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裡有毒,而且是劇毒!
「大家快蹲下身子,屏住呼吸,用手摀住鼻孔。千萬不要大口吸氣!」
冷笑天一邊大聲招呼房子裡的其他人,一邊抱起已經停止了呼吸的邱局長,用手掌抵住他背心的命門穴,拼全力往他體內灌注真氣。
這時候房間裡的人除了那兩個進來的囚犯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愣愣地站原地,瞠目結舌地看著冷笑天和邱局長。
尤其是童佳,見邱局長只是吸了一口煙就倒了下去,立即感到自己今天闖出了大禍,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異常,連站都有點站不穩了。
冷笑天滿頭大汗地抬起頭來,見那些人仍是傻傻地站著,大喝道:「快蹲下,量別吸氣!剛剛的煙霧裡面有劇毒!」
他的話還沒說完,裡面體質弱的小泥鰍突然眼皮一翻,也搖搖晃晃地栽倒地。
其他人也均感到有點頭暈目眩,趕緊聽話地蹲下身子,用手摀住鼻孔,量不往裡面吸氣。
冷笑天給邱局長灌了幾分鐘真氣後,見他仍是雙目緊閉,便騰出左手按住他的人穴,一邊用勁掐,一邊從人穴裡面往他的頭部灌氣。
幾分鐘後,邱局長眼皮一動,喉嚨裡「咕嚕嚕」響了幾聲,忽然張口吐出幾口黑紅色的瘀血。
這時候,童佳不顧毒的危險,站起身撲過來,淚流滿面地看著奄奄一息的邱局長,抽泣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冷笑天見她嚇得臉色蒼白,說:「你先蹲下,不要大口呼吸,這裡面還有毒氣沒散!」
童佳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冷先生,你要給我作證啊,這煙我拿進來時就是拆開了的,肯定是有人想栽贓陷害我!」
「這煙是誰給你的?」
「是李旭兵給我的。可他也是剛剛從小賣部買的煙啊,裡面怎麼會有毒呢?」
「李警官?」
冷笑天吃驚地瞪大眼珠,想了想,總覺得這事不大可能,便懷疑地搖了搖頭。
正這時,卿所長、老李以及吳水縣檢察院駐看守所檢察室的檢察官聞訊趕了過來,後面跟著看守所醫務室的醫生。
此時邱局長冷笑天持續不斷的真氣灌注之下,已經漸漸有了意識,蒼白的臉上也開始有了點血色。
那個醫生俯下身子,翻了翻邱局長的眼皮,又聞了聞他口裡的氣息,抬起頭驚訝地說:「這是氰化鉀毒,而且是直接吸入口,應該立即就會停止呼吸啊。怎麼現還活著?」
說著又看了一眼仍給邱局長灌真氣的冷笑天,恍然大悟地說:「小伙子,是你把他救過來的?你這是用的什麼方法?這可是醫學上的一大奇跡啊!」
冷笑天點點頭說:「我這是氣功,正想辦法逼出他體內的毒素。現他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
這時,那個檢察官很嚴厲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他是怎麼毒的?」
冷笑天對著地上那個煙頭努努嘴,說:「他是吸煙的毒,我估計這兩包煙裡面都已經被下了毒,請你們收集起來拿到外面去檢測一下。」
那個醫生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個煙頭,又把邱局長旁邊的兩包煙也一併收起,放到一個塑料袋裡面。
檢察官繼續問:「煙是誰拿進來的?」
童佳看見檢察官進來,已經預感到大事不妙,此刻見他發問,便哆哆嗦嗦地答道:「是我。」
檢察官掃她一眼,問道:「你是所裡的內勤,怎麼擅自到監區裡面來了?難道是專門來送這兩包下了毒的煙的?」
童佳心裡一急,說:「宋主任,不是的,是李叔叔說這裡面有個犯人要買煙,讓我給他送進來。我真不知道這煙裡面有毒。」
「李旭兵?」
宋主任轉頭看著老李,問道:「這煙是你買的?你怎麼不自己送進來?」
老李不慌不忙地說:「這煙確實是我買的,但我給小童的時候,並沒有拆封,這一點小賣部的李英可以證明。我是當著她的面把買來的煙交給小童的。至於為什麼這煙到了小童手裡就變成了毒煙,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童佳聽他話裡的意思,直接把下毒的嫌疑推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又氣又急,又無法分辯,只能捂臉痛哭。
宋主任對卿所長說:「先把李旭兵和童佳帶出去隔離審查,這事一定要搞清楚。」
然後又對那個醫生說:「邱光榮有沒有生命危險?需不需要送到縣人民醫院去?」
醫生探了探邱局長的脈搏,又看了看他的瞳孔,奇怪地說:「他現好像沒有一點毒的跡象了,只需要到所裡的醫務室打幾天吊針,估計就沒事了!」
宋主任點點頭,轉頭對卿所長說:「走吧,把李旭兵和童佳帶上!」
童佳的眼裡露出驚恐、絕望的神色,轉頭哀怨地看一眼冷笑天,含淚跟著卿所長他們走出了5號監捨。
四天以後,邱局長所裡的醫務室已經完全恢復過來,被老李送進了5號監捨。
冷笑天見老李若無其事地走進房間,驚訝地問:「李警長,童警官呢?」
老李瞇著眼看了他一下,似笑非笑地說:「她涉嫌投毒,已經被收審進入看守所了。怎麼,你這麼關心她,是不是對她有什麼想法?小伙子,這念頭很危險啊!」
冷笑天不相信童佳會投毒,懷疑地看著得意洋洋的李旭兵,心裡暗暗提高了警惕。
老李出門前,有意無意地和懶洋洋地站門口的週一軍碰了一下,然後彼此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便走了出去。
晚上十一點,號房裡的囚犯們大都已經進入夢鄉,5號監舍內的白熾燈明晃晃地照著,或粗獲細的鼾聲房間內此起彼伏地響起。
忽然,號房門「光當」一聲被打開,老李手裡搖晃著那串鑰匙,站門口喊道:「冷笑天,出來!跟我到審訊室去,有問題問你!」
冷笑天從夢驚醒,翻身爬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疑惑地問:「李警官,這時候問什麼問題?」
「喲呵,你一個囚犯,警官喊你問話,你還要盤根究底是嗎?讓你去你就去,囉嗦什麼?快跟我走!」
冷笑天忽然想起剛哥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姓李的警察有點變態,有事沒事喜歡把囚犯帶到審訊室或是會見室打一頓,有時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是他覺得悶了、無聊了,想找點樂子。
難道今天他找樂子找到自己身上來了?
想到這裡,冷笑天反倒鎮靜下來,從鋪上跳下來,跟著老李走了出去。
此時號房裡的人都醒了過來,眼睜睜地看著冷笑天被帶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都是驚疑不定。
忽然,號房裡的白熾燈閃了一下,倏地熄滅。
5號房立即陷入一片黑暗當。
剛哥看守所幾進幾出,見號房的燈忽然熄滅,心立即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看守所號房晚上是不允許熄燈的。一旦無緣無故熄燈,百分之十的可能會有意外情況發生。
號房裡其他人卻並沒有意熄燈這件事,反倒覺得熄了燈好入睡,便紛紛鑽進被窩。不一會兒,此起彼伏的鼾聲又號房裡響起。
剛哥睜著眼警惕地聽了聽房間裡的動靜,見沒有什麼意外情況,心想也許是號子裡的燈泡炸了,只是一個偶然事件,自己可能純屬神經過敏,便也放鬆了緊繃的心弦,朦朦朧朧地進入夢鄉……
冷笑天跟著老李來到審訊室。老李招呼他一張椅子上坐下,也沒給他戴手銬,就開始跟他東扯西扯起來:
「小伙子,你家裡是雷公鎮的吧,父親身體還好嗎?」
「謝謝李警官,我父親身體還算好,就是有點咳嗽的老毛病,是抽旱煙抽多了引起的。」
「你和寧青小姐是怎麼認識的?她怎麼如此關心你?這幾天她一直派助手來所裡打探你的情況,據說她還想從香港把她的律師請過來為你提供法律援助。嘖嘖,你小子艷福不淺哪!」
冷笑天見他談些不著邊際的話題,搞不清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也胡亂拿話應付著他,心裡卻越來越是疑惑……
五號房內,週一軍和另外那個同夥悄悄地爬起來,側耳傾聽了一下號房裡所有人的鼾聲和呼吸聲,確認他們都已經睡熟後,兩個人便躡手躡腳地下床,躬著身子往睡西側的邱局長身邊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