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雨傾盆,村莊之中,家家戶戶都是大門緊閉,在家不出——/華神光全身真氣激盪,丹田之中一股真氣升至胸中,然後大聲吼了出去:「各位鄉親,上游南北河洪峰將至,要活命者,速速撤離!」
華神光的聲音在村中迴盪,立即就有許多百姓打開屋門出來張望,華神光再度大吼一聲,隨即躲藏在大樹身後,片刻之後,看百姓們有相信的,開始收拾貴重東西逃離,他才稍微放心,沿河而下,往下游而去。
百姓之中,只要有帶頭的,那後面的就會陸續逃跑,華神光自認為,已經盡到自己的努力。在南北河由北向南轉向的這個大彎一帶,華神光見到村莊就給以警示,直到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望著漸暗的天空,身處冰冷的大雨之中,華神光自言自語的說道:「沒想到一天時間已經過去,如果我沒有計算錯的話,明天凌晨,洪峰就會到達建平縣,照這洪峰的力度與強度,到時風國的大營,會被連根撥起,那個時候,也正是風國大軍半夢半醒的時候,沒有什麼預警,他們會死傷慘重。」
的確,由於整座山的崩裂,已經完全超出了華神光以前的預計,他本來想為高山湖泊多打開一個缺口就行了,結果這個缺口太大了點。這樣一來,南北河沿岸的土地,都會被洪水淹沒,他派出去修補河堤,圍堵河水的士兵,所作的工作也完全失效,變得沒有了用處,沿河的百姓,也不知道有多少死傷,在如此洪峰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華神光一道「光明甘露」打到自己身上,消除一些一天的疲累,然後找了一處自認為安全的高地,在一塊石頭中間挖了一個洞,然後鑽了進去,準備在此休息一晚。
剛進去,換了一身干的衣服,華神光就聽到了遠處隱隱約約的巨大轟鳴,那轟鳴如萬馬奔騰,震動大地,震撼心靈。
「洪峰來了麼?」華神光再次確認自己所處的地方絕對安全後,便透過洞口,遠遠的望著遠處的南北河。
聲音越來越大,由遠及近,大地都震動了起來。華神光看到,一道有近二十米高的浪頭,由遠處奔襲過來,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捲入其中。由於華神光所處的位置是河彎的內側,所以能清楚的看到浪頭拍打對面河岸的情形。在一聲轟響中,原本離水十多米高的河堤,抵擋不住浪頭的威力,全部垮塌。洶湧的洪水在此宣洩,衝入了遠處的村莊農田。
這分出去的一部份洪水,對整個南北河來說,不足千分之一,浪頭繼續前進,挾帶無窮的威力,似乎不把河堤全部損毀誓不罷休。
華神光眼睛透亮,在黑暗中看到這了壯觀的景象,心中感慨萬千,如此威力的洪水,直接一個浪頭就把無比堅固的河堤掀翻,可想而知,在它經過的地方,還會有多少決堤和災難。
第一波浪頭過去,南北河的水位就升高了近十五米,這樣的上升幅度,在河下游的幾米高的河堤根本就不管用了。關鍵是,河水還在繼續上漲,在兩個時辰過後,華神光再看時,發現原本的河堤根本已不復存在,完全被淹在水的下面,舉目遠望,儘是澤國。
當第二天天色剛亮的時候,華神光從神光玉空間中取出一隻木筏,隨南北河水飄流而下。由於此時前面幾波洪峰已經過去,水位趨於平衡,所以他才敢在水面漂流。儘管如此,在主河道上,還有有許多一人高的大浪起伏。不過華神光早已經脫離的主河道,他駕著木筏,從被淹沒的河沿岸往下走。
水,無窮無盡的水!一路上,華神光看到許多房屋只剩下一個房頂,許多大樹只露出一點樹冠,偶爾還能看到家畜、人的屍體飄浮在水面,隨波逐流而下。
冰冷的雨點拍打在華神光的身上,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暗道這一次玩大了!
快到中午之時,華神光已經到了建平縣以北幾十里處,此地已經是人口密集的區域,也處於南北河的下游,但他的木筏沒有絲毫阻礙,地面上的水位只是略微降低了兩三米。他估計,僅是地面上的水,在這裡就有七八米深,也就是說,洪水的水位,早已高於南北河河堤七八米或是更多,可想而知,這場洪水有多恐怖。
原本人煙密集的村莊、集市,現在變成了水的世界,村莊中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在這樣的情形下,華神光心中都生出一種涼意,他感覺到了死亡過後的荒涼,一切繁華,都被洪水帶走。
突然,一陣求救的聲音隱約傳來,華神光循聲而去,就看到了三個奄奄一息的男子,正抓住一棵大樹的樹枝,半身浸泡在水裡。看到華神光到來,三人喜出望外,打起了最後的精神,大聲的叫了出來。
見到華神光慢慢向他們靠近,三人都揮起了手,竭力的呼救著。華神光靠近之後,什麼也沒有說,將木筏留下,他就踏水而去,留下三人目瞪口呆的站在木筏之上,直呼自己遇到了高人。
遠處,華神光從神光玉空間中再取出一隻木筏,往建平縣城方向而去。不久之後,視線裡就出現了建平縣的輪廓,華神光不禁感歎,這個他曾經來過的地方,如今已是滄海桑田。雖然這個詞誇張了點,但此時的建平縣,城門緊閉,洪水淹了半個城牆,在城樓之上,還能看到擠滿的躲避洪水的人,隱約聽到哭喊之聲混合在雨聲之中,想來縣城裡也是被淹得無處容身了吧。
「建平縣如此,那敵軍大營呢?」華神光心中漸漸篤定,敵軍必定死傷慘重,他掉轉方向,繞過縣城,向縣城東南方向而去,那裡,正是敵軍大營所在的地方。
穿過了一條主河道,再往前二十多里,估摸著就到了曾淮南的大營處,但是在這個曾經是營寨連綿,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地方,此時卻只有洪水,什麼營寨、大軍、旌旗、戰鼓等等的,全部都不存在了。
透過水底,華神光能隱約的看到,一些木樁以及沉重的器物存在,還有不時出現的一把把大刀、長劍等等,散落在水底,偶爾能見到人的頭盔之類的較重物體。
華神光心裡迷惘震驚了,他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百萬大軍的營地,真的就這樣消失了?儘管心裡面曾這樣想過,但是真正來到現場,看到情況,那種震驚之情還是湧上心頭。他怔怔的看著這曾經駐紮百萬大軍的地方,心頭模擬著洪水到來的情況。
就在此地,半天之前,天欲亮時。
大雨之中,幾個士兵在黑暗中急速的穿梭,由於雨大路滑,他們不知摔了多少跤,終於回到了營地,他們沒有先去面見曾淮南,而直接在大營中央的大鼓面前,用力的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