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810醫院出來,冷笑天想起幾天沒去杜部長家了。雖然他的風濕病已經治療得差不多好了,但他們兩口子都患上了「真氣病」,恨不得冷笑天每天都能去他們家,給他們按摩按摩,灌注一點真氣。
按杜夫人的說法:這真氣就想興奮劑一樣,只要灌注一次,幾天之內都是神清氣爽,精神煥發,覺睡得安穩,飯吃得香甜。
所以,當冷笑天黃昏時候走進杜部長家裡時,杜夫人就好比撿到什麼稀世寶貝,高興得眉飛色舞,興奮得手舞足蹈。因為她知道:今天又可以享受一下冷笑天神奇真氣帶來的舒適和爽快的感覺了!
杜部長看到冷笑天,也很高興。因為他通過內部消息得知:白書記的力薦下,他很可能會幾個月後出任天南省的一把手。而他之所以能夠得到白書記的賞識和大力推薦,基本上是冷笑天的功勞。
所以,他現對冷笑天越來越親熱。一見他出現門口,立即迎上去,一邊拉著他的手往客廳裡面走,一邊爽朗地笑著說:「老弟,幾天沒到寒舍來了,是不是學業太忙了?我這毛病可還沒好利啊,還得麻煩你把它徹底根除。還有,說句不怕你見笑的話:我們兩口子現都對你的真氣有依賴性了,就跟吸毒上癮一樣,如果幾天沒有讓你按摩按摩,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哈哈哈!」
杜夫人旁邊笑著連連點頭,表示她老公所言非虛。
冷笑天也笑著說:「我都不知道我體內的真氣還有如此神奇的效果。不過,老首長和谷黎明導演都和我說過類似的感覺,說我的真氣能讓人產生舒適和愉悅的感覺,而且很能提神養氣,給他們輸一次真氣,幾天內都是精神抖擻,神清氣爽。看來,我可以嘗試去開一個按摩診所了。哈哈哈!」
接下來,冷笑天就開始給杜部長治療腿病,完了以後又給杜夫人按摩了一刻鐘。
吃晚飯時,冷笑天無意提起他們系裡的聯歡晚會。說到請不動校領導的事時,他憤憤不平地說:「如今的高校,也不再是清淨高雅的精神淨土了,也都沾染了銅臭和勢利!首都大學系原來是何等的熱鬧啊,那些參加高考的學生擠破腦袋也想進入這個系就讀。如今呢,大家又一窩蜂地去學經濟金融、財會土木、外語電腦等一出去就能賺錢的專業,系一下子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大冷門專業,就連我們系裡搞次聯歡活動,校領導都去湊熱門專業的熱鬧去了,每一個明確答覆來參加我們系的活動的。」
「哦?有這事?」
杜部長聽完冷笑天的牢騷後,有點驚奇地「哦」了一聲,手裡拿著筷子,沉吟片刻,說:「這樣吧,你們校領導不給你們系面子,我去。首都大學是白書記的母校,而且白書記就是系畢業的。你們搞國慶聯歡活動,我代表白書記去參加,給你們撐撐場面。」
冷笑天一聽杜部長主動提出去參加系裡的活動,不由大喜過望:杜部長是主抓教育的,首都大學所有的領導都是他的直接下屬。如果他能出席系的聯歡晚會,那可比請十個校領導都有面子得多!
回到學校後,冷笑天並沒有把杜部長和寧青要出席聯歡晚會的是告訴蔣學敏她們,只是跟她們說:到時會有很重要的神秘嘉賓出席,請她們通知系裡的教職員工準時出席晚會,到時一定會給他們一個意外的驚喜!
他的這個不著邊際的允諾,就連蔣學敏等晚會籌劃人員都半信半疑,所以她們的宣傳效果並不顯著。9月31日晚上7點,聯歡活動只差半個小時就要開始時,活動現場還只有稀稀落落的一兩百人。就連繫領導也覺得很沒面子,也遲遲沒有坐到前排的貴賓席上去。
冷笑天吃完晚飯後就請杜部長的司機開車到醫院,把戴著假髮和墨鏡的寧青偷偷接到表演現場的一間空房子休息。這間房子就舞台的後面,有一張小門連通到舞台上。寧青坐房間裡,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外面的聲音。
七點一刻左右,系的系領導總算拖拖拉拉地全部到齊了。只是,他們個個臉色都不是十分愉快,看上去全都無精打采,好像不是來參加聯歡,而是出席誰的葬禮!
冷笑天和蔣學敏一人拿著一個無線話筒站到台上,兩個人都裝出一臉的微笑,看著台下稀稀落落的學生和老師,還有一排排的空座椅。蔣學敏已經掩飾不住失望的神色,臉上的笑容僵硬得就像是擠牙膏一樣硬擠出來的。
七點半時,杜部長帶著秘書小蘇,準時來到了現場。
冷笑天趕緊走下舞台,帶著他們兩人來到前排的貴賓席。
冷笑天想去跟系主任介紹杜部長,讓杜部長坐間去。沒想到杜部長微笑著向他搖搖手,示意他別介紹。然後他就前排邊上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小蘇提著他的包,他身邊站著。
系裡的領導除了系主任曾經杜部長到學校考察時見過他一面外,其他的都不認識他。系主任也只是覺得杜部長有點眼熟,見他自己選個靠邊的座位坐下,以為只是一個曾經偶然見過一面的什麼同行,便也沒意,連個招呼也懶得打,便把頭扭過去,百無聊賴地聽著台上兩個主持人慷慨激昂的主持詞。
歡快而乏味的開場歌舞表演完以後,冷笑天一身白色西裝,手持話筒站到台上,用他特有的塑料普通話激情澎湃地說:「尊敬的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各位嘉賓:今天,我們很榮幸地請來了兩位尊貴的、神秘的嘉賓,來為我們的聯歡晚會增光添彩!首先,請允許我介紹我們今晚的第一位貴賓,他就是央宣教部的杜淵杜部長!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杜部長給我們作重要指示!」
台下的人聽到這段話,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都以為冷笑天開玩笑,所以除了台上的冷笑天意外,竟然沒有一個人鼓掌。
幾個系領導也以為他是故意製造噱頭,覺得這個噱頭有點過分,都惱怒地皺起了眉頭。
杜部長微笑著站起來,並不意有沒有掌聲,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台上,從冷笑天手接過話筒,很有風度地開始即興發言:「老師們,同學們!一年前,我曾到首都大學做過一次調研。那次調研活動,我充分感受到了首都大學廣大師生員工的熱情和活力。今天,我是應我的小朋友冷笑天同學的邀請而來的。我想再次來感受一下首都大學良好的氣氛、蓬勃的朝氣、團結的氛圍。但是,從現的情況來看,這次的聯歡晚會好像有點冷場,與我一年前的感受完全不同啊!我希望接下來的活動,大家都能活躍起來,開心起來,把這次晚會開得熱熱鬧鬧、紅紅火火!明天就是國慶節了,借這個機會,我向所有場的老師為教書育人而付出的辛勤勞動表示衷心的感謝,並向所有的老師和同學提前致以節日的問候!」
坐前排的系領導們如同身夢,暈暈乎乎地聽完杜部長這段領導口吻很足的致辭,又眼睜睜地看著他邁步走下台來,竟然又沒有一個人鼓掌。
直到杜部長走到他開始就坐的位置旁邊,準備坐下去時,系主任才猛醒過來:這個確實就是杜淵部長!他去年杜部長組織召開學校層幹部座談會時見到過他,只是沒想到這麼大的一個領導,會來出席系的一個小小的聯歡活動,因此他才一直沒有反應過來。
杜部長剛準備坐下去時,已經認出他來的系主任一個箭步從前排央蹦過來,一把拉住杜部長的手,一邊使勁搖晃,一邊激動地說:「杜部長,我真是瞎了眼了,這麼久了居然沒認出您來!不過,也怪這場地的燈光太暗,看什麼人都是朦朦朧朧的,認不真切!來來來,您快到間來坐。」
這時候系裡其他領導聽到系主任的話,全都吃驚得張口結舌,趕緊都畢恭畢敬地站起來,側著身子讓系主任半拉半拖地把白部長帶到間的位置坐下。
這時候,不知是誰帶頭,禮堂裡忽然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這掌聲經久不息,杜部長只好一次次站起身子,不停地向鼓掌的人揮手致謝。
系主任當著杜部長的面掏出手機,撥通學校一把手蘇書記的電話,用激動、顫抖的聲音向他匯報:「蘇書記嗎?我是系段強……向您匯報一個重大喜訊:宣教部杜淵杜部長親臨我們系的聯歡晚會現場,剛才已經給我們做了重要指示……對對……千真萬確,杜部長他現就坐我的身邊。」
系主任這個電話一打,一下子驚動了正其他系參加聯歡晚會的所有的校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