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過時,靜凝公主身邊的宮女不高興了,他們正不知道該在新公主面前怎麼表現表現機會就來了,伸手攔住眉娘,「大膽,不知靜凝公主駕到,還不過來參見公主?」
眉娘慢慢扭頭,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想快跑還不成嗎?
按著規矩來說,她好歹是長嫂,還真沒有給小姑子見禮的規矩,可為了自身安全,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眉娘只能忍著膈應給靜凝公主施了禮。
靜凝公主很滿意,從鼻孔哼了聲,便讓眉娘可以退了。
眉娘吁了口氣,急巴巴地走人,笑話,不急成嗎?那些惡意的目光越來越強烈,這就表示著動手就在眼前,她可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魚,就算如今池魚已經很強大了,也不想去為那樣的人去擋災。
果然,就在眉娘跑出去不足百米的地方,不知從哪裡跳出十幾個全身漆黑,面帶黑巾的刺客,目標可不就是靜凝公主?
靜凝公主正在得意地接受雨記成衣鋪裡面所有人的參拜,薄紗後面的臉笑的見眉不見眼,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如今她是公主了,整個天下比她更尊貴的也沒幾個,這風光是從前那些不把她看在眼裡的高門嫡女能夠享受到的嗎?
靜凝公主一激動,忍不住就大笑出聲,可還沒等她笑完,一道銀光便朝著她的咽喉刺來,靜凝公主叫了聲『娘哎』,條件反射地一低頭,剛好避過奔她咽喉而來的銀光,給身邊護衛爭取來了機會,雙方纏鬥在一起。
可惜,靜凝公主對京城的危險程度估計不足,帶出來的人大多都只是身邊侍候的宮人,真說起動手十個也未必及得上對方一個,很快就躺了一地。
靜凝公主早就嚇的蹲在地上不敢起來,紗帽上還插著一支亮閃閃的銀色短箭,不仔細看倒像是發上的飾物。
原本眉娘還在想是見死不救呢?還是見死不救呢?對面就趕過來一隊護城的衛兵,到底是新皇兵變得了江山,城內的治安看得很重,護城軍日夜不停地在城裡巡查,幾乎每隔個幾十米就能看到一隊,當看到這邊有情況發生,就近的護城軍速度很快地趕過來,將刺客們團團圍住。
別看刺客有本事,可架不住對方人多,還是被殺的殺、傷的傷,最終滿場除了那些後趕過來的護城軍,就靜凝公主一個蹲著發抖的了,剩下的都躺著呢。
靜凝公主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站起來,隔著紗帽的一張臉哭的鼻涕眼淚糊成一片,就算是對公主的身份很高不可攀,還是被公主的形象給刺激了,想笑不敢笑,倒是把這些護城軍給憋的夠嗆。
護送靜凝公主回宮,就算沒人提起靜凝公主的丟人事跡,可看她那張花臉,江皇上還是勃然大怒,命人帶靜凝公主下去,並派了教授規矩的女官對公主嚴加管教,什麼時候管好了再來見他,否則一輩子就在自己的宮裡面待著等死吧。
靜凝公主被刺已經是嚇的不輕,一聽江皇上要關她的禁閉,當時就哭哭啼啼地沒完沒了,把江皇上聽的直頭疼,讓人就把她押下去。
見江皇上是真生了氣,靜凝公主哪裡還敢惹江皇上生氣?被哆哆嗦嗦地送回她自己的宮中,每日教授規矩的女官輪番對她轟炸,倒是真學到一些公主的面上功夫,可惜一顆容量不是很大的大腦學到最後,空學了一身宮斗、宅斗中的理論知識卻不會活學活用。
眉娘在靜凝公主被送回宮後,她也回了雨府,為了安全,她也不準備到外面晃了,雖然她自認就那樣的行刺場面她還是應付得來的,卻不想暴露皇長子妃是練家子的秘密,這些她可是要用來保命的。
就算江皇上多少知道一些她身手靈活,靈活到什麼程度還是不知道,頂多就是認為她能以一敵十。
以一敵十聽起來很牛x,算起來卻什麼都不是,最多就是多派幾個人手的問題罷了,像如今江楚夜這種,扔到敵人堆裡,不但不會受到損傷,反而是敵人的噩夢。
這種人才是真正讓人又懼又怕的,誰會願意得罪一個殺不死留著還是禍害的敵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是沒人會向江楚夜出手的。
最後,眉娘還是讓人把雨記所有的帳本都送到府裡來,經過十幾天的整理,終於在五月上旬把帳本都整理好,同江楚夜一起親自送到江皇上手裡,並表明從此後雨記便姓了江,與他們再也沒有關係。
江皇上聽著就覺得話頭不對啊,他是想要雨記,可他們不管了,他空有個雨記的架子有什麼用?雨記之所以賺錢還不是因為雨記出品的東西都是頂好的,放眼天下,別說是災難不斷的蒼間國,就是那些富足的國家也弄不來那些好東西吧,如今長子和長媳這是要給他撩挑子?
可又不好說你們還得給我賺錢,賺了錢還沒你們什麼事,最後,一咬牙,對眉娘和江楚夜賠著笑臉,「眉兒,你看吧,父皇也不是想佔你們那些財產,只是這國家正是用銀之機,父皇這不是也實在沒轍了,要不雨記還歸你們守著,今後賺錢了,也按著之前的算法,四六分還不成嗎?」
眉娘聽了眼珠子轉來轉去,似在考慮可行不可行,偏偏就是不點頭,江楚夜的態度又是:一切都聽媳婦的!
最後,江皇上一咬牙,「五五分……成不?」
眉娘勉為其難地咬著下唇,點點頭:「就依父皇!」
之後帶著江楚夜樂顛顛地出了皇宮,回家去了。
留下臉色漆黑的江皇上,他這又是何苦呢?鬧騰來鬧騰去就是想把兒子媳婦那點東西佔過來,可這樣算下來還不如當初呢。
事到如今他又不得不服軟,只等著將來國庫充盈了,看怎麼整治這兩個娃。
對,你們不是不想當太子、太子妃麼?朕還就非讓你們當不可了。
從江皇上那裡出來,正準備出皇宮回家,就見珍月長公主向這邊走來,幾日前才去看過珍月長公主,雖說在她沒接受冊封,在宮裡到底是行動自如,氣色也還好。
自身也沒有受到太多限制,只是有幾處特殊的地方不被允許私自過去,其中就包括關押了龔氏先皇和先皇太后的宮殿,不過,若是得了江皇上的令也不是不能去見見,就算是為了江楚夜,江皇上也得善待生他的親娘。
何況,在江皇上心裡,對於冷艷又雍容的珍月長公主越來越是心癢癢了,就是登基後又從近臣那裡選了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充盈後宮,他還是沒找到一個能像珍月長公主這樣讓他百爪撓心的,可人家珍月長公主本來就不愛搭理他了,又有了這件事,珍月長公主會搭理他才有鬼。
只能在珍月長公主想要見兄長和娘親時來見他時,他才能見到日思夜想的人。
可是吧,就算讓他再選擇一次,他還是會如今日一般奪了龔氏的江山,女人哄哄總是會有的,江山大權在握的感覺才是真正讓他欲罷不能。
珍月長公主見兄長和母親如今過得還算不錯,至少命都保住了,一日兩餐也不會刻意為難,難得的對江皇上也不橫眉冷對了,偶爾在江皇上說起兒子時還會接上一兩句,這讓江皇上別提多滿足了,至少關係還沒差到一見面就拔刀,他也該滿意了。
珍月長公主倒不是真對江皇上不氣,只是兒子雖然勉強,最終還是留下來,讓她很感動,其實誰當皇上她還真不怎麼在乎,只要一家人都活的好好的就行,在得知娘和兄長都還活著,她也就不再強求。
如今這日子過得其實還算挺舒坦的,不用再去想勾心鬥角的事,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呢。
都這把年紀了,看著再年輕,心智卻不再是三十多歲,如今她只求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過的好,過些日子再給她添個孫子就更好了,還有就是她最希望兒子能當皇上,可惜她每次提起,兒子雖然沒有拒絕卻也沒答應,多少她也就明白兒子的心思了,人家根本就沒看上那個別人爭的頭破血流的位置,也就江皇上當個寶似地給搶回來,也不看看外面那形勢,旱的都冒煙了。
眉娘原想就讓珍月長公主就住在空間裡,可珍月長公主一醒來就非要回去皇宮,就算是死也要陪在娘親身邊,最終實在沒辦法的江楚夜和眉娘也只能讓她再暈一次,送到皇宮裡。
好在有他們在,也不怕江皇上會對珍月長公主不好,怎麼說也是幾十年夫妻,還有這麼大個兒子了。
這次她也是聽說江楚夜和眉娘進宮才過來見見,這才幾日不見她還是挺想的。
一見之下,珍月長公主最關心的就是眉娘的肚子,成親這都過去兩個月了,愣是沒懷上,珍月長公主好不心焦,不停地小聲嘟囔:「怎麼還不見鼓呢?」
眉娘好不無語,她才成親兩個月啊,哪有那麼快的,又不是吹氣球,是說鼓就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