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林家派來參軍的小子?」正當林暄望著那已經看不見身影的馬車憤恨咒罵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
轉身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滿臉虯髯的大漢,壯碩的身軀如熊一般充滿了力量。
林暄微微點了點頭,道:「是的!」
「好,那就跟我來吧!」大漢沒有過多的言辭,轉身向著轅門內走去。林暄趕忙跟了上去,緊緊隨著大漢的步伐。
這是一條寬廣的大道,路上是被踩實了的黃土,即便有一兩根堅毅的小草,也已平躺在路面不能動彈了。很顯然,這裡原先應是一片草地,是被人硬生生踩出來的一條路。大道兩旁則是一座座營帳,應該是給士兵休息用的。只是來這裡這麼長時間,卻很少見到有士兵出現,林暄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很久沒有大家族的子弟到這個地方了。」正好奇地四處張望的林暄,突然聽到前面那個大漢的囈語,不由一愣,不解道:「不會吧,每年應該都會有不少人加入軍隊才是呀?」
「嘿嘿,沒錯,的確有不少大家族子弟加入軍隊,可是我們這裡卻很少有人來。」大漢轉過頭,戲謔地看了林暄一眼便又恢復如常了。
林暄疑惑地盯著前面的背影,感覺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但至於是什麼卻是一腦袋漿糊。
「是不是很奇怪,你們家族只有你一個被分配到這裡?」見林暄沉默了,那大漢便又拋出了一個充滿誘惑性的話題。
說實話,林暄也是很疑惑這個問題。一開始,他以為是家族在排擠他,但後來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那麼大個家族也沒必要為他這個廢物而勞心傷神的。
「你知道其中的原因?」林暄終於抵擋不住心中的疑惑,脫口問道。
「嗯,很簡單,」大漢故意賣了個關子道,「軍隊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什麼樣的實力進什麼樣的軍隊。我們這個部隊招收的都是一些平民,他們底子薄,很多人都沒修煉過元力,大多都是來這裡才開始學習修煉的。可是大家族則不一樣,即便是那些被淘汰的人,也是有相當的實力基礎的,所以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大都會被分配到一些大的軍團任職。」
接著,大漢又轉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林暄,笑道:「當然了,也有萬年不遇的絕世活寶,實力跟那些平民沒什麼兩樣的就被分配到了我們這裡。我記得軍營裡有過記錄,最近的一個好像在三十年前,只有二級武能的實力。嘿嘿,不過他的記錄馬上就要被打破了。」
林暄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即便是分配到外門也一樣是要察看實力的。
不一會兒,那大漢便在一座營帳處停了下來,一伸手,指著那座營帳對林暄道:「從今往後,這裡便是你的住處。我是你的教官,雷暴。從明天起,你就要跟其他人一起進行訓練,不論你以前在家族中如何,在這裡,你和其他人一樣,只能聽從我的命令,沒有任何特殊,知道嗎?」
「是,教官!」面對雷暴突然改變的嚴肅面孔,林暄也異常肅穆地道。
雷暴滿意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見雷暴走後,林暄也轉身進了自己的營帳。
這是一頂能夠容納十人的帳篷,裡面設有十張床位,分別位於營帳中的兩側。每張床位上都鋪著整潔的被褥,即便已經有人佔用了,那麼在每天早上訓練之前都要將它恢復原樣。這就是軍人的紀律。
林暄隨便找了一張空著的床位,便躺了上去。從小到大,因為身體的原因,都沒有出過遠門的林暄,這次可是離家太遠了。不過他清楚,從今往後,那裡已經不屬於他,他的生活將重新開始,從這個地方開始。
日落黃昏,一群身著凌亂軍服的年輕人有說有笑地向營地走來,其中三五一群、勾肩搭背者甚多。這些都是剛剛訓練歸來的士兵,其中有來三、五年的老兵,也有才來兩、三月的新人,不過無論怎樣,還是顯出了一副友好的態度。也許是因為大家的出身都是平民,也許是幾個月的磨合所產生的友誼,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彼此之間的信賴。
雷暴看著這一群剛剛結束訓練歸來的戰士,雖然表面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但內心深處還是充滿了欣慰的。因為這些都是他親手教導的戰士,在他的眼裡,他們就相當於是他的孩子,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沒有孩子的情況下,他的這種感情更是轉移到了這批戰士的身上。
忽然,一陣嘈雜聲將雷暴的這種溫情打斷了。轉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群人圍成的一個小圈子,至於圈子中央發生了什麼事情,則是完全看不到了。
「喂,你過來!」雷暴叫住了一個剛想去湊熱鬧的士兵。
「是,教官!」那位士兵立刻小跑兩步,來到了雷暴面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作為這些士兵的教官,雷暴在他們心中還是充滿了敬畏感的。
「你去那邊看看發生了什麼,然後立即過來通知我!」雷暴指了指遠處那圍成的一圈,對著這個士兵道。
「是,教官!」士兵領命,立刻向那邊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就又返了回來,報告道:「報告教官,是牛二力在教訓一個新人,那個新人不服,兩人正準備要進行格鬥。」
「哦,新人?」雷暴兩顆眼珠子轉了轉,才想起今天剛來報到的林暄。
事實上,在軍營裡對於剛來的新人,老兵都會以各種理由來找麻煩的。如果新人坦然接受的話,那這種情況維持上一個月的時間,就會有所改觀。如果新人不服氣,敢於反抗的話,那就會招來老兵的打壓。
這麼做的原因其實還是為了軍隊的團結著想,畢竟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一支鐵的軍隊必定是一支令行禁止的隊伍。所以,教化軍隊中的刺頭軍人就是必須要進行的一項任務,而這項任務就落到了老兵的頭上。當然,執行這項任務的最佳時間就是新人剛來軍隊不久,否則,他在軍隊站穩腳以後就很麻煩了。
「好了,你去盯著點,讓二力稍微教訓一下就行了,千萬別下手太重了。」雷暴淡淡地吩咐了一聲,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那人自然是奉命去「湊熱鬧」了。
雖然林暄給雷暴的映像很不錯,但對於他大家族的背景,雷暴還是有些糾結。畢竟在雷暴的心裡,大家族出來的子弟通常都是驕橫跋扈的,來到軍營這個紀律嚴明的地方,簡直就是一坨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還是給他些教訓吧,雖然他不能修煉武能,這樣做也許有些欺負人,但是軍隊的原則絕不能被破壞!」雷暴在心裡不由地想道。
隨著雷暴腳步的漸行漸遠,林暄在軍隊的第一戰也逐漸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