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點了點頭,細細品嚐著蛋糕,臉上儘是滿足之色。我邊吃邊看著林道的反應,一不小心就吃到了嘴外邊,林道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遞給我。我擦完嘴,把臉一湊,問:"林管事,我嘴上還有嗎?"林道笑著搖搖頭,我繼續邊吃邊說,"我娘以前就說我,吃東西一點沒有女孩子家的矜持,像個小子似的。"說完,沖林道嘿嘿一笑。
林道聽了我的話,忽然神情有些沮喪,放下蛋糕,幽幽地說:"家母正好相反,她常說我像女孩般安靜聽話,所以她經常想起我那早夭的頑皮弟弟。"隨即語氣一轉,帶著幾分欣喜地說,"不過我已有十年沒過生日了,今日對我來說很特別。真不知該如何感謝夫人。"
"那林管事送我朵花吧,就當是我為你慶賀生日的回禮。"我對嫻珠那籃牡丹仍是耿耿於懷。
"夫人,還是要牡丹嗎?上次讓嫻珠給你捎去的那籃牡丹,夫人可喜歡?"一抹淡紅爬上了林道的臉頰。
好啊你,嫻珠!竟然藉機貪污!
"林管事的花嬌艷靈動,哪有不喜歡的道理。不過今日我想自己選。"我挑了一簇淡黃色的花串,大咧咧地遞給林道,"林管事,幫我插到後邊的髮髻正中間。"
林道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即接過花串輕緩地別在我的髮髻中。於近處我才聞到林道身上散發著一股雅致且獨特的花香。不知為何,每次見林道我都會弄得很尷尬,可是每次與他在一起,都會覺得很愜意而且安心。
"林管事,我今日上街特意給你選了件生日禮物。"說完,我掏出木盒,將那條素色腰帶展開,還沒等林道說話,我便伸手準備親自給他繫上。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極其之大,讓我感覺手腕就要斷掉了似的。抬頭一瞧,正見一雙已被憤怒和嫉妒燒到失去理智的眼睛。
巧克力!如果我現在狡辯說其實是買給他的,只是讓林道試試,會不會被林道恨死?反正是現行犯被捉,索性就硬氣點。
"放開我,你抓疼我了。"我死命想掙脫巧克力的手,卻把自己的手弄得更疼。
巧克力憤怒地看向林道,凶狠的目光彷彿要將林道撕成碎片,轉眼看到桌上的蛋糕,隨即一腳將桌子踢翻。照以前,我一定是明哲保身,把責任全往林道身上推,可是思及林道兩次捨命相救,我竟然一腔熱血地擋在林道身前,瞪著巧克力,大聲說道:"是我自作主張送腰帶給林管事做生日禮物的,以謝他的救命之恩。你有什麼意見麼?還有,我的蛋糕招你惹你啦?"
巧克力的眼眸已開始泛紅,牙齒格格直響,恨恨地說:"你可知送男人腰帶的含義?"
有什麼含義?我當初弄壞林道一條腰帶,還給他一條便是了。我搖了搖頭。巧克力疾言厲色地說:"在山遙國,腰帶乃是定情之物。情侶之間以互送腰帶來表達愛慕之情!"巧克力的憤怒已無法克制,手上不自覺地**,直到我痛叫出聲,他才驚覺失態,愧疚一閃即逝,扭頭怒視林道。
林道不急不徐地說:"教主請息怒,先放開夫人吧。夫人乃異鄉之人,並不懂這些風俗,無非是昨日見拉壞我的腰帶,所以買了賠我。教主勿要多想。全怪我驚愕之下,未及時阻止夫人。"然後語氣突然一轉,淡淡地說,"教主,您現下已然中毒,勿要如此激動,否則更難抑製毒性,武功恢復起來則需要更多時日。"言畢,微微低頭垂視地面。
巧克力中毒了?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按說我也該中毒了才是,可是我並沒什麼反應啊。
"林管事,你這是威脅我嗎?"巧克力眼露殺機,迅猛地抬起手往林道的天靈蓋上拍去。我情急之下,突覺丹田一口氣提起,**推向巧克力胸前,巧克力就在我的掌風下橫飛了出去。
他們倆不可思議地看向我。我也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手。
一口鮮血從巧克力口中噴出,看得我是既心驚又心痛。巧克力的眼神充滿驚訝與心碎的傷楚:"你竟然為他傷了我?!"
"我……我……"我不知所措。我不是故意的,我並不想傷你!我忙走至巧克力身邊,想扶他起來,誰知巧克力抬手擋住,猛地一推,使我一個踉蹌撞到旁邊的樹上。隨即我感到腦後很痛,伸手一摸,竟然滿手血跡!巧克力和林道大驚失色,都撲過來想扶我,結果卻因對方的存在而生生剎住腳步。同是心疼的眼神,巧克力的眼中卻多了一份愧疚,他避開了我的目光。
眼淚止不住地湧落下來,我抽著鼻子,對巧克力大聲喊道:"我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說完,掙扎著站起身,狂奔而去。
我漫無目的地跑著,最後發現自己竟然跑到小牛子的院落前。難道我潛意識裡還是覺得小牛子最可靠?正想默默地離開,沒想到小牛子卻打開了門,好似與我有心靈感應。見我淚水漣漣地站在門口,隨即一愣。
我本想對小牛子說些什麼,可是委屈湧上心頭,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便哭倒在他的懷裡,一發而不可收拾。
小牛子輕拍著我的背,安慰我,無意間摸到我頭上的血,眼中立即充滿傷痛和恨意。他扶我進了屋,給傷口抹了些藥膏,然後用布仔細地纏好。眼淚慢慢止住了,我哽咽著對他說:"小牛子,你帶我回現代吧!我不要再待在閻羅教了!我也不要再見到龔儲了!"說著,又想起剛才巧克力拒絕我的好意而把我猛然推倒的情形,眼淚再次湧出。
小牛子萬般心疼地給我擦拭著眼淚,安慰我道:"只要你開心,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