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地一笑,討好地說道:「您好,司令員同志。我剛接到了斯拉文上尉的情報,向比留科夫師長匯報完後,正想給您打電話呢,沒想到您的電話先打過來了。」我這麼說是有技巧的,不是我不向您匯報,而是得到情報後,我不能違反規矩,要按照條令規定逐級上報,況且比留科夫和斯拉文之間是父子關係,於情於理,我都要先把這情報向他匯報。
好在崔可夫也沒有計較這些,而是關切地問:「奧夏寧娜,說說吧,情況怎麼樣,敵人的輜重營地拿下來了嗎?我軍的傷亡情況如何?」
我回答說:「請司令員放心,根據剛得到的情報,斯拉文上尉的連隊已經順利地奪取了敵人的營地,並成功地將二十車彈藥運回了我軍陣地。至於傷亡情況嘛,目前我還暫時沒有得到上尉關於這方面的報告。」
「沒有傷亡?!奧夏寧娜同志,這一點不會搞錯吧?要知道營地裡還有一百多敵人呢,就算我們的戰士再能打,小小的傷亡總是免不了的吧?」對於斯拉文上尉他們順利攻佔敵人的營地,崔可夫沒有絲毫的懷疑,偏偏卻對沒有傷亡這件事情感到難以置信,難道我軍去襲擊敵人,就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這才正常嗎?
雖然心裡對崔可夫的問題有些不滿,但表面上還得恭恭敬敬地解釋說:「司令員同志,是這樣的。斯拉文上尉按照我的部署,對敵人的營地進行偷襲。整個戰鬥過程中,我軍一槍未發,戰士們闖進帳篷,用匕首將睡夢中的敵人全幹掉了。在這種情況下,我軍沒有任何傷亡,也是完全可能的。」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等有新的消息時。再打電話通知我。」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看見盧金還握著話筒在打電話,估計正在向下面的幾個連隊下達命令。便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地問:「大尉同志,命令都傳達下去了嗎?」
盧金連忙摀住話筒,向我報告說:「報告團長。三連、四連已經趕到了卸車地點,卡車上的彈藥也差不多卸完了。三連和四連的連長請示,卸車完畢後,他們的任務是什麼?」
我盯著不遠處桌上的那張地圖,吩咐他說:「讓他們通過交通壕,把彈藥都轉移到第二道防線。轉移完畢後。清點一下彈藥,看都有些什麼東西。」
盧金又小聲地問:「清點完,又怎麼處理?」
我想了想,說:「暫時堆放在戰壕裡,等到二連回來後。再把彈藥發放下去。」說完,我便走回桌邊坐下。
盧金點點頭。隨即對著話筒說:「團長命令,你們兩個連在完成卸車任務後,把彈藥轉移到我團的第二道防線來。同時對所繳獲的彈藥進行清點,把清點的結果上報給團部,明白了嗎?」
他傳達完命令,放下電話,走到我的身邊,剛想說話,電話鈴又響了。我們低頭一看,原來是盧金才掛斷的那部電話機。盧金微微皺了皺眉頭,嘀咕一句:「不是才給你們下達了命令嗎?怎麼又打電話過來?」說完,他拿起電話,有點沒好氣地問道:「我是盧金大尉,你是哪裡?」
沒想到他聽了兩句後,連忙摀住了話筒,有些吃驚地對我說:「三連連長報告,師長同志到他們那裡去了。怎麼辦?」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我一下從凳子上蹦了起來:「你說什麼?師長到前沿去了?」
盧金使勁地點點頭,說:「是的。團長同志,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到前沿去見師長了。」我沒好氣地回答道,同時心說這比留科夫將軍也太著急了,斯拉文上尉的部隊還沒有回來,您跑前沿去做什麼,要是陣地附近潛伏有敵人的狙擊手,發現了您的話,還不把您當成狙擊目標來打?
看到盧金放下了電話,我衝他一擺頭,說:「走吧!大尉同志。」
掀開布簾,我頓時覺得眼前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我連忙閉上眼睛,站在原地不動。由於我突然地停住了腳步,跟在後面的盧金沒反應過來,猛地就撞了上來,把我撞了一個踉蹌。他連忙扶住我,關切地問:「團長同志,您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我沒事。就是剛從亮堂的屋裡出來,看不清外面的路。」就說話的這麼一會兒功夫,我估計眼睛已經適應了周圍的光線,才睜開眼睛抬腿繼續往前走。
而盧金越過我走到了前面,衝著待在塹壕裡的幾名戰士說:「戰士同志,你們幾個過來,跟我到二連的陣地去一趟。」那幾名戰士聽到他的命令,連忙挺直身體,把手裡拿著的步槍挎在肩上,小跑著過來跟在了我們的後面。
走出沒多遠,就看見三連、四連的戰士正一人扛著一個彈藥箱,沿著交通壕向我們走來。看到搬運彈藥的隊伍過來,我們連忙變成一路縱隊,貼著壕壁為他們讓路。
等搬運彈藥的隊伍過完後,我們才繼續趕到二連。當我們到達二連陣地後,盧金拉過一名戰士打聽,才知道二連長已經帶著他的兩個排和六連一起,搭乘卸空了彈藥的卡車前往輜重營地。而三連長、四連長正待在連指揮所裡陪趕到這裡的師長聊天呢。
走到連指揮所的門口,我看見門口有兩名站崗的哨兵,連忙低聲地問左邊一位:「戰士同志,師長同志在裡面嗎?」
那名戰士警惕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立正敬禮,說道:「您一定是奧夏寧娜團長吧?師長在裡面,您請進吧!」
我讓跟著來的警衛戰士留在原地,接著帶著盧金來到了指揮所的門外。我站在厚厚的布簾前,深吸一口氣後,大聲地喊道:「報告!」
很快,指揮所裡就傳出了一聲威嚴的聲音:「進來!」
我把簾子一掀,大步地走進了指揮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