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並不蠢笨,當下冷眼笑道:「這魏府的規矩就是大。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在這裡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們不想著幫她討回公道,倒是有心思想著自己的心尖上的寶貝,這種行徑,未免讓人寒心。罷了,公子還等著我回去,我也不摻和進來,該這麼著,你們自己看著辦!」說完,蘇錦甩袖離開,蘇絳唇趁機嚎啕大哭。蘇錦明著是說不管,可魏振卻不是那麼想的,看著蘇錦鐵青的臉龐,魏振也明白,若是此事給不出好的答案,只怕這個蘇錦第一個在太子跟前,給自己小鞋穿——
魏振又氣又急,先是吩咐底下的人不許傳揚這件事,接著,就把門房上的,還有府裡頭的一應管事拿下一併審問了。魏振是個知府,又想著把這件事給抹平了,下的手段,自然是雷霆手段。有些下人挨不住,就供出了這些人都是秦若兒請來的修繕房屋的。
魏振見事情扯到了秦若兒,有了一絲猶豫,恰好此時,魏仲文趕來,把魏麗娟的事情也一併說了,然後魏仲文跪下道:「這件事,分明是衝著妹妹來的,那蘇家小姐是誤打誤撞進去了。若不是那蘇小姐義薄雲天,將此事一併擔下,麗娟焉能活命?爹,請你幫妹妹討回公道w。」說著,魏仲文磕頭,那一聲聲,就如在魏振的心底紮了一刀又一刀。這個兒子體弱多病,他素來不喜,可畢竟是長子,又常年在身邊,如今,卻舍下尊嚴,跪著求自己,作為父親,他是又難過,又憤恨。難過的是他和自己居然如此生分,憤恨的是秦若兒居然如此歹毒,將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女兒,要知道,這太子剛剛許了自己一個天大的前程,那就是送魏麗娟入宮,封為貴妃。這潑天的富貴,他還等著女兒給他帶來了,誰曾想,那個秦若兒會在背地裡使了這麼陰損的招數?
魏振這麼一想,對秦若兒之前的那點憐惜之情,早就拋到了雲霄之外。秦若兒被魏振捆了來,自然不肯承認這件事和自己有關係,只是說自己被底下的人蒙騙,以為真是瓦匠工,誰曾想,居然是懷著這種卑鄙心思的小人?
魏振聽了秦若兒的狡辯,心底是完全不信的。在他捆秦若兒之前,他去了一趟牢裡,那個丫鬟挨不住刑法,最後還是招認了。那個丫鬟說是有個貴夫人,親自找到她,許諾自己若是辦成此事,將會給她一筆非常大數額的銀兩。身為騙子,愛的就是橫財,那個丫鬟就應承下來,還找了三個幫手扮成瓦匠工混了府裡,當然,她們會混進來,也是那個貴夫人提點的。魏振要她出面去辨認,丫鬟說她認不得臉孔,因為對方是戴著帷帽跟她說話,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貴人喜歡塗抹茉莉花香味的脂粉。可闔府上下,算進蘇絳唇章婉如等人,也就秦若兒塗抹茉莉花粉。這無疑是一條鐵證,還是讓秦若兒翻不了身的鐵證。4633832
秦若兒渾身冰涼,她根本不知道,這幾個人打哪裡來的,掌了府裡的大小事務,她想趁機撈多一點油水,就暗暗放縱底下的人貪墨銀子。誰曾想到,背後有人利用自己求財心切,算計好一切,就等著自己鑽進去。剛開始,她以為是魏夫人設計的,畢竟,蘇絳唇是個商賈之女,出了事情,也不怕蘇府的為難。可現在看來,魏夫人再恨她,也不至於會拿客人作為魚餌的,思來想去,她始終都想不到是誰,只能在魏振的跟前,大聲呼喚冤枉。
魏振冷漠望著她幾眼,然後讓人把她押下去,秦若兒這個時候才明白,魏振根本不是想聽她分辨,不過是想著要她親口承認這件事是她做下的,自己死活不承認,那等於是掐滅了最後的一絲生機,他是決計不會饒了自己。想到此處,秦若兒就想開口求饒,可惜,身後的幾個婆子掩住了她的嘴,將她拖了出去。等秦若兒被拖到一間暗房的時候,其中一個婆子突然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我家小姐讓我告訴你,多謝你幫手,可惜,這件事還是功敗垂成了。」秦若兒不是傻瓜,聽到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正要大聲呼喚的時候,一條白綾狠狠勒住她的脖子,耳邊只剩下那陰森森的話:「姨娘要一路走好,這可怨不得你,誰讓你心比天高,命如紙薄。」說著那勒住秦若兒的手越發的揪緊了。秦若兒蹬了兩下,就軟了下來,沒有一會兒,就完全斷了氣。那個婆子踢了她幾腳,嘴角揚出一抹冷笑,這個賤人,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牌面上的人物不成?還想去威脅阮家的小姐,難道阮家的小姐是吃素的麼?——
九俗顧顧梅顧四。蘇絳唇被送回了蘇府,蘇銳和宋氏雖然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可聽到魏府的人一直道歉,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掩上房門,蘇絳唇將事情的經過大略說一下,當然,掠過了自己殺人的事情還有差點被人侮辱了這兩點,只是說,自己遇到登徒子,差點被人給輕薄了。
蘇銳聽完蘇絳唇的話,就要衝出去找魏振理論,結果,卻被宋氏拉住道:「你現在衝出去,是不是要嚷嚷全部人都曉得這件醜事?」
蘇銳的腳步一頓,挫敗轉回屋子。
宋氏見女兒神情惶恐,急忙先安撫女兒,過後,對蘇銳道:「老爺,這件事,也不全是魏府的錯,按我說,也是有人在裡頭做耗。幸虧蘇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姐兒算是平安回來的。如今之計,還是想著法子把這件事情給抹了,不能讓姐兒在這件事上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