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妥當?」蘇絳唇的眉梢一揚,看著白梅道。
白梅在蘇絳唇的目光下,揚聲道:「瑪瑙做事不穩重,容易得罪人。」
蘇絳唇拿起桌上的茶盞,掀開茶蓋,吹了一口氣,才徐徐道:「你覺得我怕得罪誰?」
白梅聞言,頓時明白了,夫人壓根就不想讓那些人回來,如今開這個口,不過是顯示自己的寬仁罷了,而瑪瑙就是做了她手裡的那把刀。
蘇絳唇見白梅意會過來,笑著道:「你放心,我這個人恩怨分明的。」這就是說,只要白梅守本分,她是不會輕易換下去。
白梅的額角滴下冷汗,她突然有點同情府裡頭那些不知死活的下人,只怕,夫人三兩撥千金,就足夠他們一頓排頭吃。
果然,就如蘇絳唇所預料的那樣,瑪瑙去傳話,不但沒有將那些人帶回來,反倒在蘇絳唇面前添油加醋說了不少壞話。
蘇絳唇聽她唾沫橫飛,一點都沒有打斷她的意思,等她停下來了,蘇絳唇才徐徐道:「你下去歇著吧。」
瑪瑙一怔,她說了一通,可不是聽這句話的,「夫人?!」
蘇絳唇垂眸道:「這件事,我自有計較。」
瑪瑙跟了蘇絳唇的時間也不短了,聽到蘇絳唇這麼說,也不敢再問下去。
瑪瑙一走,蘇絳唇就請人喚來了在外院當差的雲伯,雲伯聽了蘇絳唇的話,有點為難道:「人,不是找不到,就怕眼下去找,要多花一些銀子。」
蘇絳唇聽了,笑著打斷雲伯,「雲伯,你誤會我的意思,我可不是請人來替工的,我是要買人進來。」
雲伯一愣,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盯著蘇絳唇。蘇絳唇笑著解釋道:「既然這些家生子使喚不動,我們要來何用?按我的意思,退回去也好,放了也罷,總之,我們府裡頭不缺這一兩個人。」
劍-梅俗顧康九九。雲伯聽了這句話,面有難色道:「現在侯府沒有進項,光靠侯爺那點俸祿,養家已經是艱難了。」
蘇絳唇抬頭望著雲伯,直直道:「難道我們做主子的,還要讓幾個下人拿捏了不成?」
雲伯急忙擺手道:「不,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說完,雲伯低下頭,不敢再說其他話。
蘇絳唇吃了一口茶,施施然道:「雲伯,若是換到舊日,這些下人該如何處置?」
「自然是要打板子,挑唆帶頭的,還要逐出府去。」雲伯難過道,侯府經歷了那一劫之後,再也彈壓不住這些下人。這些下人都是家生子,在侯府獲罪之後,被官差逐出侯府,在後街那邊討生活。雖然他們的奴籍還備案在冊,可他們在外頭久了,這人心就渙散了,不如以前忠心,也不如以前肯幹。如今的侯府又是一個空架子,也許這些奴才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敢如此大膽。橫豎侯府出不了錢,買不到人,他們就算犯了錯,這些主子也不敢對他們怎麼樣,要不然的話,他們憑什麼這麼囂張?
「後街那邊,沒有其他人嗎?」蘇絳唇又問了一句,「只要是得用的,你儘管說。」
雲伯聽到這句話,想起了前些日子遇到那幾戶人家,於是為難道:「有是有,不過,這些人,以前都不在侯府裡頭當差,也不知道中用,還是不中用。」
「有手有腳的,肯做肯幹,還怕什麼?」蘇絳唇笑著駁了雲伯的話,「最要緊的是忠心,他們進來,也不是一開始就做那些好差使,還得花點時間磨練磨練。若是不得用,日後打發了也就是。」
「那買人的事情?」雲伯遲疑道,「府裡頭已經沒有什麼銀子了。侯爺這個月的俸祿,還不夠還那些利息。」***就|愛|網w*w*w.9*2*t*x*t.看小說好地方***「買,為什麼不買?」蘇絳唇掃了雲伯一眼,「我不但要買,還要大買特買,這府裡頭的人,但凡有一個做事不仔細的,我立馬換了她,看誰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雲伯聽了,暗暗叫苦,這婦道人家,怎麼不會為侯爺打算了?侯爺在外頭借的銀子那麼多,幾時能還完?
不過,雲伯最後還是把牙行裡頭的牙婆叫來了。蘇絳唇見了牙婆,第一句就問道:「這些人都是身家清白的嗎?」
「那是自然。」牙婆見當家的是個小女孩,心底暗暗竊喜,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若不好好敲詐一番,實在太對不起自己?
「徐嬤嬤,你帶著她們去驗身。」說著,蘇絳唇又吃了一口茶。
牙婆聽了此話,立即愣住了,見到徐嬤嬤拉著自己的人要走,急忙喊道:「慢著,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她們都是清白人家出來的?這位徐嬤嬤可是宮裡頭出來的,我娘留給我的陪房。由她出面驗一下,大家都安心,是不是?」蘇絳唇徐徐道。
牙婆想不到蘇絳唇會如此老道,暗暗後悔自己輕視了她,就急忙開口圓謊:「我說的清白人家,自然不是指黃花閨女。這些人,其實都是我外頭買來,踏實肯幹,絕對錯不了。」
蘇絳唇的雙目如電望了牙婆一眼,然後懶懶開口道:「我年紀是小了點,可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說著,她將手裡的蓋盅重重放到了桌面上,那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裡格外的響亮。
牙婆嚇了一跳,慌忙求饒道:「夫人,小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是有人給小的一點銀子,讓小的選幾個人進侯府當差,小的壓根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做什麼的。還請夫人饒命。」
蘇絳唇的眼眸一瞇,冷冷逼視著牙婆,道:「就這些嗎?」
牙婆的肩膀一縮,弱弱道:「還有幾個人,都是其他人家發賣出來的,小的瞧著她們姿色不錯,就魚目混珠弄進來。」
「那你知道怎麼做了嗎?」凌厲的目光,盯著牙婆的眼睛,給她造成了強烈的壓迫感。
「知道,小的知道了。」說著,牙婆就把人一一點出來,哪些是別人給銀子混進來的,哪些是清白人家出來的,哪些是別人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