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做記錄的民警出去以後,聯防隊小隊長走到冷笑天坐的鐵椅邊,一邊把雙拳抱一起捏得「咯咯」直響,一邊斜睨著冷笑天,陰笑著說:「黃所他們都說你打架厲害,應該抗擊打的能力也比較強吧!我倒要試試看你到底如何厲害法,是不是真的銅筋鐵骨!」
說著,他冷不防伸出穿著大頭皮鞋的右腿,對準冷笑天的腹部就是狠狠的一腳。
冷笑天早已防著他的陰招,見他伸腿踢來,把腹部真氣一鼓,小腹處立時圓如鼓、硬如鐵。
那個小隊長這一腳用了很大的力氣,滿以為會將冷笑天踢個呲牙咧嘴。卻不料他的腳剛挨到冷笑天的腹部,便好像踢到一塊厚實的鋼板上,同時腳尖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不由「哎喲」一聲,雙手抱住右腳,痛得像一隻蛤蟆一樣地上嘶著氣亂蹦亂跳。
另幾個聯防隊員嚇了一跳,見他們老大吃了虧,一窩蜂湧上去,揮舞警棍朝冷笑天肩膀、腹部、大腿等不易骨折的地方打去,也顧不得會不會留下傷痕了。
冷笑天氣運全身,任他們一頓狂敲猛打,只是不住地冷笑。
那個小隊長見他棍棒的敲打下仍是若無其事,臉上還掛著譏笑的表情,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搶過一個聯防隊員手的警棍,對準冷笑天的額頭就狠狠地砸下去。
冷笑天一直認為他們不會打自己的頭部,所以把全身的真氣都分佈脖子以下。等到他發現那個小隊長的警棍筆直地朝自己的額頭砸下來時,已經來不及運氣抵擋。
只聽「彭」的一聲悶響,冷笑天覺得額頭一陣鑽心的疼痛,眼前金星亂冒,從傷口流出的鮮血模糊了自己的眼瞼。要不是他內功深湛,肯怕已經昏死過去!
冷笑天定了定神,趕緊氣運頭頂,以真氣止血止痛。
大概十幾秒鐘之後,冷笑天已經完成了療傷的過程,忽然囚椅上大吼一聲,像一隻暴怒的獅子,四肢用勁一伸展,體內真氣爆出。只聽一陣「嗆鋃鋃」的鐵鏈斷裂聲,他手上的手銬和腳上的鐐銬被他的神力硬生生迸斷!
那幾個聯防隊員還沒有反應過來,冷笑天已經脫籠而出,像一隻被激怒的下山猛虎,呼嘯著向他們直撲過來……
民警值班室的裡面一間房子,寧青也接受兩個女民警的訊問。
「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主持訊問的女警三十來歲,板著臉問道。
寧青從未接受過這樣冷冰冰的訊問,心裡有點慌亂,又擔心冷笑天,不知他現怎麼樣,所以一直愣神,竟沒有聽到那個女警的問話。
那個女警見她對自己的問話揚揚不睬,以為她是故意對抗,柳眉一豎,伸掌桌上一拍,喝道:「回答問題!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寧青這才猛醒過來,定了定神,輕言細語答道:「我叫寧青,香港人。」
「哦?」
旁邊那個做記錄的二十來歲的女警驚訝地抬起頭來,仔細打量寧青,越看越吃驚。
那個問話的女警卻沒什麼反應,仍是疾言厲色地問:「你是香港人,怎麼大街上跟小混混打架?你的港澳通行證呢?」
這時那個做記錄的年輕女警把筆一丟,站起來對訊問的女警說:「李姐,等一等。她好像是香港明星寧青!」
說完又仔細打量寧青,用有點激動的聲音問:「你說你叫寧青,是不是就是那個唱歌和演電影的寧青?」
寧青點點頭說:「是,我就是唱歌的寧青,也演過電影電視劇。怎麼,你看過我的電影還是聽過我的演唱會?」
年輕女警「哇塞」大叫一聲,興奮地奔過去,一把抱住寧青,激動地說:「你真是寧青?我這不是做夢吧!李姐,快別問了,來來來,我們請寧青姐給我們簽名!」
那個李姐也笑了起來,說:「小胡,你這個瘋丫頭,難怪天天辦公室念叨要跑到哪裡哪裡去看寧青的現場演唱會!你急什麼?我們訊問完了,她自然要筆錄上簽字的。到時你把筆錄拿走不就得到她的簽名了?」
「李姐,那可不一樣!我要的是寧青姐給粉絲的簽名,筆錄上的簽名要不得。再說,筆錄是要存檔的,我怎麼敢拿走?」
小胡很認真地說,然後從坤包裡翻出一個小通訊錄本子,拿著那只做記錄的筆,一起很虔誠地遞給寧青,說:「寧青姐,麻煩您給我簽個名!」
寧青接過本子,一頁空白的紙上簽好名,遞還給小胡,說:「你好,麻煩你借手機給我用一下,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她見我現還沒回去,肯定急死了!」
小胡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就想遞給寧青,那個李姐卻一把將手機奪過去,不滿地對小胡說:「你怎麼這麼莽撞?她們現打架的案件還沒有定性,而且訊問還沒開始,怎麼能隨便讓她往外面打電話?她要打,也得先去請示一下黃所長!」
正這時,隔壁突然傳來冷笑天的一陣怒吼,跟著聽到「砰砰啪啪」的響聲,伴隨著一些人被擊打發出的慘叫聲。
李姐和小胡慌忙奔出去,來到隔壁的訊問室一看,只見黃所長帶幾個民警持槍對著緊捏拳頭站訊問室央的冷笑天。而那幾個聯防隊員已經全部趴倒地上。
這時候寧青也奔了出來,一見這麼多警察持槍對著冷笑天,臉色立時變得慘白,衝過去張開手臂攔到冷笑天前面,對黃所長他們說:「你們憑什麼拿槍指著他?我要找我的律師,我要控告你們!」
這時小胡把黃所長拉到一邊,悄悄告訴了他寧青的身份。
黃所長聽說這個女人是一個香港大明星,先是一驚,然後又鎮靜下來,冷冷地說:「管她是哪裡的什麼明星!這個小子街上鬥毆致人重傷,到所裡又暴力襲警,已經夠得上刑事拘留了!先把他銬起,明天就向法制辦報材料,把他送看守所去!」
幾個民警上去重把不再反抗的冷笑天銬起來。
寧青說:「我是香港居民,我有權利打電話給我的律師,要求他來處理這裡的事!」
黃所長想了想,對小胡說:「你把電話給她,要她打家屬來接她回去。她的律師是香港的,現不許打律師電話!」
小胡趕緊掏出電話遞給寧青,說:『寧青姐,你還是打你媽媽的電話來接你回去吧,找律師就沒必要了。」
寧青點點頭,接過電話,撥通她母親的號碼。當聽到話筒裡傳來她媽媽焦急的聲音時,她忍不住淚流滿面,哽咽著說:「媽,我和笑天被警察抓了。你快來救救笑天,警察說要把他送到看守所去!」
黃所長見她這樣說,對小胡怒喝一聲:「胡婕,拿回你的手機!寧女士,你如果再胡說八道,我們就連你一起關!」
醫院病房內,寧青的媽媽接到她的電話,急得眼淚長流,屋子裡轉了兩圈,忽然想起自己前日去拜會的那位老大姐,他的老公是一位國家元勳,應該有辦法救冷笑天和寧青出來,於是趕緊撥通了那位大姐的電話……
派出所內,寧青見冷笑天仍然被屈辱地銬另外一條鐵囚椅上,不由得心如刀絞,一邊流淚一邊不停地懇求黃所長把他放出來。
黃所長不為所動,吩咐幾個民警持槍看守著冷笑天,自己便走進所長辦公室,連夜趕寫關於冷笑天鬥毆傷人以及暴力襲警的材料。
凌晨點左右,黃所長把材料寫完,正準備開門到訊問室去看看冷笑天的情況,袋子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上面的號碼,是東城分局局長打來的。
他趕緊退回辦公室,按下接聽鍵,只聽局長裡面很嚴厲地問:「黃炎,你們晚上是不是抓了一個叫寧青的香港人?」
黃炎嚇了一跳,趕緊答道:「是的。她和一個叫冷笑天的男人與街上的小混混打架,把人打傷了。到了所裡後,那個冷笑天還暴力襲警,所以我們就把他們留置了。」
「你趕快放人。這事驚動高層了,電話是一級一級打下來的。我也是被市局張局長從被窩裡叫起來的。你自己趕快想一想:你們留置這兩個人是否有法律依據?程序是否到位?存不存徇私枉法行為?有沒有刑訊逼供?我可提醒你:這一男一女兩個人來頭不小,據說是一位國家元勳親自給張局長打的電話。你要是有一丁點空子被人抓住,就等著丟烏紗帽吧!」
說完這句話,分局局長便掛斷了電話。
黃所長辦公室呆立半響,臉上冷汗直冒,然後忽然猛醒過來,推開門跑到關押冷笑天的地方,氣急敗壞地對那幾個持槍守著冷笑天的民警說:「快把槍收起,把他的腳鐐和手銬打開,先將他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