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奸臣當道
一出房門,那陳守成才反應過來,剛想大叫,卻有一名護衛低聲道:「樸大人讓您不要再胡說八道,我等只好得罪了!」說完將一塊汗巾硬塞在了陳守成口中。
陳守成還想掙扎,可他本是文官,如何是左右兩名護衛的對手,一名護衛照準陳守成後腦就是一掌,陳守成頓時昏了過去,任由兩名護衛將其帶回房中。
樸正楠等陳守成被帶離後,又道:「我等自知大明的難處,只是我王令我等若不能帶回大明援軍,便不准我等返朝,因此求周大人幫忙在京城尋一處宅院,也好讓我們靜待大人的好消息。」隨後一招手,幾名護衛捧過幾隻禮盒,樸正楠上前一一掀去上面的紅布,頓時斗室中一片珠光寶氣,一尺多高的碧玉佛像、拳頭大小的珍珠、鑲嵌各色寶石的金龍,就連見慣各色珍寶的周延儒也被這幾件寶物所驚。要知這些寶貝可是李朝幾百年所積攢的寶物中最為優秀的,本來是讓樸正楠獻與大明天子,以請求大明援兵的貢品,此時卻被樸正楠拿來取悅於周延儒。
樸正楠看到周延儒眼中流露出的渴望神色,心中暗喜,忙叫護衛將禮品呈到周延儒面前。周延儒看著這幾件寶貝眼睛都亮了幾分,尤其是當中的那件碧玉佛像,全身不見一絲雜色,綠得讓人心醉,再看佛像更是栩栩如生,眉目神態無一不精,實在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誰知剛一觸手,卻是一片涼意,讓人從心頭爽到全身,實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不過周延儒畢竟是身為大明首輔大臣,這等寶貝雖然罕見,卻也不足以讓周延儒忘乎所以,他知道樸正楠重禮之下必有所求,將手縮回,背於身後,談談的道:「樸大人這幾件東西倒也有趣……」
樸正楠一見周延儒感興趣,忙道:「這些東西若是放在我這兒,也是白白糟蹋了,還請大人不以這些東西粗陋,幫臣等保管一二!」
周延儒見這樸正楠如此會說話,點點頭道:「嗯,那好,我便幫你保管一段時間。不過樸大人遠來是客,我大明貴為天朝大國,當然不會怠慢了樸大人這等貴客。我在城南有處宅院,一直無人打理,樸大人若是不嫌棄便先委屈一陣子,等我大明平了匪患,再出兵援朝,必會還朝鮮一個公道。」
到此時,雙方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特別是樸正楠僅用了幾件寶物便換了周延儒的一座宅院,不說這宅院到底值多少錢,只要這宅院掛在周延儒名下,便是萬金難求。自己在這京城中也就可以立得住腳了。
待周延儒走後,樸正楠率領著十幾名護衛來到陳守成房中。此時陳守成竟被綁了手腳,口中塞了塊破布,哼哼呀呀的亂叫,一見樸正楠更是眼中冒火,折騰的更歡了。
樸正楠即已有心定居大明,不再管朝鮮死活,當然不會讓陳守成壞了自己的好事。若是陳守成將自己所做所為告於朝鮮王,別看朝鮮王正在逃難當中,可只要一封書信交於大明天子,自己就是有九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不過樸正楠念在陳守成畢竟與自己同族,同朝為官也有十幾年,一時還真不忍心將他處死,想要給他留條活路。一揮手令護衛將陳守成口中破布取出。未等樸正楠開口,陳守成卻已是破口大罵,指責樸正楠忘恩負義、背祖忘典、不忠不孝,若非四周護衛都是跟隨樸正楠多年,對他忠心不二,恐怕陳守成這一番話早將這些護衛拉到自己一邊。
樸正楠一直等陳守成罵累了,才歎口氣道:「守成兄,你之所言確是有理,可如今我朝鮮被遼東十幾萬大軍圍困,想求得大明援軍,誰知大明竟也是自身難保,眼看朝鮮便要落入敵手,我又能怎麼辦?難道真要回朝鮮受死嗎?」
「死又如何?國之不存、生有何歡?為國為民而死,死得其所!總好過你這等貪生怕死、苟活於世強上百倍!」
「陳兄此言差矣,若我朝鮮幾百萬人都如陳兄所想,那我朝鮮豈不是將亡國亡族?我也不過是想為我朝鮮留條血脈而已!」
陳守成與樸正楠相交多年,卻不知這樸正楠竟會無恥到這等地步,明明是他貪生怕死,竟還能找出種種借口,對這種人陳守成實在是羞與為伍,乾脆眼睛一閉,不再理樸正楠。
什麼,陳守成都是閉口不答,樸正楠見陳守成實在頑固,又怕他回國告密,最後只得令人將其處死,並報於大明,說陳守成病重而逝,可憐陳守成一心為國,最後卻不但不能為國殺敵,反而死於自己人手中,想來一縷亡魂也必是不甘。
而同時,祖大壽、吳三輔分從南北攻向平壤,一路上破城拔寨,朝鮮百姓、軍卒如陳守成這等忠君為國、寧死不屈的有之,如樸正楠般貪生怕死、賣國求榮的也決不佔少數。不過不管怎樣,在遼東的絕對實力下,任何人也不能阻攔遼東軍的前進步伐。
九月二十四日,祖大壽所率的一團、四團終於在平壤城下與吳三輔的三團順利會師,雙方除各地戰後留守的軍卒外,共有四萬多人,整整兩個團的兵力。而平壤城中卻集合了漢城以北各地的朝鮮敗軍、難民,僅正規軍便有近十萬,普通百姓更是多達五十餘萬,雙方人數相差十倍有餘,兵力也相差兩三倍。更可怕的是,此時逃入平壤城的,都是一心為國,誓死不降的朝鮮人。
祖大壽、王順及吳三輔都可算是久經殺場,初到平壤城下便作了一次試探性攻擊,誰料平壤城中的軍民個個視死如歸,火炮雖然將平壤城牆轟塌了十幾米,可城中百姓卻硬是冒著火炮,用浸滿了鮮血的石塊將城牆重新壘起,使想要乘機攻城的遼東軍無功而反,還損失了幾百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