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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女人有流淚的權利 文 / 七秀

    不愧是相府千金,果然很擅交際,說出來的話也是句句中聽。

    對這個女人,方顏除了有些好奇,倒也並不反感。回應了她一抹淺笑,道:「明姑娘過獎了,那天多虧有你相助,否則,我今天只怕也不會有命在此了。改日一定要重重酬謝你才是。」

    明玉珂笑了笑,道:「酬謝就不必了,我也是受王爺所托,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互相照應也是應當的。說起來,你的傷怎麼樣了?」

    方顏倒沒想到她竟表現得如此大方得體,怪不得皇帝會挑中她做兒媳婦。

    「多謝關心,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說得也是,來日方長,這份人情我便先記在心裡了。」

    「喲,這都還沒過門,兩位就已經好得情如姐妹啦?」一聲冷嘲自身後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道:「看來,明大小姐還真是賢良淑德的好榜樣呀。」

    是容成赫。

    明玉珂到底不是現代女子,臉上微微泛起了一絲紅暈。

    方顏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當即回道:「瞧敏王爺這話說的,莫非,是沒有看到我們爭風吃醋,所以很失望?」

    容成赫眉目間帶著一絲陰冷,笑道:「哪裡的話,我這是由衷的欽佩。堂堂相府千金,卻要和一個民間女子平起平坐,這份雅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只是不知道這是真的賢慧過人,還是笑裡藏刀,方姑娘,你可要小心呀。」

    明玉珂雖然面色有些僵,卻即便是這樣公然的挑撥離間,也未見她流露出慍色來,只是略帶不屑,道:「百姓乃國之根本,一個瞧不起百姓的人,注定也不會有什麼大的作為。王爺說話還是謹慎些好,這裡還有這麼多文武百官呢。」

    一番話立刻將容成赫堵得開不了口,掃了一眼四周,果然有不少人側目。他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明姑娘果然厲害,一句話便叫他啞口無言了。」方顏由衷的讚著,在古代,有大智慧的女人並不多見,而眼前這個女人她雖然才見第二面,卻已然感覺得出,她很不簡單。

    明玉珂只淡淡抿唇,道:「是他太小看了方姑娘你,像你這樣聰明智慧的女子,他這點挑唆的小伎倆,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方顏輕輕一歎,道:「想不到你雖然是深閨中的千金小姐,卻還能心懷百姓。如今,我倒是真懂皇上的話了。」

    這個女人,真的是可以幫到容成瑾的人。不只是她的身份家世,還有她的這份智慧和胸懷。

    明玉珂有些意外的問道:「皇上……說過什麼嗎?」

    方顏自然不便告訴她,正要轉移話題,容成瑾卻不知幾時已走了出來,見到他,明玉珂唇角頓時浮起一抹嫣然,微微頜首,算是打招呼。

    容成瑾輕聲道:「時候不早了,明府離皇宮遠,早些回去歇息吧。」

    明玉珂笑著點頭,道:「我看你喝了不少酒,回去記得喝碗醒酒茶。」

    說著,向他和方顏道:「我先走一步了,你們路上小心。」

    朝容成瑾欠了欠身,她便轉身和那等候在一旁的家僕一起朝宮門外走去。

    看她走遠,方顏才轉向身邊的人,扯起一抹笑容來,道:「恭喜王爺你又添了一道大餐。」

    容成瑾看也不看她,邊往前走,邊道:「這話怎麼聽著有點酸呀?」

    方顏也忙跟了過去,順著他的話,道:「這還用說,吃醋了唄。」

    其實,她心裡的確是有些不舒服的。不過,她可不認為那是吃醋。

    只是不爽那皇帝用這種方式來陰她,這父子倆都一個德行,陰險!

    且不管她話裡是真是假,容成瑾卻是笑了出來,道:「那看來你得好好的取悅取悅本王了,否則,這還沒過門就失了寵,豈不更叫天下人笑話。」

    大色魔!他想得倒是美。

    不過,這倒還真讓她心生了一計,不由得眼前一亮,道:「那也得王爺你給我這個機會呀。」

    聽她不退反進,容成瑾眸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回頭瞥了她一眼。

    方顏仰著頭,菱唇揚起一抹嫵媚,一臉期待的望向他。

    她又想玩什麼花樣?

    容成瑾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不露聲色,道:「那今晚就不必回棠雲居了,直接去本王寢宮。」

    「也不用這麼心急吧?」她都還沒準備呢,不過,方顏當然不會自露馬腳,理所當然的舉了舉自己左腕,道:「我這傷還沒,不太方便,怎麼也得等兩天,等傷口結痂了才行。」

    看了看她纏得像粽子一樣的左手,容成瑾眼裡隱約閃過些什麼,不等她看清,便化為一抹邪肆的淺笑,道:「那有什麼關係,本王溫柔一點便是,傷不著你。」

    見他似乎有些當真了,方顏忙又道:「可是,因為這傷的緣故,我連澡都沒洗過呢。」

    「本王親自替你洗。」似是料到她會推托,容成瑾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同時一把攬過了她的腰,將她擁上了馬車,道:「就這麼說定了。」

    怎麼辦?他來真的了。

    她這是得偷雞不成蝕把米呀。

    方顏正要再找借口,馬車不知是不是壓到了石頭,顛了一下,她一個沒坐穩,直接倒進了身旁人的懷抱。

    「你這招投懷送抱倒是用得不錯。」容成瑾輕笑,順勢便將她鎖在了懷中。

    他的懷抱很溫暖,這樣貼著他,甚至能清晰的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其實,被他這樣抱著還是挺舒服的。

    這個念頭剛一浮起,方顏自己也驚愕住。

    她這次來不光是來完成任務,也是來找他報仇的。可怎麼當初那股想要將他碎屍萬斷的恨意竟似乎也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濃烈了?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心軟了?

    他不過是在她中毒的時候給她輸了點內力,跟他對她的欺騙和利用比起來,最多也就是贖了那麼百分之十的罪而已。

    這樣想著,方顏的心重新又變得堅定起來。

    不過,眼下她這半殘疾的身體,也只能半推半就的任他抱著。對她而言,一會怎麼找借口不讓他佔了便宜才是要緊的。

    下了馬車,容成瑾卻是直接將她橫抱起來,真的就直奔他的寢殿。

    「你還是放我下來吧,我傷的是手,又不是腳,自己能走。」被他這樣抱著,方顏很不自在。

    「人都說十指連心,你連心都傷了,本王怎麼忍心還讓你自己走路。」容成瑾答得理所當然。

    方顏卻險些沒渾身起雞皮疙瘩,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肉麻了?

    幾經輾轉,方顏發現,他竟將她帶進了上次那間湯池。

    目光掃到那張軟榻,她不由便想起上次險些被他吃干抹淨的情景。

    完了,她左手現在基本還不能動,單憑一隻手,人家只怕不廢吹灰之力就將她撲倒了。

    「不是說要先洗澡嗎?你怎麼比我還心急,這就想上床了?」看她直盯著軟榻,一臉天要榻下來的樣子,容成瑾心情一時大好,故意屈解著她的意思。

    「誰說的……我只是覺得,這軟榻太窄了。」方顏是典型的死鴨子嘴硬,雖然心知情況對自己很不妙,卻依然穩住。

    「那,等洗完之後,我再抱你回屋。」容成瑾一邊說著,一邊便來解她的衣帶。

    「我想……我還是自己來吧。」方顏忙一把捉住他不規矩的手,道:「不如,你先回房等我,我洗好了就過來。」

    容成瑾輕易便自她手中抽離出來,道:「你手上有傷,不能沾了水汽,自己又怎麼方便。反正再過幾天你我便是夫妻了,再說,也不是第一次幫你洗澡,又何必害羞呢。」

    說話間,那手靈活的便解開了她的衣帶。

    如此近的距離,他的氣息就在她鼻間縈繞,方顏隱約聞到一絲酒氣,心中一緊,他該不會真要酒後亂性吧?

    只這一怔,他已將她外面的衣袍褪了下來,還細心的避開了她手上的傷。

    「可是,我幾天沒洗澡了,有點髒,要不,還是叫個丫環進來幫忙吧,我不想被你瞧見。」方顏覺得自己整個臉都要燃燒起來了。

    「你我都是這種關係了,本王又怎麼會嫌棄你?」容成瑾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不容她拒絕,將她內裡的衣袍也解了。

    如果現在跟他撕破臉,那她之後的計劃就沒法進行了。可是,如果任由他這麼下去,那豈不是……

    方顏還從沒有這麼被動過。

    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容成瑾卻更覺有趣,道:「本王記得,你好像沒那麼容易害羞吧?怎麼,這會臉卻紅成了這個樣子。」

    想當初,她在獄中引誘他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大膽。不過,看她俏顏微薰的模樣,反倒是更有幾分說不出的韻味。

    她臉紅了嗎?她怎麼會為他臉紅。方顏咬了咬唇,實在找不著借口了,只得道:「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呃,手疼。」

    容成瑾看了看她,似是在判斷她話中的真假,繼而笑道:「那就最好不要亂動。」

    說著,拾起一塊絲帕,沾了熱水,替她擦拭著幾乎半裸的身體。

    且不管以前她昏迷的時候他對她做過什麼,但現在她人是清醒的,看他竟真的為她擦澡,方顏頓時尷尬極了。

    可是,不得不說,他的動作控制得很輕柔,竟也沒有胡亂輕薄。只是,就算他擦得再一本正經,那些地方是可以隨便亂碰的嗎?

    由於是,指間與肌膚不經意的觸碰,竟讓她有種被觸電的酥麻。這種反應更令她覺得羞恥,就好像,人家並沒有怎麼樣,反倒是她想入非非了一般。

    整個上身幾乎被他擦了個遍,見他還要往下,方顏忙嚥了咽乾澀的喉嚨,道:「好了,就這樣吧。我想起來藥還在屋裡,我還得回去換藥呢。」

    容成瑾竟難得的沒有再繼續下去,依言停了下來,將她褪下的衣袍往她身上一裹,再度抱了起來,同時,沖室外吩咐道:「來人,去棠雲居把藥取來。」

    立刻便有丫環脆聲應著。

    完了,逃不掉了!

    這個意識升起的時候,連方顏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竟沒有覺得害怕,反而只是有些緊張和不安。

    她不想和他發生這種關係,但如果真的發生了……內心似乎也沒有那麼排斥。

    回到他的寢居,容成瑾將她靠坐在床沿,開始替她解手上的繃帶。

    不得不說,清風的藥的確管用,才不過一天的功夫,她手上的浮腫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只有傷口處仍有些怵目驚心。

    看到那道有如蚯蚓般橫在她腕上的傷疤,容成瑾不由得抬頭看向她,好一會,才問道:「還疼嗎?」

    方顏怔了怔,別過臉去。

    她不習慣喊疼,便是在齊默面前,她也從來不會展露她脆弱的一面。

    她只想讓他看到最好最強的自己,即便是受再重的傷,也只會偷偷躲起來療傷。

    而眼前這個人,她也同樣不能洩露她自己。因為,對她而言,他是客戶,也是對手,更是一個未知。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她逞強了,一個能二話不說把自己毒倒的女人,若真跟他哭疼,那倒是奇事了。

    不過,不知為何,他倒反而有些希望能看到她真實的一面,而不是現在這樣的刻意偽裝。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為了救他父皇,才遭致了這場劫難。看她以身試毒,就已經讓他震憾,沒曾想,還讓她受這樣的酷刑。

    而她,竟然沒有跟他抱怨一句。

    丫環即時的將藥送了過來,容成瑾便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動手開始替她上藥。

    雖然只是細微的碰觸,卻也足以牽痛她敏感的神經。方顏雖然沒有吭聲,嘴唇卻咬得緊緊的。

    「想哭就哭吧,在男人面前,女人有流淚的權利。」看她不斷吸氣的樣子,容成瑾盡量讓自己的動作更輕一些。

    方顏倒沒想到,從他嘴裡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還以為,你只會欺負女人。」

    容成瑾似有若無的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認為是我利用了你,過河拆橋。其實當初之所以將你打暈交給東方顥,就是不想你摻合到宮廷中的事來。只是我沒有料想到,你最終還是牽扯了進來,還險些丟了性命。若早知如此,我當初又何必多此一舉。」

    他這是在跟她解釋嗎?

    聽起來倒像是有點合情理,可是,方顏卻怎麼也不敢再相信他。

    他不過是在為他自己的行為找借口而已。

    容成瑾也知道,她沒那麼輕易再相信自己,也不再多作解釋,道:「說說吧,你不惜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要嫁給我,是想怎麼報復我?」

    方顏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接了當,不過,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也不必再掩飾,她昂了昂脖子,道:「既然知道是報復,我會那麼傻,把什麼計劃都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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