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一個人伸出了手,後面的人自然是有樣學樣。
金縷玉衣這種東西,可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能夠親手摸一摸的,既然遇到了這種機會,大家自然是不能放過。
雖說王教授有心給顧茗開後門,但是這裡畢竟不是王教授做主,別人看到王教授帶著她這個編外人員沒有提出反對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顧茗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搶著上去,免得讓人覺得她一點兒也不懂規矩。
誰叫她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蝦米,這會兒她看著別人圍著金縷玉衣就算是心中再著急,也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前面的人,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
幾位老專家挨個兒的對金縷玉衣進行了檢查,王教授等人也上前進行了近距離的觀察與觸摸,至於陳鵬等考核人員,也不過最多就是上前仔細看,卻是沒被允許直接觸摸。
顧茗看到陳鵬等人都是這般待遇,心中不免一涼,知道自己今天來多半也沒有辦法上手了,只能就這麼看看過過眼癮。
果不其然,待幾位專家看得差不多了的是時候,王教授衝著顧茗招了招手,同意讓顧茗上前仔細看。
不能過手癮,過過眼癮也行。
王教授可算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讓顧茗學習的機會,顧茗不能摸,但是王教授是能摸的,他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金縷玉衣手臂的部分,對著顧茗道:「這套玉衣樣子保存的比較完整,只是這玉片似乎受到過侵蝕。你仔細看,上面有一些小小的白色沉積物。不過這套玉衣的玉片應該不是取自同一玉石。而是幾塊相似的玉石,一些看上去比較光滑且質地較好,而另外一些則比較粗糙。」
「真的。」顧茗仔仔細細的透過放大鏡觀察,果真如同王教授說的那般,只是觀察了之後她心中也有了疑惑:「為什麼會這樣?一般來說下葬的時候能夠穿得起金縷玉衣的一般都是帝后,銀縷玉衣則是王公貴族所用,銅縷玉衣則是為長公主所用,如果真的是帝后的金縷玉衣怎麼會在材質上出現這種差異?」
「根據我的猜測,這件金縷玉衣會這樣可能有幾種情況,第一個是這套金縷玉衣的主人應該不是正統的帝后。而是一位諸王。西漢的時候對於金縷玉衣的規格管理並不是非常嚴密,在東漢的時候才進行了嚴格的控制,這套金縷玉衣的材質層次不齊不像是帝后所用,但是它的規制又僭越了,所以是諸王的可能性比較大。」王教授緩緩分析道。
顧茗點了點頭。稍微思索了一下道:「那第二是不是很有可能這其實是帝后所有,但是在其主人要麼遇到了什麼大事,要麼被人政變。所以死後……就有些輕待了。」
「就是這個,不過你少說了一項可能。」王教授湊到顧茗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玉衣有問題。」
顧茗眼睛一亮。附和的點了點頭。
市場上造假的東西多了去了,誰也不能肯定這玉衣就是真的。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誰也不敢保證。
「一套金縷玉衣製作下來很可能會花費十年的時間,總價值大概是是當時100戶中等人家的財產總和,這個東西的確不是一般的人能夠用得起的。」王教授歎息道。
因為旁邊還有其他的人,顧茗和王教授也不好一直圍在金縷玉衣的旁邊不走,所以王教授加快了速度指了幾處讓顧茗仔細看之後變收了手。他自己去了陳老等人那邊,而顧茗則是回了陳鵬、劉勇等人身邊。
幾位專家教授們商量了一番之後,陳老便去了史有才的面前,低聲說了幾句。
「你說什麼,要將玉衣拿去取樣檢查?」史有才猛地拔高了聲音。隨即將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這個恐怕不行,你們取樣檢查,那豈不就是破壞了這套金縷玉衣的完整性?你們說要開櫃。我已經開了,現在又要取樣。金縷玉衣最重要的就是這些由金線串起來的玉片。你們取走了要是有個什麼閃失,誰來負責?」
陳老見史有才一口就拒絕了,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但凡陳老這種有名譽有地位的老資格專家,什麼地方別人都是恭恭敬敬的,而且很多時候別人鑒定東西都是求著他去鑒定的。
這次他答應來鑒定金縷玉衣,一個是覺得這東西難得,另外一個是看著中間人的面子。
主任一看陳老的表情就知道這事情不好辦,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僵,他趕緊出來打圓場:「哎呀,大家好好說好好說。」
史有才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沒能顧著老專家的面子,緩了緩之後道:「我看各位專家要怎麼鑒定就在這裡鑒定好了,取樣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
陳老看了一眼史有才,沒有說話。
王教授站得離陳老最近,見狀只能自己出聲道:「史先生,我們只是取樣檢查已經是放寬了政策了,按照正常的規矩,應該是將東西完整的帶回去檢查的,畢竟正規的玉石鑒定需要很多的步驟,不是看看就能夠判斷。」
「可是……」史有才還是有些猶豫。
「如果史先生覺得為難,那我們也不強求,只不過這鑒定結果我們是不敢隨便下的。史先生如果有需要,就找其他的人來鑒定好了。」陳老見史有才一直不肯答應,脾氣也上來了。
「陳老,我不是這個意思。」史有才臉上出現一絲動搖。
這時,主任又充當起了潤滑劑,對著史有才道:「史先生,正規的鑒定都是這樣的。你放心,我們都是專業人士,取樣的時候會特別的小心,絕對不會讓金縷玉衣受到損害的。等鑒定完畢之後,我會也會負責將取下來的玉片完好的放回去。」
「這……」史有才想了想,見到陳老一直堅持要取樣檢查,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
聽到史有才的這聲「好吧」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人來都來了,要是就這麼離開,似乎總感覺到不那麼舒服,畢竟之前他們做了許多的準備,為了這個也開了不少的會。
事情已經定下了,就有專門的人去金縷玉衣那邊取樣,王教授就是其中之一。顧茗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等王教授招呼,就緊緊的跟了過去。
王教授讚許的看了顧茗一眼,沒有啃聲。
取樣也是很有講究的,什麼地方能取什麼地方不能取都有一定的規矩,其中最為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能夠破壞文物的完整性。
金縷玉衣取樣比其他的更為困難,畢竟他的玉片都是被金線給串起來的,一個弄不好說不定會還害得整套金縷玉衣散架。
王教授拿著放大鏡小心翼翼的尋找金線打結的地方,他們要做的就是找到打結之處,然後視情況取樣。
在場的人都知道顧茗是王教授的帶過來的學生,看到兩個人走在一起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取樣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活兒,沒有人回來爭搶。
王教授也的確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很快便找到了合適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將玉片給取了下來,並且絲毫沒有給金縷玉衣帶去任何的傷害。
取下來的玉片被小心的放進了一個箱子之中,只待回去之後仔細檢查。
取樣完成了之後,這邊的事情當然是結束了,看著距離下班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主任便做主讓大家提前下班。
只是陳鵬所說的請顧茗吃飯這個倒是沒有實現,就連後面顧茗說要大家一起聚餐這個也沒能實現,因為完工了之後史有才提議,說要請大家一起吃飯。
起先陳老是不太想去的,結果史有才說自己得了一瓶難得陳年美酒,希望大家一起嘗嘗,而陳老向來又比較好這杯中之物,對史有才之前的那番作態的不滿便少了幾分,然後就在主任的勸說之下答應了史有才。
這陳老都要去了,其他的人更不可能說不去,自然是要一同前往的。
只是這取樣的玉片是要先送回去的,王教授本就是負責取樣的人,看到大家的興致不錯,也懶得去破壞人家的心情,便承擔了將玉片送回去的任務。等玉片放好了之後,他在去吃飯的地方就是。
顧茗自然是王教授到哪兒她就跟著到哪兒,更何況她心中打著小算盤,生怕王教授不同意她跟著一起回去,頻頻的給王教授使眼色。
王教授哪裡看不懂顧茗的眼色,心中有些失笑,不過還是點名了讓顧茗跟著他一起回去。
陳鵬本來也提出了要跟著一起的,只不過他剛一開口就被王教授婉拒了,讓陳鵬跟著大部隊一起,他和顧茗兩個人回去就好。
王教授這話一出,陳鵬又是一怔,只不過在這麼多人看著的情況下,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乖乖的點頭應是。
顧茗心中是樂開了花,巴不得王教授和她立馬就離開大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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