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正在春耕時節突然就多了兩百頭牛做主力,換了誰都得高興。
施海又表示為了不讓人對牛的來歷懷疑到眉娘頭上,這些牛他等過上幾日再拿出來。
眉娘倒不在乎了,太子那邊都起疑了,別人懷疑不懷疑她也不在乎,反正她有空間在,有獅子軍團在,有崇志鏡在,想要害她也不是那麼容易。
之後,眉娘跟著大伯、爹爹帶著崇志鏡和村裡人趕著牛車回去。
有了五頭牛的加入,村子的耕種問題解決了,種子也不用愁了,把各種糧食按各家的估算發下去,這時候還真沒誰想佔便宜多要種子,眉娘娘話也說到了,只要是用在播種,不夠的還可以再來找她要,她這裡沒有還可以去丁古城找施校尉。
這無異於給村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之後都能安心種地。
苞米要等到三月末四月初下種最好,看著還差幾天,首先要種的就是土豆,如今眼看土豆種下已經晚了幾日,還得要抓緊時間。
這些土豆雖然也是空間出產,卻是在施海那裡換回來的有芽眼的土豆,只要將芽眼削下來種到地裡就行。
各家各戶就忙了起來,眉娘就想在不缺勞力的人家裡找五個人出來,讓他們每天挨家給犁地,工錢由她來出。
那些人眼看眉娘到丁古城要回這麼多種子,又都無私地發放給村民,這也算是救了村民的命,哪還肯要她的工錢?
雖然他們都表示願意幫忙不要工錢,眉娘卻只是笑笑,她雖然如今沒什麼錢了,販賣機裡的東西也很少買了,可也還有個十幾萬兩銀子擺在那裡,這幾個工錢她還真不在乎。
可既然人家堅持說不要,她再硬要給就生分了,大不了將來看著在別處彌補些吧。
想不到的是金三錠也提出願意出來犁地,而且也不要工錢,這倒是完全出乎大家的預料之外。
可無論他再誠懇、再堅持,眉娘也沒同意,理由就是:他家就他一個人了,他再出來幫著犁地誰來種地?
金三錠急了,「眉娘,俺犁完地再去種,耽擱不了什麼。」
眉娘就是不同意,不過見金三錠似乎是真心想要給村裡做些什麼,眉娘也不想打消他的積極性,就說:「要不這樣吧,你先把你家的地種好,之後俺還有別的事要你來做,你看這樣可好?」
金三錠想了想,點頭:「行,有事你就喊俺,俺保證不會再像從前一樣。」
眉娘笑笑,「行!就這麼說定了。」
金三錠果然種地種的很認真,有時還會主動去幫別人。
雲老二一家也找人修了房子搬了回去,眉娘答應她的糧食也沒賴著。
在陳氏看來,在江家每天擔心吊膽地侍候人,還不如搬回去輕閒,萬一眉娘讓她幫著江家或她自己家種地咋辦?她自家的地也要人種。
喜娘一天到晚往江家跑,寸步不離地纏著蘇煥宇,蘇煥宇倒也不趕她,只要她不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他也就當多了個使喚丫頭。
等地都犁好了,問題也來了,別人家裡都還好,最缺勞力的竟然是江家,原本江家就江楚夜爺倆,如今江楚夜和雲軒都不見人,只剩江大伯和蘇煥宇兩人。
江大伯雖然不愛搭理蘇煥宇,每天還是帶著他一起上地幹活,只是蘇煥宇雖是庶子,從小到大也嬌生慣養的,哪做過這個?一天下來比喜娘還要細嫩的手就磨起一圈的水泡,吃飯都要拿不住筷子。
江大伯眼皮都不撩他一下,蘇煥宇只能咬著牙堅持著,實在受不了了就罵喜娘出氣,喜娘都笑嘻嘻地不往心裡去,把蘇煥宇侍候的那叫一個細緻。
面對這樣的喜娘蘇煥宇氣不起來,就讓喜娘也跟著他一塊下地,喜娘抗起鍬鎬真就幹了起來。
驚的滿村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往年誰見過喜娘在地裡一鍬一鎬地幹活啊?不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也是嬌慣著呢,想不到為了個男人她能做到這份上,偏偏那個男人還不把她當回事,也說不好她是犯賤呢,還是犯賤。
陳氏在自家地頭,看著女兒在別人家地裡忙,心裡那個酸,想過來說上幾句,一想到蘇煥宇明顯不同於一般人的氣質,萬一真是啥大富大貴的出身,他們家也算是沾了光了,不但忍了下來,還對喜娘各種鼓勵。
只是喜娘和蘇煥宇畢竟都不是幹活的人,而且蘇煥宇那小模樣往地裡一站還挺招人。
換下紅棉襖紅棉褲的蘇煥宇穿的是眉娘在空間裡用秸桿加工出來的新衣,月白色的料子,雖說看起來沒那麼華貴,穿在身上倒也把他公子哥的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
幹活時那小腰小臀一扭一擺的,好多人都幹不動活了,不時有人往地裡來藉著幫忙幹活的機會和他套近乎,其中有女也有男。
蘇煥宇倒也會使喚人,來的人都被他壓搾出最大的能量,把他從繁重的勞作之中徹底解脫出來。
看的江大伯鬍子直撅撅,倒是地裡挺出活,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只是幹活時盡量離的遠遠的,當然,對蘇煥宇更是不待見了。
等土豆都種下之後,又開始忙著種苞米。
種土豆時村民就覺得這土豆實在是太好了,不但芽子壯,就是去了芽子的土豆也長的好,完全不輸於往年家裡收上來的新土豆,無論是炒著吃還是烀了吃都香噴噴的。
眉娘雖然知道生了芽子的土豆吃了不好,可這裡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只要把芽子削掉吃也沒見出過什麼事,也就沒多說什麼。
再說,都要吃不上飯了誰還計較那麼多啊,為了防止有災民會湧入村子扒出種下的種子吃,村裡人也組織了人日夜在田間巡視,在打了幾批人後,礙於寶河村的威名,再也沒人來打這裡的主意,而且,地裡山上的野菜也都冒出頭,與其守著田地費力挖種子出來吃,還不如上山挖野菜。
等苞米也都種完之後,眼看就到了四月中旬,其間秀才娘倆也離了寶河村,但他們沒去丁古城,而是選擇了回去被燒燬的家園,很多在大火中喪失家園的人也都帶著親戚支助或是在施海那裡領來的種子回家種地。
眉娘給他們帶了些種子,有糧種也有菜種,秀才娘沒接受眉娘給的糧食,畢竟這種時候家裡有了餘糧,所要承受的危機也就多了一分,如今山上地上都開始有野菜冒頭,相信他們一定能熬過這一關。
既然他們這樣選擇了,眉娘自認憑她對秀才娘的那點好感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在從蘇煥宇那裡知道之前死在大雪中的三男兩女就是太子的人後,眉娘對村裡那些外來者就都留了心,之後倒也沒再發生什麼事,或許是村裡人對他們的防備也讓他們收斂了不少,又可能是這些人裡真就沒有太子的人。
江楚夜和雲軒依然沒有回來,太子那邊也沒什麼行動,一切風平浪靜。
蘇煥宇就整天沒事人似的搬個小木匝在門前坐著曬太陽,身邊又總是周著不同的面孔。
眉娘看的直皺眉,與其讓他閒著招蜂引蝶,乾脆就給他找點活幹。
帶崇志鏡趕著牛車到外面轉一圈,回來時車上拉了二十隻空間裡拿出來的羊羔,車後面還拴著二十隻大羊,一根鞭子遞過去,「放羊去!」
蘇煥宇接過鞭子,趕上羊上了山,開始時還手忙腳亂地受羊欺負,幾天後就開始駕輕就熟地欺負回去,放羊也算放出了心得,每天起早揣了兩個飯團或餅子就出門,晚上太陽快落山才回來。
江大伯見不到他心情大好,蘇煥宇不用成天看江大伯臉子心情也大好,不時還能帶回一些別人教他挖的山菜回來加菜。
眉娘就想:明明在這裡過的也不順心啊,他咋就不想回家呢?還是怕回去太子不放過他?
明裡暗裡趕了幾次人,蘇煥宇都假裝聽不到,眉娘就想:難道他真是和喜娘有了感情,捨不得走?
江楚夜回來時地裡的土豆已經長了一寸多高的苗,眉娘正坐在多寶河邊望著河裡的魚苗發呆。
多寶河自雪融化之後水位大漲,比往年寬了不少,魚苗是開春後眉娘又重新往河裡放的,同時還放了不少的大魚。
村裡人在知道河裡又有魚之後時常會過來撈上幾條回家嘗嘗鮮。
江楚夜騎著一匹白馬,剛一進村就有人跑過來告訴眉娘,眉娘的心就狂跳起來,三個多月不見,說不想是不可能,他這一去這麼久也不知道順利不順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眉娘趕忙往家跑,一路上很多人都知道江楚夜回來了,見她跑的飛快,就朝她逗笑,眉娘也都笑著回應,羞澀神馬的根本別想從眉娘臉上看到。
眉娘到家時門前停了一排馬車,很多人正往屋裡搬東西,一箱一箱沉甸甸的,江大伯、雲老三和何氏站在門前笑的合不攏嘴,雲老大兩口子和月娘也跟著笑。
院外站了很多看熱鬧的村民,有笑的也有羨慕的,見眉娘回來都向她恭喜,恭喜的眉娘一頭霧水。
程三嬸子一推眉娘,「傻丫頭,還愣著幹嘛?江家小子的聘禮都送上門了。」
眉娘訝異地張大嘴巴,她真沒想到江楚夜一回來不聲不響地就把聘禮都送過來了,這是準備要成親了嗎?好歹也得和她這個當事人商量一下吧?她才十六歲好不好?要不要那麼急啊。
心裡多少有些怨氣,可當她看到江楚夜望過來時柔柔的目光後,那點怨氣也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