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講院就已經不得了了,更何況在景國各院之首的悅習院講學。」一個進士輕歎。
「至少要大學士才能入悅習院講學,一個舉人在悅習院講課真是破天荒,一般來說,舉人能進悅習院聽課都是莫大的榮譽!」
「自從景國出了方鎮國,怪事奇事越來越多。」
方運無奈一笑,道:「相大人也真太瞧得起我,其實在普通的講院就夠,何必選最大的悅習院。」
「不用最大的講院,難道用那些小講院,難道你想讓其他人蹲在牆頭聽講嗎?」
方運想像那個場面,和其餘人一起笑起來。
方運向窗外看去,就見人群開始向外流動,凌雲樓門前的人越來越少。
酒樓掌櫃進來感謝,並送上一罈好酒。
眾多學子在天字號房中笑談,酒足飯飽後,方運當眾書寫《神策軍碑》,引得眾人連聲稱讚,一些精通書法之人甚至露出陶醉之色,在評鑒完後紛紛向方運請教。
有人問起方運七亭滿籌得到什麼,方運始終笑而不語。
吃飯的途中,遠在孔城的曾原傳書。
「方運,在妖界的大學士獵殺榜上,你昨日由第十一上升到第十,今天上升到第九。大學士獵殺榜十數年才變動一次,你倒好,一個月就上升了數次。」
「只要不到大學士獵殺榜第一,妖族就不會動手,不出意外,可以撐一段時日。」
「問題在於,照這個趨勢,妖界可能提前啟動月樹神罰。幸好妖族眾聖超過三成在各界遊蕩。亞聖僅剩一尊。若是妖界眾聖齊聚,發動傳說中的萬聖神罰,誰都救不了你。甚至可能毀滅你遺留在世間的一切,你的詩詞章甚至我們有關你的記憶都可能被抹除。」
方運看完傳書。不由自主皺起眉頭,在喧鬧的天字號房中繼續與曾原傳書交流。
「我已經與眾聖立下兩界大誓,在誓約的三年內他們若是對我動用月樹神罰,必然會被兩界大誓反噬,付出不小的代價。這種代價雖然可以承受,但對妖族的打擊很大,必須要做充分的準備,他們何以冒如此大的風險?」
「我從北聖閣得到消息。妖族唯一的那位亞聖似乎正準備離開妖界,一旦遠離妖界,兩界大誓的反噬對他會很弱。所以,一旦你過早進入大學士獵殺榜,那位妖族亞聖會聯合眾聖對你進行月樹神罰,他以亞聖之身硬抗兩界反噬,然後逃遠,足以把代價降到最低。」
方運回道:「如此說來,妖族對我提前動手的可能性更大。我現在毫無辦法,只能祈禱眾聖相助了。」
「這……一旦發動月樹神罰。我人族眾聖恐怕只能阻止一部分力量,必然有一部分力量會波及到你。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力量,也足以讓你灰飛煙滅。你現在進退兩難。若位不能勇猛精進,恐怕會被逆種或妖族殺死;若是進得太快,又要面臨月樹神罰。唉……」
「此事我也知曉。與其被那些逆種或普通妖族殺死,還不如死在月樹神罰之下。妖族一旦發動月樹神罰,再加上一尊亞聖離開,妖族勢力必然收縮,那兩界山等地會安穩許多,至少會換人族十年安穩,我死得其所。」
「車到山前必有路。眾聖一定會有辦法的。只是涉及到一界神罰,你已經無力做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進學。」
方運微笑著回復:「那我就努力一些,盡量在臨死前考中進士。至少在死後能青史留名。」
「不說這種喪氣話。對了,忘記祝賀你成為舉人凌煙閣第一子!你得了何等殘缺的心?」
「此事不談。」
「好吧,這是機密,或許是以後保命的手段,不能提前洩露。十國大比之事你可有準備?」
「略知一二,還不曾準備。」
「九月進士試,十月就是十國大比,各國學宮的十位上捨進士有資格參與。像你和顏域空這種在舉人時就入上捨的很少,只不過許多聖墟舉人通過彗星長廊,今年有多個舉人入了上捨。每年大比的名次確定第二年各國的舉人和進士數量,所以十國大比格外重要。」
「這些事我都知道,從明日開始,我恐怕就會準備十國大比,之後登龍台若是不開啟,便潛心讀書,一直到進士試。」
「今年的十國大比,景國有了你,排名會更高一些。那個計知白也是一時的人傑,若你們兩人合力,足以讓景國重振。不過聽說計知白是左相的門生,你可要小心。」
「他畢竟也是景國人,至少在十國大比的時候不會出事,這點你可以放心。」
過了好一會兒,方運不見曾原回復便與其他人說笑,不多時,曾原才回復:「我與家裡的人說過,一切有關你的消息盡快傳給我。我剛得到一個消息,與計知白有關的,真沒想到,雷家人竟然參與進來。」
「怎麼了?計知白與雷家勾結?」
「可以說勾結,但又拿不出證據。計知白已經發出傳書,說他被蠻族圍困死戰殺敵,但膽受損,所以請辭離開學宮,放棄上捨之位。」
方運看著傳書發愣。
一旁的喬居澤發現明明聊得很開心,方運卻面色不對,輕聲問:「方兄,怎麼了?」
房間裡靜了下來,所有人看著方運。
方運緩緩抬頭,道:「可能有一位上捨進士要退出學宮,誰可以查證?」
眾多學
子的面色齊變,馬上就要十國大比了,這可不是好消息。
「我問問。」喬居澤道。
隨後眾多學子發動人脈關係詢問。
不多時,一個進士大叫道:「計知白退出學宮!」
「什麼?他怎麼能退!若是沒有他,十國大比我景國堪憂啊!」
「計知白為何退出?計知白怎能退出!」
「我景國的希望已經寄托在他與方運身上,他怎能臨陣脫逃!」
「諸位稍安勿躁,我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計知白在外出之時遇到蠻族偷襲,最後拼盡一切才殺光蠻族,但為了救其餘官兵,他不惜反覆使用膽之力,導致膽宮都受損,需要靜養很久,可以繼續治理寧縣,但無法參與十國比。」
客房內靜悄悄的,隨後歎息聲四起。
只有少數人若有所思,偶爾看一眼方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