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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各項減天子一等,他們身邊也是有宦官伺候的,這些人由京師的內廷派出,他們在王府內的地位,卻又比王府武屬官要高不少了,因為這些宦官都和京師內廷的大佬有這樣那樣的關係。
熊早熊公公比司軒年紀要小,三十多歲年紀,胖乎乎的一個人,平時顯得很和氣,笑起來看不到眼睛,和寺廟裡的佛爺一般,和王府上上下下的關係都是不錯。
「見過熊公公,一切都還好?」在府內地位高崇的司軒卻不敢對熊早怠慢,原來兩個老承奉公公怎麼死的,王爺的一個妃子怎麼暴斃,他可是猜到了些緣由。
「司長史好,這次來見咱家,莫非是那注大財要到手了嗎?」熊早笑嘻嘻的說道。
在這王府裡,大家所仗恃的都是藩王的尊貴和權勢,司長史想要用魯王的名義去狐假虎威,去壓服地方官府,就要借助這個內承奉的力,從前司軒自己就能做到,現在卻不行了,既然借一份力,自然好處也得分潤。
長史司軒做事向來很穩妥,他知道錢是賺不完的,也知道有些大財一個人吞不下,所以自從熊早插手進來,他就乾脆利索的分潤,倒是和熊早把關係搞好了,王府的宦官出外也不方便的。
聽到熊早的打趣,司軒苦笑了聲說道:「這次來見熊公公,就是說那樁事的,打聽消息的各路人都回來了,打聽到的事情嚇了我一條,怎麼不聲不響的在咱們兗州府南邊就有了這麼一條大蟲!」
屋中沒有外人,司軒做了僕役的活計,幫著熊早斟茶倒酒,一邊慇勤伺候著,一邊將知道的各樁事說給對方聽。
當說到趙字營的財勢產業的時候,熊早聽得雙眼發亮,開始時臉上還有些不能置信的驚疑,到最後就只剩下貪婪和垂涎,等聽到趙字營的威風事跡的時候,熊早的表情才嚴肅了起來,到最後還帶了幾分恨恨。
「實在是麻煩。」這是司軒的結語。
熊早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扣上個謀反的罪名不就得了,那邊離咱們山東近,咱們總是能近水樓台的。」
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誰被牽扯到就全家死無葬身之地,幾十上百甚至更多條性命就要沒了,可這熊早卻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聽到這個,長史司軒卻禁不住搖頭苦笑:「熊公公,那趙進手裡過萬青壯,手上沾血也不少,南京那邊的幾千馬隊也被他嚇退過,這謀反的罪名管不了什麼用,官府敢拿他,拿得住他嗎?」
「過萬青壯算個什麼,大軍一到肯定灰飛煙滅,南京那邊真要去了幾千馬隊,又怎麼會散了,肯定有內情。」熊早的聲音有些尖利,明顯不耐煩了。
「熊公公,真要大打的話,徐州那邊可就打爛了,而且官兵什麼德性咱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過一遍,地面上還能剩下什麼?」司軒耐心的說道。
熊早眼睛一瞪,隨即又是洩氣,焦躁的說道:「咱家兩個侄子都跟著來山東了,他們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就等著咱家幫著置辦產業,可誰能想到山東這麼窮苦,難得有幾處好地方卻早就被王府和孔家分了,這麼下去,咱家可對不起我那個早死的哥哥啊!」
「熊公公,不光你著急,司某也想為後人留下些東西,可眼下山東這局面,實在是沒處騰挪,好不容易看到一塊肥肉,卻是長刺帶骨頭的。」司軒跟著感慨了句。
兩個人齊聲一歎,司軒給自己倒滿茶水,搖頭說道:「這趙進突然就冒出來了,我就琢磨著,難不成沈萬三的聚寶盆被他家挖到了,也就幾年的工夫,居然生發到這個地步。」
「算不得什麼,咱家在京師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宮內宮外那些大璫大佬的親戚,就算原本在街上要飯的花子,也能一朝富可敵國,剛才咱家還忘了問,這趙進背後不是兩京的那位大人物吧?」熊早嗤笑著說道。
司軒搖搖頭沉聲說道:「沒什麼大人物,趙進的爹是縣城守備,他的結義兄弟王兆靖的爹是都察院的御史,這個是最大的一個,再就還有一個守備,剩下的都是捕頭商戶這種,一個清貴御史,在徐州那等荒僻地方,也算是頂尖人物了,搞不好就是他撐起來的。」
到這個時候,兩人已經就是閒談了,可說趙進這些人的背景靠山,卻讓司軒想起了些什麼:「清貴御史,徐州的,應該不是東林中人,也沒有人會護著,趙進這邊就是靠著這清貴御史才有今天,如果……」
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司軒突然懊喪的把茶碗放在桌子上,悶聲說道:「司某沒辦法了,都被派到王府這等冷灶來,京師那邊又怎麼會理。」
熊早搓著光禿禿的下巴沉默了會,臉上卻露出微笑,端起茶碗抿了口說道:「咱家結義兄弟的乾爹今年已經進了司禮監,他現在也混上了差事,紅火的緊,若是銀子用足了,還是能辦事的。」
司軒懊喪的神情一掃而空,緊緊盯著熊早說道:「熊公公,你說京城那邊的關係可好用,若真能用上,咱們怎麼也能在徐州啃下塊肉來,弄好了,全吃下來也不是不能。」
「怎麼不好用,魏忠賢魏公公的名號在京師可是響噹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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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的時候,趙進已經回到了徐州,趙龍已經學會了幾個簡單的詞,咿咿呀呀的逗得全家開心,而趙鳳則是學會了嫉妒,看到大家都關心弟弟而冷落了自己,總是會發脾氣或者哇哇大哭。
沒孫子的時候盼孫子,結果看到孫女這樣何翠花又是心疼的要命,徐珍珍也是差不多的樣子,按照趙進觀察,似乎自己母親和妻子更喜歡趙鳳多一點,甚至連木淑蘭都是這樣。
 
三月初,杭州大火,足足燒了一天一夜,六千多戶人家被焚燬,死了上百人,這災禍可以稱得上是駭人聽聞了。
不過知道這個消息的渠道才是真正有趣的,並不是商戶傳來的消息,而是木淑蘭這邊告訴的。
聞香教教眾香眾潛伏四方,消息傳遞都是用飛簽方式,信使疾走不停,未必比朝廷的幾百里加急慢了。
「徐鴻儒在東昌府安排了探子,但聞香教都是系出同源,妾身也可以安排人混進徐鴻儒的手下,其實,本就有那麼幾個人被安排過去,這些日子試著用了用,發現還是能使喚的」
這就是木淑蘭的成果,在公事上趙進一向直接的很,他聽後只是詢問:「會不會是徐鴻儒那邊欲擒故縱。」
「會,但妾身並不是用這幾個探子打聽那邊的消息,只是知道飛簽傳信,這個不是假的。」木淑蘭也回答的很直接。
消息有多種,大部分都沒什麼意義,但提前比別人知道就有優勢所在,木淑蘭很明白這個。
「杭州大火,只怕會被各路教門大肆宣揚,說是末日將至了,讓大家求神拜佛入教得平安。」
木淑蘭說這個的時候很興奮,趙進知道木淑蘭興奮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消息本身,而是她也能做事了,而且找到了自己擅長的。
「你太好強了,在我身邊不用這麼累的。」趙進有些憐惜,木淑蘭的回應只是嘻嘻一笑:「進哥,小時候你說過的,人這一輩子不能停,一停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過杭州大火的消息對趙進來說並不重要,他正在等另外的消息,三月二十的時候,從京師王友山那邊傳來急信,說安靜了許久的遼東又有動作,建州女真大軍已經向瀋陽而去,瀋陽那邊連續告急,不知道結果如何。
遼東有兩座大城,一為瀋陽,一為遼陽,兩座大城互為犄角彼此防護,只不過以現在明軍的戰力,互為犄角防護是談不上的,只怕是一城危難,另一個也麻煩了。
就在這密切關注遼東消息的當口,河南衛輝潞王府的人來到了徐州,這次的聲勢頗為不小,王府來了十餘人,由一名儀衛舍人率領,衛輝府也有十餘名捕快差役來到,帶隊的居然是一名推官,這推官可是掌握刑名罪案的官。
說起來也巧,趙進回到徐州後的第二天,河南衛輝潞王府的人也是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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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輝府的推官是七品,已經是正途的官了,來到徐州後,少不得這邊也要派出品級相等的接待,知州也要見面的,接待的很是客氣。
上次周管事一行人連官署大門都進不去,這衛輝推官卻是由徐州推官親自接進去的。
「這案子涉及謀反,還請貴處立刻捉拿嚴辦,潞王妃天天哭求哀告,王爺也是惱怒異常,臨來前也有交待,說如果徐州拖延推搪,少不得要上奏天子了。」衛輝府的推官氣勢很足,茶水還沒端上來就肅聲說道。
徐州這邊的推官姓夏,已經五十多歲,做完這一任就要致仕告老的,他做了多少年的刑名,又是常在徐州,自然明白其中的關節。
聽到對方這麼說話,夏推官只是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年輕差役,然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張大人知道主犯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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