下的手,應該比我更清楚。」東方顥攤了攤手,笑道:「不過,這不是更好。你不是說她伶牙俐齒,很是厲害嘛,現在她嗓子廢了,以後就再也沒法跟你頂嘴,也沒法辱罵你了,你不正好落個耳根清靜。」
他說的確實在理,可容成瑾的臉卻沉了下來,道:「別貧嘴了,認真點。」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東方顥正了正臉色,道:「她嗓子傷得很重,沒有危及性命已是萬幸,即便痊癒,要想恢復說話,太難了。」
他神情語氣很是認真,方顏都聽得愣了神。他先前不是說她只是需要靜養些時日嗎?難不成,她以後真的會失聲?
容成瑾也是一震,雖然她那張嘴著實讓人惱恨,但想到她從此再也不能說話,他頓時有些懊悔,心也莫名的變得沉甸甸的。
尤其,看到方顏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後。
「你不是一向很有辦法嗎?就算太難,但也不是絕無可能吧?」容成瑾看向東方顥。
東方顥一臉不解,道:「她不就是一枚棋子嗎?何必大費周章。不會說話豈不更好,她知道你不少事,也省得她說將出去。」說到這裡,他打量著容成瑾的神色,痞痞的一笑,道:「難不成,你聽她罵你聽上癮了?還是……」
他唇角的笑意極盡曖昧,雖然沒有點明,卻足以令人想入非非。
容成瑾冷冷瞪了他一眼,道:「現在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信不信我把你也弄啞了?」
東方顥撫了撫自己的脖子,卻並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笑道:「你養這枚棋子可真是費錢哪,上次為她求冰蟬膏已經燒了一筆銀子,如今要治她這嗓子,代價可是更高的。」
說著,他故意詫異的捉過了方顏的手,道:「說起來,我還正想問呢,你沒告訴她要按時用藥嗎?怎麼這傷疤恢復得這麼慢?」
容成瑾臉色頓時有些僵硬,但瞥見他握住方顏的手不放,鳳眸不由得便斂了斂,道:「放開你的手,她可不是你身邊那些鶯鶯燕燕。」
那鳳眸中的寒意便是東方顥也有些消受不住,笑顏一揚,鬆了手。
「說吧,要怎樣才能醫好她這嗓子?」容成瑾不給他再廢話的機會,再度開口。
「這樣東西說簡單也簡單,可說難也太難。」東方顥悠悠道著,話還沒說完,便接收到容成瑾警告的目光,只得清了清嗓子,不再賣關子,道:「關山以南有一種異果,名叫雪梨,滋養嗓子極具奇效,若能以此梨燉燕窩,吃上月餘,興
看,?/『書網歷史>赫然想起,她現在不能說話。於是,又道:「剛才東方顥也說了,有辦法治好你的嗓子,不會讓你落下瑕疵。玉笛的事,到此為止,我也不會再追究。」
方顏這才明白,他所謂的扯平,是指的這個。
他不追究她毀了他的玉笛,言下之意便是他傷她的事也一筆勾消。
那玉笛不是他那寶貝心肝的物件嗎?如今才要了她半條命,什麼時候她在他心裡升值了,也能抵得上一支玉笛了?
她雖不能言語,但眸底那濃濃的不屑與鄙夷卻依然盡收他眼底。
「我以為畫影只是嚇唬嚇唬你,沒曾想到她會違逆我對你動殺機。不過,我已經訓斥她了,她以後不會再傷你。而且,你毀了玉笛,對她的打擊也很大。」
他這算是在向她解釋嗎?她不就是一個還有利用價值的人質嗎?他對她說這些,不覺得有點多餘?
而且,他說這些話也真是可笑。什麼叫已經「訓斥」她了?自己險些死在那女人手裡,她挨幾句訓斥,自己就該心理平衡了嗎?
還打擊很大,她受的打擊就小了嗎?自從她遇到這個叫容成瑾的男人,她哪天不受打擊?
方顏是越聽越氣,下意識的便想趕他出去,剛一開口,聲音沒發出來,倒是喉嚨一陣撕痛。
「怎麼了?」看她突然摀住喉嚨,皺眉忍痛的樣子,容成瑾心中一緊,隨即也想到了什麼,道:「你這脾氣也該改改了,明知道嗓子還沒好,還想要罵人嗎?」
話雖如此,卻仍是撫了撫她後背,似乎這樣就能安撫下她的情緒來。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他以為他擺出這一副關心她心疼她的嘴臉來,她就會心生感動嗎?他明明都已經在她面前露出了本來面目,現在又來偽裝,當她是白癡啊?
她繃緊的身軀和眸中的怒火無一不在向他訴說著她的敵意,不知為何,這讓容成瑾心裡很不好過。
他並非真想傷她,當時,他趕到時,就見她用那樣狠辣的手法對付畫影,被他制止猶不悔改,還故意毀了玉笛,他又如何能不惱怒?
可是,在她昏過去之後,發現她身上的傷時,他便有些後悔了。若非畫影激惱了她,她大概也不至於如此吧?
如今,他已不跟她計較玉笛的事,也拉下臉來跟她好好說話了,可她倒好,絲毫不給他顏面。
難不成,還要他堂堂一個王爺向她賠禮道歉不成?
容成瑾拉不下來這個臉,而且,這事她也不是全無過錯,不是嗎?
「剛才東方顥也說了,你現在身子很虛弱,如果再置氣,情況只會更糟。」
方顏當然知道生氣對自己的身體不好,可眼前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的,他說的哪句話不讓人生氣了?
她是現在有心無力,否則,真想一掌劈死他。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容成瑾突然勾了勾唇角,道:「我知道你對我恨之入骨,不過,光用意念是殺不死人的。」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怎樣對她自己才是最有利。
他簡直是太囂張了!等她養好了身體,第一件事就是要他好看!
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容成瑾卻渾不在意的挑唇輕笑。或許東方顥說得沒錯,看她氣鼓鼓能怒不能言的模樣,倒也頗為解氣。
不過,他還是更喜歡看她伶牙利齒跟他回嘴,那種不動一兵一刃的較量更為刺激。
「好了,本王也不煩你了。這個時間,廚房的湯應該熬好了,一會讓香茗和漱玉進來伺候你。」
知道她這口氣一時半會大概是順不下的,容成瑾便也不打算再逗留,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看她一臉巴不得他立馬消失的神色,他不禁又微微皺眉。
「手上的疤消不了是小事,得罪了明家,對你沒有好處。」說完這句,他也不管她是何反應,便轉身離去。
看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方顏心裡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在跟她解釋把冰蟬膏送給明玉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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