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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六十九章 濟寧城太白樓 文 / 特別白

    至於管著徐州聞香教的事情,本就在趙進的打算之中,徐州聞香教本就是木淑蘭父親木吾生打下的盤子,鄭全夫婦本就是木淑蘭的貼身奴僕,由木淑蘭來管最為合適,至於說女人是不是該守在家裡三從四德,別家或許合適,趙家就不必提了,徐珍珍有孩子的時候還要顧著娘家的家務產業,木淑蘭有自己的一攤子不是壞事。

    聞香教教主抓了聞香教的聖女想要燒死,然後被徐州一位少年英雄打了個落花流水,然後把人救出去,沿途打敗各路英雄,這等傳奇故事除了親歷者之外,聽到的人並不多,官方甚至不知道一點消息,民間不知情的也是大多數地方,山東已經被遼餉弄得奄奄一息,沒人顧得上注意這點隱秘事了。

    運河不允許兩岸灌溉,東三府要給京城伐木燒炭,西三府要給京師養馬,現在加上這遼餉,山東實在是撐不住了,還有點繁華氣象的也就是兩處,一個是臨清州,一個是濟寧州,別看山東的運河流域都苦不堪言,可這兩個節點樞紐處還是頗為興旺,甚至不次於江南。

    木淑蘭的四叔木吾家自然不會呆在臨清州,他把自己的哥哥殺了,把自己的侄女賣了,原來木家那一系土崩瓦解,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據說臨清李巡檢暗地裡也發了話,說不想在東昌府看到木吾家這個厭物,白的黑的,想要討好;李巡檢的人實在太多,如果不是聞香教教主徐鴻儒給了木吾家一個濟寧會主的位置,這木吾家就算人在兗州府一樣得被宰了,可既然是聞香教的會主,那麼大家都有了幾分顧忌。

    不得不說徐鴻儒的確胸有大器,木家老四木吾家殺了自己二哥,裡應外合把木淑蘭抓住,讓徐鴻儒拿到了東昌府的地盤,但沒出十天,趙進領著徐州馬隊北上鄆城,將聞香教的實力殺了個七零八落,然後將木淑蘭搶走,並且一路打敗了各路追兵,官面和地方上大部分不知情,江湖上卻是門清,都知道聞香教吃了大虧,徐鴻儒丟了大臉,可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徐鴻儒依舊把答應給木吾家的位置給了他,這濟寧會主可是聞香教內油水最多的一個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著。

    出了趙進劫人那件事之後,候五,夏仲進和沈智幾個都提議將木吾家打發到北直隸或者河南去,甚至有人提出直接滅口,不過徐鴻儒還是實踐了自己的承諾,並且安撫了提心吊膽的木吾家。

    濟寧會主的油水很大,木吾家本來以為自己絲毫沾不上,卻沒曾想該有的好處常例一分不少,只不過想要管事卻不成了,實權是濟寧的一位資深香主把著,這位是徐鴻儒的嫡傳弟子,徐鴻儒面子上做得過去,江湖人都會豎大拇指說他千金一諾,至於裡子如何,根本沒有人會去理睬。

    但木吾家對這個很滿足,他不圖什麼管人管事,在這濟寧州的花花世界,手裡有足夠的銀子,每日裡吃喝玩樂,這就是他想要的日子,至於什麼經營一方局面,什麼把侄女嫁給王家王好賢,對木吾家來講,這些事不過是為了能更好的享用,更好的吃喝玩樂,現在足夠了。

    鄆城縣發生的事情木吾家也聽說了,在消息一傳到濟寧這邊的時候,那位掌握實權的香主就立刻把木吾家和他的手下圈了起來,當時木吾家嚇得要死,不過徐鴻儒隨即又是傳信過來,木吾家又舒舒服服的當他的會主,經過這件事之後,木吾家自己也明白過來,聞香教教主徐鴻儒需要他當個幌子,一個招致江湖各路人馬的幌子,連這樣的人物都能留著重用,何況其他。

    想通了這個之後,木吾家整日裡更是醉生夢死,痛快一天是一天了,人生在世,不就圖這些嗎?

    臘月中了,即便濟寧州這等繁華地方各處買賣鋪面也都是關閉,但城中最好的酒樓太白樓卻始終營業,木吾家每日裡都要來這邊飲酒作樂,包下一個間,從白天呆到晚上,一直到酒樓打烊,再醉醺醺的回去,這太白樓雖然是酒樓,可不僅僅提供酒菜,只要你有銀子,什麼都有。

    木吾家最喜歡太白樓的,除了美酒美食之外,還有這邊的女人,木吾家不喜歡那些風塵女子,自從在東昌府販賣人口,木家老四就對年紀小的格外有興趣,這嗜好平時說起來喪盡天良,可在這個時候根本算不得什麼事情,太白樓對面有一間茶鋪,茶鋪裡全是等著買賣的孩童,山東各處流民災民,太多孩子被賣到這等繁華之處了,儘管等待這些男孩女孩的命運也很淒慘,但比起那些沒有被販賣的同齡人來說,他們算是幸運的。

    這茶鋪裡的人牙子們很歡迎木吾家,這位爺每次都挑一個走,臨天黑的時候換回來,買的時候按照原價,換回來的時候也不要退錢,雖說被糟踐過的孩子賣不出高價,可畢竟也是一筆錢,這樣大方的老爺誰不喜歡。

    木吾家挑了一個順眼的女孩,讓手下交付了銀子,扭頭向著太白樓走去,走出茶鋪就有乞丐過來磕頭乞討,卻被他不耐煩的一腳踢開,隨口訓そ斥了沒擋住的手下幾句,山東局面不好,大批的流民湧入濟寧,連太白樓門前也有不少,夥計們怎麼清理也清理不於淨,這些乞丐流民想著吃點殘羹剩飯,可這些東西怎麼輪得到他們,早就被後廚和夥計們瓜分於淨,至於有錢人的施捨,看了幾年的淒慘景象,大家的心腸早就硬了,誰也不會掏一錢出來的。

    看著木吾家的背影,陪著他過來的一名教眾嘴角掛上了輕蔑的笑容,這位是濟寧本地人士,對人頭地面都是熟悉,過來伺候木吾家,免得因為人生地不熟出什麼岔子,他是徐鴻儒弟子的親信,算是聞香教內最骨於的嫡系,自然瞧不起木吾家這樣的降人,都說木家有幾個傑出人物,木家聖女也是好大名頭,可這位木吾家好色好酒,膽薄無行,在濟寧城內都要帶著六個護衛,實在是讓人笑掉大牙,而且這護衛還是木吾家從東昌府帶來的所謂好手,連乞丐都擋不住的「好手」。

    若是自家上司在,根本不會踢開那乞丐,如果是乞丐是青年中年,自家上司還會好言撫慰幾句,甚至會招攬入教,可這木吾家那裡懂得什麼教務,整天就知道享受,他難道不知道聞香教門要低調,要防著官府嗎?

    太白樓上下已經把木吾家當成是新來濟寧的大豪客了,一見這位到來,知客立刻笑著把人向裡面請,陪著木吾家的那位濟寧教眾在本地也有點名氣,看到這位都是

    是下人隨從,對木吾家自然是高看一眼。

    將木吾家請進固定的間,不用吩咐,點心蜜餞於果和香茶隨即奉上,木吾家愛吃的菜廚房已經開始準備了,他的護衛們也需要酒菜,那位本地隨從也要陪著喝酒,連那位瑟瑟發抖的可憐女孩也要吃點好的,不然禁不起這位豪客的折騰。

    太白樓從掌櫃到夥計,對木吾家這調調沒什麼奇怪的,樓裡上下只納悶一件事,如今天寒地凍的,喝點熱過的漢井名酒渾身舒服,可這位木大爺卻一口不沾,聽到這名字都是厭煩的很。

    飲宴自然還要有女樂,太白樓一切做得手熟,等木吾家這一壺嚇煞人香喝完,堂子裡唱曲的姑娘和樂師就要到了

    「當年我們木家剛到臨清,想要打開局面,本地那伙強人不讓啊,我一個人拿著刀堵住他們一個堂口,進去殺了五個,砍傷六個,其餘人全跪在地上跟我磕頭,那一戰當真是威風。」木吾家口沫橫飛的述說自己的英雄事跡。

    那位濟寧本地的隨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樁事跡木會主已經翻來覆去說了三次,實在是讓人厭煩,偏生他還知道真相,當時木家兩個兄弟加上幾個廝殺漢一起衝進去的,放在眼前就成了他一個人的英雄事跡,在濟寧州這等安全地方都要帶著六個護衛防身,這個膽子還好說什麼豪勇,真是可笑,那邊木吾家自然不知道隨從所想,自顧自說得高興,再看看角落裡買來的那女孩害怕的樣子,心裡一股邪火湧上來,只想著快點喝酒,烈酒最能助興。

    「酒呢」木吾家拍著桌子大喊,太白樓這等地方伺候老人了,客官這麼一吆喝,立刻就有人上來應承,馬上就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在間外響起,大家都知道是夥計過來了,間門被推開,門一開大家卻一愣,居然是這太白樓的掌櫃。

    太白樓的掌櫃多少也算個人物,濟寧知州多少也得給個面子,像是木吾家這等外來豪客,他最多也就是席間送兩個敬菜,敬一杯酒,拍個桌子可不會親自來,大家正納悶的時候,卻看這太白樓掌櫃滿臉歉意的說道:「木老爺,真心對不住了,有位貴客把咱們太白樓包下來,急著招待客人,這位貴客的面子小店也駁不起,所以請各位擔待些,本店預備了車馬,也在附近的摘星樓定了席面,請各位移步,今日一切花銷都算本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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