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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8章 孔子三功 文 / 永恆之火

    「此言有理。我等都知道,聖墟本身在古地中不重要,但其重在連通其他秘處。雖說今年謠傳因曲星動聖墟有變,可再大的變化也未必能讓我等相遇。」

    幾個舉人唉聲歎氣,多喝了幾杯。

    李繁銘看了一眼方運眼前的酒杯,道:「你為何一直不飲酒?」

    「等養好身體再喝。」方運微笑道。

    「也是。」

    方運始終坐在輪椅上,眾人依舊以為他傷勢未癒。

    不多時,牛山把方運叫到一邊,低聲道:「陛下,我讓牛河盯著荀燁,但在日落不久,荀燁突然用疾行詩離開,進入霧中,牛河沒追上,過了許久荀燁才回返。」

    方運道:「荀燁方才用人族語說過,他想去找尋我們,可惜實在太危險,就又回來了。」

    「原來如此,那就好。不過我始終看他不是好人,比血妖蠻都奸詐。」

    「我知道了。」方運道。

    「您繼續聊,我不打擾您了。」牛山離開,手裡始終摸著方運送他的含湖貝,一直捨不得放手。

    夜色深深,眾人陸續散去,方運叫住師棠。

    「師棠兄,我有一事相求。」方運道。

    「請講。」師棠客客氣氣道。

    「師家乃琴道大家,師家人不僅是琴道、樂道大師,為了更精於琴道,人人都是制琴師。不知師兄可帶了琴漆?」

    師棠吃驚地看著方運,問:「你是想讓我製成鳴雷石漆?我聽說你的寶琴不過是進士寶,若把鳴雷石漆塗在上面,是可讓戰曲的威力大增,可……會不會太浪費了?」

    方運道:「我這是四重古琴,比普通翰林寶都強大,可從舉人、進士一直用到翰林,前方危險重重。我一共有六塊鳴雷石,現在用掉一塊也不算浪費。」

    師棠點頭道:「說的也是,你非眾聖世家子弟,一路荊棘,聖道坎坷,這種時候不能省。我是師家人,自然會隨身攜帶制琴補琴的器具,我現在就製作鳴雷石漆,然後為你的寶琴上漆,可否把你的寶琴讓我一觀?」

    「請看。」方運說著把震膽琴從飲江貝裡拿出來。遞給師棠。

    師棠小心翼翼接過震膽,仔細一看,忍不住讚道:「好琴!琴體挺秀,岳山雄奇,應是嶺山施家之作。等我仔細一觀再調配琴漆。」

    「請。」方運禮貌地道。

    師棠翻開琴體,看到下面四截龍角,目瞪口呆,最後哭笑不得道:「若我所料不錯,這龍角就是那清江蛟王的吧?」

    「正是。」

    「真是奢侈的令人髮指!」師棠笑著仔仔細細看了許久。然後取出紙來寫寫畫畫,最後詢問了方運以後的琴道方向和一些問題,才拿出秤盤以及琴漆材料。

    不多時,師棠道:「龍吟高亢。其角粉和骨粉是琴漆佳物,可惜我此刻只有妖帥偽龍骨粉角粉,與鳴雷石調配就有些差了。那四截龍角墊若是磨去一些,會影響琴音。又不便取龍角粉。」

    「制琴師幫我截取龍角的時候,曾剩下一些龍角粉,你看看夠不夠。我這裡還有今日換來的蛟龍肋骨。你多磨一些,是對你的答謝。」方運說著把之前一點龍角粉和一截蛟龍肋骨遞過去。

    師棠仔細一看,喜道:「夠了,大事可成!」

    很快,師棠把二十多種粉、膏、液等各種狀態的原料倒入石臼中,混和後仔細研磨。

    師棠研磨得很細,比研墨都仔細。

    師棠面容清秀,舉止優,年近三十,乃是師家全力培養之人,若不是為了聖墟,早就考中進士,有一國狀元之才,曾琴殺千蠻,頗有威名。

    方運靜靜地等著。

    聖墟的夜色很美,月光照在遠處的白霧中,充滿神秘。

    不多時,師棠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何為禮樂?」

    方運眨了一下眼睛,緩緩道:「禮,本是指周朝貴族遵循的禮節,而樂,本是周朝的樂曲和舞蹈,禮樂合成,小為周朝貴族之禮儀,中為周朝之制度,大為天下之禮儀法度。」

    「何以見禮樂興?」

    「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事成、言順、名正,則可見禮樂興,禮樂,仁義之形。君君臣臣是禮樂興,國泰民安是禮樂興,酒足飯飽是禮樂興,朗朗書聲是禮樂興,將士一心是禮樂興,人間處處可見禮樂興。」

    師棠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舉人說出君君臣臣、國泰民安是禮樂大興不難,可後面說到人間處處,那就已經脫離了眾聖經典的牢籠,有了自己的見解,從「習聖人之言」接近「學以致用」。

    師棠點點頭,道:「童生秀才學聖言,舉人進士作章,翰林大學士安邦治國,大儒參悟聖道。你年紀尚小,位尚低,可以詩詞爭雄;待成進士翰林及大學士,則需為人族爭功,你亦不愁。但若成大儒,則就要重禮樂,明仁義,爭聖道,到那時,步步維艱。」

    「我有所準備。」方運平時一直在注重學習眾聖經典,不停閱讀奇書天地中的書籍來充實自己,為大儒以及更遠的道路做準備,甚至因為這些日子不斷努力和磨礪,隱約有了方向,但並不清晰。

    思想之爭和聖道爭鳴,連大學士也只是勉強觸摸,而童生、秀才、舉人、進士和翰林只能積累準備,為以後參與而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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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

    不說半聖爭鳴有多麼恐怖,單單數個大儒爭鳴外散的力量就足以夷平一州之地。

    大儒之語,微言大義,也有大力量大威能。

    大學士之下別說參與,甚至都沒有旁聽的資格和實力,要是方運現在與大儒隔空爭鳴,哪怕再正確,哪怕相隔萬里,也會被大儒強大的力量震死。

    自始至終,方運都很清楚,所以就算知道無數深刻見解和言論,都藏在心裡,詩詞散、琴棋書畫、各家百藝都可涉獵,但不成大學士,絕不去深談這世界最核心最本質的力量,更不能去爭鳴。

    一個無比嚴酷的「禮」衍生出的規矩、制度、法律就足以粉碎任何挑戰之人。

    師棠緩緩道:「你若再上幾步,必然會有人以『禮』來制衡你甚至打擊你。孔聖聽《韶》樂三個月不知肉味,而禮樂一體,你又通琴道,可以琴通《樂經》,再以樂入禮,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方運肅然起敬,這必然是師家的傳家之道,因為師家的祖先就是孔子的古琴老師,而禮樂一體,可以說是孔子的半禮之師,師家的傳家之道絲毫不弱於那些普通的半聖之家,畢竟「禮」是僅次於仁和義的聖道。

    方運拱手道:「謝師棠兄指點,我曾差一點誤入歧途,幸好早一步學習琴道,今日方知琴道之妙。」

    「聖道曲折,孔聖若不是對魯定公失望,放棄魯國相位,再周遊列國,如何封聖?」

    方運道:「當時世人無知,有人說孔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嘲諷孔子不能勞作、不懂最基本的常識,孔子不以為意,但竟然有人誤信那人正確,卻不知孔聖不僅早年困苦勞作,深知民間疾苦,成年後更是功績彪炳,無論在為政、外交還是軍事都有建樹,孔子三功人盡皆知。」

    「孔聖哪怕在封聖之前,也是一代人雄。」師棠無比敬仰。

    孔子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就曾負責魯國三大家族之一的季氏的賬務和畜牧,頗為有成效,後著名的「鬥雞之變」發生,季氏三家竟然攻擊魯國國君魯昭公,孔子憤然離開季氏之家離開魯國。

    後來孔子回魯國,先任一縣之長「中都宰」,政績卓著,僅僅一年就升任小司空,協助大司空負責魯國的土木,又過了一年,孔子由小司空直升大司寇,成為負責魯國司法的最高官員,因為功績彪炳,最後的實權甚至相當於一國之相,完全可以說是國家的第二號人物,此乃孔子的三功之政功。

    孔子因懂禮樂,在任大司寇的時候,負責主持齊國和魯國的兩國國君會盟,即外交事項,而齊強魯弱,在會盟的過程中,齊景公竟然妄圖讓士兵打著歌舞助興的旗號,攜帶刀槍突襲,要抓住魯定公為人質。

    孔子挺身而出,擋在魯定公身前,呵斥此舞不合禮樂,以一身正氣阻止士兵突襲,爭取了時間,逼得齊景公不得不召回士兵,後孔子又識破齊國的盟約,憑借外交手段為魯國收復失地,此次會盟盡顯孔子的大智大勇,乃是第二功。

    第三功則是著名的「墮三都」,也稱「毀三都」或「隳三都」,當時魯國三大家族的家臣掌握三股軍事力量,為非作歹,孔子獻策並討伐三家家臣,先順利毀了一都。

    之後另外兩個家臣起兵反叛,嚇得國君和其他大臣倉皇逃竄,而孔子卻鎮定如常指揮戰鬥,最後取得戰鬥的勝利,這是軍事之功。

    孔子雖有三功,卻因為魯定公中了美人計,荒廢了國務,孔子憤然離開,開始周遊列國。

    孔子從來就不是一個空想家,而是真正的實幹家,後為實現自己的理想而廣收弟子,最終萬世留名。

    所以真正瞭解孔子歷史的人,雖然知道孔子有瑕疵,但從不否定他的能力。

    方運來到聖元大陸後細讀孔子及更多先賢的經歷,越發明白先賢的不凡。

    不多時,鳴雷石漆研磨好,石臼內彷彿成為雷光世界,只是雷光無比溫順,雷鳴聲輕柔的像小狗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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