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恨的牙癢癢,幾次明裡暗裡警告過田妮,田妮卻嘻嘻一笑:「表姐,你和蘇公子定親了?」
這就是喜娘一直以來的心疼,無論她怎麼纏,蘇煥宇雖沒趕她,也沒表示過,她卻知道想要讓蘇煥宇接受她幾乎是不可能。
被田妮這麼一問就啞口無言了,田妮又笑嘻嘻地向喜娘宣戰,「表姐,既然蘇公子和你沒定親,憑啥俺不能纏著他?說不定哪天你就得喊他妹夫呢。」
說完,田妮繼續去纏閉眼睛曬太陽的蘇煥宇,把喜娘氣的直跺腳。
因大陳氏和小陳氏的到來,幾家真算得上是雞飛狗跳,一日都不得清靜。
田旺每天繼續用那眼神盯著月娘,田妮也繼續在蘇煥宇的旁邊轉來轉去,被煩的不勝其擾的月娘和蘇煥宇一商量,兩人拎著倖存的小羊上山去了。
自覺被表妹搶了男人的喜娘拽著陳氏不停地哭,被家裡越來越困難的條件逼的要發瘋的陳氏就像被點燃了的炮仗,衝到眉娘家,找到正在套近乎的小陳氏,指著鼻子要她管好自己的兒女。
小陳氏之前對兒子女兒的事也是樂見其成,只是在見了這幾天的賣力討好沒起到什麼效果,反而是兒女的行為惹怒了二姐,除了安撫火龍一樣的二姐也沒別的辦法。
如今他們兩家子都靠二姐家裡吃飯,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二姐。
好不容易把陳氏安撫住了,又當著陳氏和喜娘的面把兒女教訓一頓,讓他們不能再亂打歪主意。
陳氏的氣消了,喜娘的氣焰漲了,再看比小綿羊還要乖的表哥表妹,她那個得意啊。
終於又恢復了平靜的生活,這樣的日子多麼讓人懷念啊,可日子真就能一直平靜下去嗎?
當然不可能!
炎熱的夏季,夜晚的山風帶著幾分清涼,差不多家家戶戶晚上都願意在院子裡或村口坐坐,雖然蚊子會把人咬的一個又一個包,可耐不住屋裡酷熱的人們還是寧願成為蚊子的口糧,拍蚊子的巴掌聲此起彼伏,卻不能阻止人們納涼的決心。
眉娘在房前屋後移栽了不少的驅蚊草,眉娘家的院子裡幾乎不見蚊子的蹤影,坐在院子裡納涼那是相當舒適。
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月娘聊著天,一旁的蘇煥宇偶爾也應上幾聲,小日子安逸又祥和,眉娘就想,這樣過一輩子其實也挺不錯。
等和江楚夜成親之後,三年抱倆,一兒一女也就算圓滿了,等白髮蒼蒼時,回首前塵,就告訴兒孫們當年那一場大災難中奶奶是怎麼一邊賺錢一邊揮霍。
不對,賺錢可以講講,揮霍卻一定不能說,要讓兒孫們養成艱苦樸素的好傳統才行。
無意中抬頭,一眼就看到在空中徘徊不去的一點白色,離地面很高很高,若不是眉娘眼力驚人,這樣的高度很難看清。
眉娘知道那是崇志鏡由打京城回來了,只是下面人太多,他還沒找好降落地點。
反正飛毯也即不耗油又不耗電,就先在天上飄著吧。
眉娘則是去找了江楚夜,崇志鏡這次進京一走十幾天,想必帶回不少好東西,待會兒等村裡人散了,崇志鏡落下來後也好看滿足她的好奇心。
直到亥時小山村終於寧靜下來,雖然還有貪涼的就睡在外面,小心些倒也不會被發現,崇志鏡終於是從空中落了下來。
一見眉娘和江楚夜,還沒等兩人詢問,崇志鏡先是一臉焦急地開口:「主人,大事不好,皇上接到瘟疫的奏章,已經下令屠村,只要曾經發生過瘟疫及周邊的村子,為免瘟疫蔓延不論死活一律殺死焚燒,寶河村正在範圍之內,一萬官兵一月前就已調派不出兩日就會到達丁古城,主人還是早做打算吧。」
眉娘和江楚夜聽的心驚不已,雖然是有瘟疫發生,可瘟疫不是已經被止住了麼?皇上為何還要派兵屠村,只是單單的防止瘟疫繼續蔓延還是有別的目的。
可不管怎樣,大軍已經來了,還是那種見村就屠的大軍,就算江楚夜本事再大,這種時候也不是一萬精兵的對手,而且對方真正用意不明萬一真就是針對江楚夜而來,他迎上去只能是送死。
眉娘空間裡的獅獸大軍也不可能放出來與一萬大軍對抗,那些也是活生生的命,真都咬死了,她空間裡的愛心值一下子就得少了十萬。
而且一下子殺那麼多人,她也過不了自己那關,都是受命來的,誰也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想來想去,打不得、殺不得,除了棄村逃走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她還不想暴露空間的秘密助眾人逃命。
不過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她會帶爹娘大伯一家,還有江楚夜父子躲進空間,至於別的人……她自認沒那麼聖母,不會為了救人而把自己最不能說的秘密毫無保留地示給外人。
還有其他的村子,也要把消息散佈出去,至於能逃出多少人也只能看各人的命了。
讓崇志鏡先去通知施海,然後挨村示警。
眉娘和江楚夜則是喊醒村子裡剛睡下不久的村民,把崇志鏡帶回的消息一說,有些人不信,更多的人則是深信不移。
全村馬上就亂成一鍋粥,江大伯一聲吼:「不想死的都回去收拾東西,明日一早走!」
一句話,村子裡忙亂起來,哭爹喊娘的聲小了,大家都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
崇志鏡示警一圈回來時天還沒亮,把丁古城的消息也帶來了,就在崇志鏡去見施海的同時,一支不知從哪裡出來的軍隊已經把丁古城圍個水洩不通,施海根本就沒能力對周邊地區進行支援。
好在丁古城建的很結實,大軍想迅速攻佔丁古城也不可能。
而大軍圍城的借口除了是防止瘟疫蔓延之外,話裡話外還稱施海是亂臣賊子,私自建城是想要謀反。
原本江大伯的意思是帶人去丁古城,如今看來也不可能了,只能先逃了再說,當然,他心裡也明鏡似的,皇上對他一直都不放心,他也不會傻傻地送上去想以一人之力阻攔屠村大軍。
有了丁古城的消息,也不敢再等到天亮,趁著夜色收拾好家中值錢之物的村民有趕著牛馬車的,也有自己拉車的,還有背著糧食被褥的就上了路。
眉娘上次在丁古城帶回五頭牛,也都套上車,把村民一些拿不走又不能扔的東西都裝在車上,之前雲軒和江楚夜眉娘騎的馬也都套了拉車,這樣一來倒是能夠多裝不少東西。
雲家夫妻心疼江楚夜拿回來的那些聘禮,可這時候命比什麼都重要,除了盡可能地多拿一些之外,剩下的都給藏到菜窖裡。
其實一轉身,眉娘就把那些都裝到空間裡了,放在外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她哪放心得下,還是空間最方便又安全。
等村民們把東西都拿好了一看,那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大至床櫃小至鹹菜,真是什麼都要往車上裝,還有一些雞鴨鵝狗的也不想扔下。
眉娘看的眼睛直抽,這時候是逃命好吧,難道他們當是郊遊?
最可笑的是陳氏,竟然還把她嫁過來時的梳妝台也帶上了,雖然那是黃梨木打造的梳妝台,在十里八村都是了不得的好東西,可這時候是命重要還是梳妝台重要?
最後一怒之下把那些床櫃之類的都讓人扔了,當然也包括陳氏的梳妝台,至於鹹菜帶著也就帶著,一路上吃著還是個菜。
雞鴨鵝都用籠子裝了掛在車上,狗和羊拴在車後跟著走。
為了活命,這些人也顧不得心疼不心疼,哪個敢不聽眉娘的?就怕她一怒之下把人也給丟下。
只有陳氏撲在她的梳妝台上不肯撒手,說死說活也要帶上,眉娘眼一橫,「想死沒人攔著。」
雲老二也知事情輕重,讓陳氏撒手,陳氏委屈地扁著嘴,指指眉娘家的幾輛牛車,「那不是還有地方嗎?」
眉娘睨了她一眼,轉身走人,雲老二趕緊安慰,「那些地方都是要放糧的,再說你帶著這物件,真半路上找不到柴燒給你劈了燒火咋辦?還不如就放在地窖裡,等官兵退了再回來還是你的,你看眉娘那些聘禮不是也沒帶著嗎?」
陳氏一聽也是這個理,萬一半路上有人要燒她的梳妝台,她也不一定攔得下,不如就放家裡地窖裡藏著,再說她這個梳妝台再好真就不如眉娘的聘禮,既然眉娘都捨得把聘禮留下,就算梳妝台跟聘禮一樣都沒了,她心裡也平衡。
顛顛地又和雲老二一起把梳妝台搬進地窖,仔細壓好木板。
當然,還有些不信官兵會屠村了不肯離開,對於那些人眉娘也不強求,各人自有各人的命,他們都不怕死,她也沒必要去求著。
等東西都收拾好了,天也快亮了,步行的、坐車的反正能走的都一起出發了。
雲老太太被安排在一輛牛車的車轅上坐著,懷裡還抱著她的親親大孫子,另一邊的車轅眉娘本來是想讓何氏和李氏坐上去,這樣也能省得走路辛苦。
可還沒等何氏、李氏抬腳,陳氏拉著喜娘先坐了上去,家裡剩下的幾輛車又都裝的滿滿的,月娘想上去趕人,何氏李氏把她拉回來。
反正也不是什麼嬌貴的夫人太太,這點路何氏、李氏自認還是走得的,而且別人都走路,她們坐著也覺得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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