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故鄉
當梅狄斯帶著雪兒走入傳送陣後,那光芒流轉的傳送陣緩緩暗淡,隨後巨大的傳送陣也慢慢沉入地面,再也不見蹤影。
帝都青樓。
為協調即將開始的戰爭,在帝都中忙碌了幾天的塔爾剛剛進入自己的房間,拇指就匆匆而來,向塔爾匯報道,「老闆,在你房間中的那人竟然未死,我遵照少主的吩咐將他扔到了帝都之外。」
剛剛坐下的塔爾心中一跳,肥胖的身軀「呼哧」一聲從椅子上站起。拇指不知道,但塔爾可非常清楚希隆的身份,那可是一個帝國的皇子,「怎麼可能!我離開的時候他似乎已經斷氣了。」
塔爾的神態令拇指也緊張起來,他在猶豫中,從懷中掏出一枚不大的碧綠玉珮戰戰兢兢的向塔爾道,「老闆,是這個玉珮掉住了他的命。」
塔爾冷冷看了拇指一眼,接過玉珮把玩了幾下,「它很值錢?」
拇指額頭浮現出幾滴冷汗,喃喃道,「這是少有凝玉,具有穩定心脈和精神的作用。」
「拇指,看在你跟隨我多年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追究了。你知道少主的脾氣……」
想到司空浩玄的手段,拇指跪於塔爾面前不停的磕頭,「謝老闆饒命……」
「你還從他身上搜取了什麼東西?」
拇指抬起頭,雙手亂搖,「沒,老闆,其餘的東西我都沒拿,只是這枚玉珮太過稀少,我才起了貪心。」
「哦?那他身上還有些什麼?」
拇指抬手擦去已經流到臉上的冷汗道,「還有一大袋紫晶幣,他手指上的空間指環我也沒動,還有……」
塔爾笑了笑,打斷拇指的話,「他還挺富有嘛,你不會將他扔到城外就讓他離開青樓視線吧?」
「沒有,老闆,我知道他是個重要的人,所以怎麼敢讓他離開青樓的視線。」
塔爾將手中的玉珮扔給拇指,道,「撒克帝國的尼利住在帝都百花樓,你去讓人示意他,告訴他帝都外有只肥羊……記得,事後你要親自驗屍,把屍體叫人送到撒克帝都附近掩埋。事情辦好,玉珮就是你的了。」
「多謝老闆,我這就去。」
看著拇指離開後,塔爾心中「嘿嘿」一笑,「一個撒克的傭兵混混,能夠有幸殺一名皇子,算不算他的造化?」
索米娜亞,部落界灰濛濛的空間和空氣中流動的刺鼻硫磺味,並未因為死營戰士的到來而改變。有些沉悶的空間,也未給站立於枯木林間的死營戰士帶來絲毫壓力,反而因死營戰士而凝結的空氣,令隱藏在四周的黑侏儒們心中忐忑。
無數矮小的身影頻繁的出現於佈置有傳送陣的石屋四周,雖然他們感覺到了危險,但他們依舊無法按乃心中的好奇,偷偷於枯樹林間打量著從石屋中不斷走出的戰士。
一名名如鐵柱般凝立於石屋外的死營戰士,眼神如往常一般空洞,沒有一絲感情。四周明顯不同於大陸的環境也未令他們的眼神出現一絲變化,似乎天下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令死營戰士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距離石屋不遠的地方,塔黑向身邊神情激動的塔克爾斯道,「爺爺,他們怎麼會從石屋中出來?這些戰士給人的感覺好奇怪,令人心中冷冷的。」
雖然塔克爾斯盡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緒,但他的聲音依舊無法平靜,「傳送陣,一定是傳送陣,我明白了,那些人來自於外面。天啊,這被放逐千萬年的土地,竟然可以與外面相連。」
塔黑顯然無法明白塔克爾斯顛三倒四的話語,她不滿的撞了撞塔克爾斯那粗壯的手臂,「爺爺……」
略微回神的塔克爾斯摸了摸塔黑的頭,「塔黑,也許,也許我們塔勒爾一族有機會看到真正的天空了。」
看著即將暴走的塔黑,塔克爾斯指著遠處的死營戰士,笑了笑,「他們和我們的戰士不一樣,當然會有些奇怪。如果爺爺沒有猜錯,他們是人類的軍人,而不是單純的戰士。」
「軍人?他們不是戰士嗎?」
「塔黑,我們的戰士除了保衛部族,還要勞作,所以他們只能叫戰士。而你看到的這些人,他們除了征戰就是訓練然後再征戰,如此循環。他們是真正的職業軍人,是真正的殺戮機器。看看他們那雙雙空洞的眼神,相信在人類中他們的數量也不會很多。」
塔克爾斯的話令塔黑心中的那絲寒意迅速蔓延於全身,她那矮小的身體不由打了個冷戰,「外來人、傳送陣……」塔黑似乎明白了爺爺剛才所說的話,她轉身向林中跑去,「爺爺,我去問問那個該死的胖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塔克爾斯苦笑著看著孫女跑入樹林,片刻後他將眼光重新投向依舊從石屋中陸續走出的死營戰士身上。臉上再次浮現出難以自己的興奮,他心中喃喃的道,「藍色的天空……塔勒爾族的祖先啊,請你們保佑我能夠將族人們,重新帶回那個傳說中的美麗大陸,離開這放逐之地吧。」
就在塔克爾斯心中祈禱之時,坐在石屋旁邊的芙麗雅,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傳入景晨耳中,「他們越來越強了,眼神中根本沒有人類該有的情緒,冷靜的讓人寒顫。」
景晨看著列隊於石屋前的一個個死營戰士,有些興奮的「嘿嘿」笑道,「這些該死的囚徒,在我撒克和你們斯特羅造了無邊的殺孽,沒有道理讓這小小的部落界例外。」
景晨幸災樂禍的笑聲未落,第一隊十字狂戰自石屋中走出。
芙麗雅皺了皺眉頭,「浩玄要帶多少人過來?真要組成大軍嗎?狂戰士一族中的精英十字狂戰在這部落界,恐怕還無法橫行吧?!」
「芙麗雅,你太不瞭解那瘋子了,他怎麼捨得放棄這麼好的練兵機會?我敢肯定,他的手下十字狂戰一定是最接近死營實力的軍隊。看著吧,等從部落界出去,這些十字狂戰很有可能成為死營第二。」
芙麗雅起身,神情嚴肅的看著滿不在乎的景晨,冷聲道,「景晨,我想我們必須要和浩玄談談。我們也需要調動自己的人進來,否則無法在混亂的戰爭中保障我們的利益。」
景晨搖了搖頭,苦笑道,「你想那瘋子會同意嗎?那瘋子會放棄如今的大好形勢?芙麗雅,在我們沒有對那瘋子的實質威脅力量前,還是少提這些要求,他不會讓我們和大陸發生聯繫的。」
芙麗雅剛想說話,景晨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沒用。那瘋子現在佈置的傳送陣經過了質的改變,我根本無法明白,更無法控制。」
芙麗雅歎息了一聲,看著那些東張西望,臉上明顯有著驚異之色的十字狂戰,喃喃自語,「也許,僅僅憑借這些力量,浩玄還無法控制有著十五個遠古種族的部落界。」
景晨搖頭,笑了笑,「你心裡清楚,那瘋子有這個能力。他只需挑起這些種族間的矛盾,以死營為主,十字狂戰為輔就足以得到他想得到的利益。」
景晨頓了頓繼續道,「好在我們的領域已經初步完成,已經有資格在即將產生的利益爭奪中分上一份了。我就不信,那個瘋子能夠獨自吃下,這種族繁多的部落界。」
景晨在話語間,那不斷幻化的妖異目光中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他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如今這對他非常不利的局勢。
就在眾多人轉動著各自的念頭時,一千餘死營戰士、二千餘十字狂戰已經於石屋前的空地集結完畢。司空浩玄麾下實力最強的兩支軍隊,似乎令整個枯木林中的空氣靜止,一縷縷濃重的血腥之氣,緩緩滲透於部落界的各個角落。
司空浩玄站在三千人的隊伍前,目光從眼神空洞的死營戰士和興奮之色濃重的十字狂戰身上掠過,心中微微一歎,「差距不小,但願不會傷亡慘重。」
紅髮飄揚的南星,一如往常一般靜靜的在司空浩玄身後閉目而立。
「報,死營第一大隊,一千零五十人集結完畢,請營長指示。」屠夫從隊列中跑到司空浩玄面前喝道。
「報,十字狂戰,兩千人整集結完畢。」蒙滿如同屠夫一般跑到司空浩玄身邊,一本正經的喝道。
「讓他們原地待命,你們跟我來。」說完司空浩玄向著遠處的塔克爾斯族長走去,枯木林中的一切清晰的呈現於司空浩玄的靈魂視覺中。
剛走幾步的司空浩玄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停下腳步向屠夫道,「去把希諾叫來。」
塔克爾斯看著走近的司空浩玄,他快步的上前,沒有絲毫猶豫,「撲通」一聲跪在了司空浩玄前面。
塔克爾斯的舉動令司空浩玄微微一愣,「你這是……?」
塔克爾斯重重的向司空浩玄磕了幾個響頭,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浩玄,我知道你們是外來人。只要你有辦法將我們部族帶出放逐之地,帶我們去見見那從未見過的故鄉,塔勒爾族將永遠是你的工匠。」
不知活了多久的塔克爾斯,開出了一個司空浩玄幾乎無法拒絕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