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神機大營(二)
跟在朱尋采身後的正是神機營的其餘兩名副將,一名叫連濤,一名叫李肖。在朱尋采為三桂介紹兩人時,兩人只是微微拱手,也不說話,如果說這兩人的態度有些不對的話,那後面介紹到三桂所率左掖軍的副參將及三司都司官時,三桂只能用驚詫來形容。
這四人竟對三桂置若往聞,冷哼幾聲,也不答話。搞得現場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三桂卻不知自己何時曾得罪過這幾人,可自己剛到這神機營也不好發火,只能以後再慢慢調教這幾人。好在朱尋采也發現了其中不對,忙在一邊哈哈一笑,道:「好了,大家進營再敘。」說著將三桂拉在自己身邊,一同進了帥營。
眾人落坐後,朱尋采對三桂一笑道:「大家對吳將軍可是久仰大名,特別是將軍在關外所做所為可是佩服的緊啊,如今一見,才知所言不虛,日後咱們可就是同殿為臣,共掌這神機營,還要吳將軍多多盡力才是。」
三桂連道:「不敢當,都是部下用命,末將才能僥倖取得幾場勝利……」
沒等三桂說下去,就聽第二副將李肖在一邊插言道:「沒想到吳將軍還如此有自知之明,不過是因為生了個皮囊罷了……」
「李將軍!」朱尋采一聲斷喝,將李肖的話打斷,不過在坐之人卻也都明白了,李肖是根本沒看得起吳三桂,言中之意,是說他不過是仗著父輩餘蔭,部下用命才換回他如今的地位。
未等三桂開口,站在三桂身後的吳陽卻沉默不下去了,主辱臣死,三桂在他心中可以說是至高無尚,若是沒有三桂,如何能有他們這些孤兒的今天。「老賊,竟敢如此辱沒我家少爺,若是不服來與你家大爺大戰一番,不敢來的便是師娘教出來的孬種!」
李肖聽了此話,當然也是氣憤異常,做了幾十年將軍,今天竟被一黃口小兒罵做老賊,若按軍律,吳陽這叫以下犯上,僅憑這一條便夠將這吳陽殺上幾遍。可李肖畢竟是軍人出身,對人指名道姓的挑戰,當然不屑於靠那些軍律來懲治吳陽,而且此時正是怒火中燒,便不計後果,剛想開口答戰,身邊卻有人接道:「就憑你還不夠格挑戰我家大人,我來陪你一戰。」
李肖一看說話之人,正是自己親兵隊副隊長韓子雄。一想這吳陽不過是吳三桂手下一名親兵,若是自己親自應戰,不論勝負都是不妥,有韓子雄應戰卻正是恰如其份,而且他對韓子雄的本事也甚為瞭解,看吳陽不過十**歲的樣子,就算打娘胎裡便開始練武又能有幾分本事,料他不會是韓子雄的對手,能將吳三桂氣焰打下去,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朱尋采坐在座上卻不開口,任由下面人亂成一團。事到如今三桂也只好答應。自己初到這神機營便處處受到打壓,若不能就此立威,日後這些人還指不定會如何對待自己。
本以為兩人只是切磋武藝而已,未曾想那韓子雄竟又提出,軍中較技,刀槍無眼,若不立下生死狀,本事發揮不出來。三桂本來還想勸阻韓子雄,切磋為主,不要傷了和氣,不料那李肖卻贊成道:「不錯,大家都是軍人,學得便是一招制敵之術,若是還要有所顧忌,那十成本事便好揮不出五成,較技還有何意義。」
三桂只好望向朱尋采,希望他能有所表示,制止這場生死決鬥,可朱尋采卻同樣點頭稱是,這下三桂也只好著答應下來。見兩人終還是簽了那生死狀,只好陣陣苦笑,不過他還想留有餘地,將吳陽叫到一邊,囑咐道:「吳陽,此戰定要勝得乾淨利落,若是可以不傷那韓子雄性命,使手下留些情份,也好日後相見。不過若是他真有些本事,對你有所威脅,便不要有任何顧忌,咱們自己的性命才是頭等大事,可記下了?」
吳陽雖然魯莽,可這些年在冰凌山莊中不光是學了一身武藝,對各種計謀有學了不少,只是性格使然,加上年輕氣盛,才會如此沉不住氣,不過此時他也知道自己又給少爺惹了是非,雖然心中已經有些悔意,可要是再遇到這種事,他怕是還要如此做。當他聽到三桂最後的話時,對三桂卻更加死心踏地。「少爺,您放心,吳陽決不會給咱旋風狼騎丟臉。」
說完轉身走出大營,準備與韓子雄決一死戰。
堂中眾人也隨之出了大廳,來到校場之上,觀看這場生死決鬥。那邊韓子雄早已準備妥當,一身銀白色盔甲,手持紅纓長槍,跨下騎了匹雪白戰馬,站在那裡好不英武。再看吳陽,卻還是來時那套棉衣棉褲,頭戴獸皮帽,手中握著五尺騎刀,騎著一匹黑白相間的花馬,怎麼看怎麼像是鄉下來的土匪。
在坐這些人,除了三桂及其親衛,再無一人看好吳陽。
即是生死決鬥,也不需裁判,為顯公平,便由朱尋采發令,宣佈決鬥開始。話音剛落,只見場中兩人卻是嚴陣以待,注視著對方,生怕給對方留下什麼可乘之機。特別是吳陽,此時氣勢大漲,與剛才判若兩人,如同一尊下凡金剛一般,怒視著韓子雄。
直到此刻眾人才真正見識到了這旋風狼騎強大實力的冰山一角,都為吳陽身上散發出的殺氣暗暗心驚,暗歎:這才是真正的戰場殺神,與自己部下卻不可同日而語。
吳陽、韓子難怒目相視,座下兩匹戰馬卻原地挪著小步,只等主人一聲號令,便會衝向前方。
對峙片刻,吳陽突然大喝道:「旋風狼騎……」
三桂及其餘親衛聽到此言,根本不用思考,接道:「有我無敵……」話音未落,再看吳陽,一身殺氣已經達到頂峰,大喝了一聲:「殺!!!」說完已驅馬衝向了韓子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