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方顏也不再主動催酒,只叫兩人多吃菜,自己也吃了一些。
一頓飯還未結束,東方顥突然面色有異,繼而起身道:「在下忽感不適,先離開一下,王爺,馬姑娘,你們慢慢吃。」
「東方公子,你沒事吧?」方顏「關切」的問。
東方顥擺了擺手,連話也來不及應,轉身匆匆的便往後院方向而去。
「他應該只是內急。」容成暄瞭然的說著,又替她夾了一塊肉在碗裡,道:「你都沒吃多少東西,再吃點吧。」
方顏收回了目光,笑得格外燦爛,也回敬了他一塊豆腐,那明朗的笑顏讓容成暄好半天都沒能轉開視線。
待兩人吃得差不多了,卻仍不見東方顥回來,方顏看了看後院的方向,道:「東方公子這麼久都沒回來,也不知是怎麼了,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容成暄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起身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吧。」
「我跟你一起去。」好戲便要正式拉開帷幕,她這個主導者怎麼能不在現場。
容成暄阻止道:「他……很有可能是在方便,你去不太方便。」
方顏理直氣壯的道:「可我是大夫,他要真有什麼不適,有我在,還能幫他看看。」
容成暄一想也是,便點頭應允了,兩人一道走向後院。
這鎮子本就不大,作為鎮子裡唯一一家客棧,設施也頗為簡陋。後院裡一半是廚房,另一半邊則是雜物房,茅房就設在雜物房旁邊。
此時,後院裡已忙得差不多了,幾個廚子和幾個洗菜的大嬸正在院子裡閒聊著。
「東方兄,你在裡面嗎?」隔著破舊的小木門板,容成暄掩著口鼻喚著。
隨即,裡面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應答。
「這人進去好半天了,八成是拉肚子吧。」身後的大嬸插了一句。
方顏暗笑了一聲,也湊近了木門,道:「東方公子,你快些出來吧,我替你把把脈。」
這次,裡頭的人索性連話也不說了。
「我想,他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方顏拉了拉容成暄,道:「咱們還是回前廳去等他吧。」
容成暄一想也是,便點了點頭。
兩人剛往回走了沒幾步,突聽身後「砰」的一聲巨響。
方顏回頭,便見那扇破舊的木門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揚起一陣塵土。
隔著塵霧,就見門裡的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忘了反應,長褲還掛在膝蓋上,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和屁股。
方顏還未來得及欣賞他這番糗樣,眼前突然一黑,一隻大手將她視線給擋了去。
四周先是一陣寂靜,隨即便聽「噗嗤」一聲,有人隱忍不住笑出聲來,接著,便是一幫人哄笑的聲音。
方顏也很想看看這場面,無奈眼前那隻大手將她視線擋了個嚴實。抬頭一看,這手的主人正是容成暄。
「發生了什麼事?讓我看看。」方顏故作不解的想要撩開眼前的手。
「聽話,別看。」容成暄並沒有如她所願,很是執著的擋住了她的視線。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的方向傳來,道:「你們怎麼都在這兒?在看什麼呢?」
方顏原本亢奮的心瞬間像是被冰凍了一般,不敢置信的回頭,就見東方顥正長身玉立的站立在後院門口,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方顏脫口而出。
他人在這兒,那茅房裡的那個人又是誰?
「東方兄,還好裡面的人不是你,萬幸,萬幸啊。」容成暄也有些忍俊不禁起來,只是那聲「萬幸」怎麼聽都像是在扼腕歎息。
東方顥終於看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事,尤其是看到茅房裡那個連屁股也顧不得擦便慌忙提起褲子開溜的男人,劍眉不禁微微一挑,道:「好端端的,這茅房的門怎麼變成了這樣?」
容成暄搖了搖頭,道:「許是時日久了,這客棧看起來有些年月了。」
為免他們生疑,方顏岔開了話題,道:「說起來,東方公子你不是進了這後院嗎?怎麼又從外面回來了?」
東方顥應道:「我適才也是想進來方便的,不想這裡已經有人了,所以,只好另尋了個地方,想不到倒還避過了一劫。」
這茅房又不是只能同時容納一個人使用,再說,真有那麼巧嗎?方顏質疑的看向東方顥,卻見他一臉慶幸的表情,又不似有假。
哼,這次算他走運,回頭再想辦法治他。
客房還算乾淨舒適,這兩天接連奔波,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濕過好幾次,方顏迫不及待的泡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物。
待收拾妥當了,這才打開了腕上的返程儀,卻被上面的信號驚了一跳。
容成瑾不知幾時竟已到了她附近!
看這距離,他此刻就在這鎮子上。難道說,他早已暗中跟隨著容成暄?也說不定是和這東方顥合謀好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她幾乎不用想也知道,容成瑾的目的必然也是想去京城。
如此倒也好,省了她不少腳力。只是,若真讓他進了京,她的任務就又增加難度了。
雖然當初容成瑾答應過她,等查出了暗害他的真兇,會跟她做另一筆交易。不過,以他的狡猾,方顏可不認為他真的會乖乖交出返程儀。
眼看著時間一天比一天少,方顏心裡急得都有些上火了。
必須想個辦法速戰速決才是,實在不行……
方顏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返程儀,萬不得以之下,她便只有用自己的返程儀先將他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