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白骨覆地
紅日於北辰和南星身邊第三次升起，持續兩個晝夜的精神糾纏和心神的高度凝聚令他們體力和精力都達到了極限。沒有選擇，更無法妥協。
劍，於晨曦中彈出，如同自然中劃過的一縷清風，凶器難道被心中的慈悲度化？拳，其上凌厲的殺氣如同一把殺伐百年的戰刀，將晨曦中的和諧撕的粉碎。
劍與拳的極限矛盾，空間的波動、視覺誤差，令五十米開外面目嚴肅的死營戰士心中剛剛生出它們速度緩慢的念頭，它們瞬間撞擊了。
靜，晶瑩四散。晨曦映射著漫天晶瑩，令山崖美的眩目。北辰手中的劍，在南星拳下化為粉塵，南星嘴角一縷刺目的血液流出，「不愧為不殺。」北辰清晰的體會到南星的意思。
北辰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不殺，意無殺，心也需無殺，任何爭鬥之心具為不殺的破綻。」他向著南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殺果然是殺。」鮮血自北辰的七竅滲出，他經脈具被南星的殺意摧毀。
司空浩玄看著被抬入營帳的南星、北辰，歎息了一聲，一個墨綠符印自他的指尖射入兩人眉心，「殊途同歸的兩個極限總會碰撞，我只能保住你們的靈魂，看看你們命是否該絕。」
司空浩玄從指環中取出一個裝有藍瑩瑩液體的瓶子，「『女神之淚』不知能否保住你們的**，祈禱你們的女神慈悲吧。」
給南星、北辰各自灌了兩口藍色的液體，司空浩玄才收回手中的瓶子，他的這一舉動，令在營帳角落的一堆蟲子，冒出了幾朵蟲花，如同有人在蟲子之下吹氣。
於白色長毛魔獸皮上坐下的司空浩玄笑了笑，「巴默，別心疼。雖然一滴就能夠起到效果，但已過千年，藥效也許會減弱不少。」
「巴隆，通知近衛。今日他們不需要參與訓練，明日隨我進溶洞。」司空浩玄的話傳出營帳。
「是，少主，我這就去。」巴隆應聲道。
次日清晨，司空浩玄指著依舊昏迷中的南星、北辰向恢復人形的巴默道：「看來他們的運氣不怎麼好，沒有起色也沒有惡化。你朋友的藥水經過千年，效力可能減弱了。」
巴默神情嚴肅，但聲音依舊恭敬，「主人，卡西爾做為九大煉金宗師之一，他的巔峰之作，我相信時光就是流失萬年，效力也不會減弱。南星、北辰的**早已康復，只是他們不願意醒來。」
司空浩玄走向帳門，「也許，他們在悟。」營帳外，五十名死營近衛靜靜的站著，赤裸的身軀令他們手臂上的印記更為醒目，二十五個黑色字符，二十五個白色印記。
巨大的溶洞如同野獸的陰森血口，向外透著一種莫名的威懾，令站於溶洞口的一行人心中忐忑。如不是浮於眾人頭頂，顯得異常深邃的水晶球，在吸收著沖天的怨念，一行人中沒有幾個能夠抵禦這種來自於屍骨的詛咒。
環繞於洞口一圈淡淡的紫色晶體，顯得那麼不自然，如同人工鑲嵌而非自然形成，司空浩玄指著晶體，「巴默，這晶體你是否認識？」
巴默盯著晶體看了一會，搖頭道：「主人，這晶體我從未見過。它和我們常見的紫晶不同，它顯得更加純淨，顏色也要淡的多，而且它似乎不蘊含紫晶特有的能量。」
司空浩玄將眼光轉向落天，落天上前幾步觀察了片刻，「營長，這不是魔晶，沒有元素波動，我不認識。」
拇指揉了揉眉心的司空浩玄，眼光從巴隆、藍米勒及五十名近衛身上掠過，放棄了向他們詢問，巴默和落天不知道的，他們估計也很難知道。
眾人在司空浩玄的帶領下，剛踏入溶洞，突然增加幾倍的怨念令他們頭頂的水晶球發出了一絲脆響。司空浩玄臉色一變，彈指間七枚墨綠字符瞬間射入水晶之內，字符在透明的水晶中旋轉著，神秘的巫文穩定了懸於空中的水晶，減輕著無數匯聚於水晶怨念的衝擊。「洞口的淡紫色晶體，對怨念有壓製作用。」司空浩玄心中肯定。
於溶洞中前行走不久後，眾人被眼前的情景驚呆。無數白森森的屍骨，交雜著鋪滿了各式凸起於地面的石筍間隙，一直向溶洞的深處延續著，不知道這些屍骸是否鋪到了溶洞盡頭。
巴隆縮了縮大腦袋，閃於藍米勒身後，悄聲道：「你看清楚這些該死的骨頭延續到哪裡嗎？」
藍米勒躲開一滴從溶洞頂端落下的水滴，瞪了巴隆一眼，「他們已經死了，我看不到盡頭，這個溶洞恐怕不小。」
藍米勒撞了一下發呆中的巴隆，跟上了司空浩玄繼續前行的步伐。「卡嚓」骨碎的清脆於空曠溶洞間迴盪，鋪於地上的第一具白骨，在司空浩玄腳下碎裂，看了看停下腳步的眾人，他笑了笑，「白骨而已，走過去。」
司空浩玄身後的巴隆、藍米勒、落天以及五十名近衛怎麼說在大陸也不是弱者。一兩具、百十具屍骸恐怕無法引起他們的恐懼。但如此龐大的白骨之路令他們感到腳下發軟，從密集白骨中踩過，這簡直是挑戰他們已經繃緊的神經。
看著在「卡嚓」聲中前行的司空浩玄，以及在他身邊顯得若無其事的巴默。一行人總算鼓起了勇氣，跟隨於他們之後。
如同行於枯材之中，卡嚓之聲不絕於耳，在戰場中、血漿內打滾已久的死營戰士，此時也不敢低頭看腳下的白骨，這種對屍骸的最大褻瀆，讓他們在心中打著冷顫。
隨著眾人的深入，龐大的洞口所提供的光線已經不足，落天聚集起一些火元素，形成一個浮動的火球為眾人照明。這段距離的行走，令眾人對無數白骨的畏懼心理大減，落天藉著火球的光芒，指著腳下，「營長，你看，從這裡開始屍骸似乎有所不同。」
司空浩玄點了點頭，看著溶洞頂部頻繁滴落的水珠，「這裡的屍骸似乎得到了什麼的滋潤，透著玉色。它們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石化了。」
巴默俯身觸摸了一下地下的白骨，隨後扯斷一截對著火球觀察了片刻，將手中有些透明的白骨遞於司空浩玄，「主人，這些屍骸確實已經石化。顯然從這裡開始，才是真正幾千年前留存下的屍骸。洞穴入口不遠的那些，估計只是後來誤入洞穴人的屍體。」
「走，都小心點。」司空浩玄向眾人吩咐後，繼續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