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雋比張少坤更慘,雖然有著石膚術的保護,但是他身上受的傷實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如同是蜘蛛網一般,被劍尖劃開的血肉向外翻捲著,異常恐怖。夏宇雋已經是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念頭,一劍擊出,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是否會露出破綻,完全是採取以傷換傷的同歸於盡的打法。他刺中張少坤一劍,自己的身上至少也要多出兩道傷口。
張少坤原本還有些顧忌,但是隨著自己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傷勢越來越重,最後也是打出了真火,竟然與夏宇雋一樣瘋狂的進攻進攻再進攻,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都深受重創,幾乎是靠著毅力才站穩身體沒有倒下去。因為他們知道,誰要是先倒下去了,就意味著失敗。
「你也不過是苟延殘喘,今天的勝利是屬於我的,你給我去死吧!」
夏宇雋暴喝一聲,雙腳在地面重重一頓,頓時整個身體再次飛起,大股大股的血霧從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之中噴灑而出,在他的身後留下了一道血色的痕跡。
於此同時,張少坤也挺身而起,手中長劍高舉著迎向了夏宇雋的身體。
「轟!」
簡簡單單的一招力劈華山,兩柄精鐵長劍驟然撞擊在一起,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一瞬間,兩人的身體驟然倒飛了回去,夏宇雋緊閉著雙眼,如同是昏厥了一般,身體在空中飛出去四五米遠才終於跌落在擂台上。而張少坤卻沒有那麼幸運了,在雙劍相撞的一瞬間,夏宇雋的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頓時便將他整個人都撞飛了出去,遠遠的飛出擂台之外,然後重重的跌落在了擂台下面。
夏宇雋體內突然爆發的力量,正是回春術最後一次發揮作用,剩餘的靈氣幾乎一下子爆發出來,張少坤自然是抵擋不住。
「我贏了!」
夏宇雋幾乎是強撐著睜開一隻眼睛,模糊的目光正好看到張少坤跌落到台下的一幕,頓時他便微笑著昏迷了過去。
「宇雋!」、「少坤!」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只聽得蓬蓬兩聲爆響,夏啟宏和張遠河兩人竟然都不約而同的破開爆響的窗戶飛了出來。
看著兒子身上那一道道可怖的傷口,夏啟宏立即便心疼的落淚,對著旁邊的工作人員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叫醫生來!」
說話的瞬間,立即便有早早等在一旁的醫生快步跑了過來。
張遠河也立即上前來到張少坤的身邊,看著兒子悲慘的摸樣,他不由得怒火中燒,大聲怒吼道:「夏啟宏你給我記著,這一次擂台賽就算你們夏家贏了,但是我兒子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定然不會繞過你們的!」
「同樣的話我也告訴你,如果宇雋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要你和你兒子為他陪葬!」
夏宇雋當然不甘示弱,如果夏宇雋今天真的死在擂台上,他就算是拼著張夏兩家徹底開戰也要將張遠河父子斬殺在這裡為兒子陪葬。
這時候,那名醫生已經檢查完夏宇雋的身體,臉色有些驚疑的站起身。
「我兒子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不等醫生開口,夏宇雋立即便忍不住開口問道。
「令郎只是流血過多、體內真氣耗盡而昏厥,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不過」
那醫生名叫毛沐甫,本身便是一名化勁之境武者,醫術學貫中西,在全國都是頂尖的,當年夏啟宏為了將他挖過來,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對於他的醫術,夏啟宏最是信任不過,既然他說夏宇雋沒有性命之憂,那便是肯定能夠活下來。但他後面吞吞吐吐的話,卻讓夏啟宏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什麼毛醫生你快說!」夏啟宏著急的拉著毛沐甫的肩膀說道。
「夏先生您不要著急,聽我說!」毛沐甫連忙解釋道:「令郎的身上共有大大小小傷口一百三十八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二次和三次傷害造成的傷口,按理來說,這種程度的傷勢他早就已經沒命了。但是我剛才在檢查他傷口的時候,卻發現他的體內有一股奇異的活性力量在不停地修復他的傷勢,這股活性力量十分的奇特,不似真氣也不似異能之力,與已知的能量都截然不同,我想懇求夏先生答應我研究一下令郎的身體,若是能夠從令郎的體內提取出這種活性因子,那肯定會成為整個醫術界開天闢地一般的革命性成果」
毛沐甫話說到一般的時候,夏啟宏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毛沐甫的醫術高超不假,但是就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他對醫術的癡迷已經達到了瘋狂的地步。他之所以修煉武功也只是向弄明白武功產生的原理,希望從醫術的角度來揭開真氣的秘密。如果真的將夏宇雋送給他研究,恐怕不到一天的時間夏宇雋就會被解剖切片研究了。夏啟宏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毛沐甫絕對會做出這種事情。
而且,聽到毛沐甫的話之後,夏啟宏立即就想到了謝言那匪夷所思的異能之力,夏宇雋體內的這種奇異的活性能量應該就是謝言的異能之力了。再聯想到今天夏宇雋身上出現的重重『怪事』,他的腦海中立即便模糊的猜測出了事情的真相。
迎著毛沐甫那熱切的眼神,夏啟宏不由得渾身一顫,立即將毛沐甫的身體推向了張遠河那邊,說道「既然宇雋已經沒事了,那你還是去看看另一個病人吧。」
說著,夏啟宏還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一具先天武者的身體進行研究嗎,那張少坤就是最好的材料,你還在這裡等什麼,還不快點過去!」
原本毛沐甫還有些不情不願,但是聽到夏啟宏最後一句話,頓時便眼前一亮,忙不迭的跑到了張少坤的身邊開始動手檢查起來。
張遠河也十分清楚毛沐甫的為人和醫術,自然不擔心毛沐甫會暗中做什麼手腳。
「哎呀!」
仔細檢查了一下,毛沐甫頓時就驚叫一聲,原本就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的張遠河差點沒有被嚇得昏厥過去。
「怎麼了,是不是少坤他」
張遠河已經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兩隻眼睛不由得就濕潤起來。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毛沐甫背對著他的時候,兩隻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張少坤的身體,那表情就好像是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大漢突然見到了一盤燒雞擺在自己面前,眼光幾乎都發綠了。
「令郎的身體雖然表面受到的創傷只有三十六道,看起來好像是因為流血過多而力竭昏迷。但是卻有一股奇異的力量一直盤踞在他的心口之中,如果不能將這一股力量驅除,恐怕令郎就再也無法甦醒,而且還會有性命之憂!」
毛沐甫絲毫不在乎張遠河那幾乎要發瘋的神情,又繼續危言聳聽的說道:「不過令郎如果交給我來治療,只要一周不,是十天的時間我就能夠將他體內的那股力量驅除,讓他清醒過來。而且我保證他的體內不會留下任何的後遺症,不會耽誤以後的修煉!」
略微一思考,張遠河神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犬子的性命叫交到毛醫生手中了!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我兒必須要回到我們張家進行治療,毛醫生要陪我一起返回張家!」
張遠河根本不可能完全信任毛沐甫,提出了一個看似無理的要求。不過現在毛沐甫一心想著研究一下先天武者的身體,哪裡還會在乎這些微枝末節,立即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看到張遠河當著自己的面挖牆腳,夏啟宏頓時怒不可赦,如果毛沐甫走了,夏宇雋身上的傷勢就危險了。不過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卻正好看到謝言的身影從包廂中緩緩走了出來,轉念一想,有謝言這個治療類異能高手在身邊,夏宇雋定然沒有性命之憂。想到這裡,他立即便默不作聲,當做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且如果讓毛沐甫繼續留下,恐怕會暗中對夏宇雋不利,如果讓他暗中將夏宇雋解剖研究了,那真的就是欲哭無淚了。
毛沐甫的醫術果然不是吹出來的,只見他拿出長短不一的銀針在張少坤身上紮了幾針,頓時張少坤的傷口便停止了流血。看著張少坤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張遠河頓時就長舒一口氣,兒子的命總算是保住了!
而此時,夏宇雋的身體也被醫護人員小心翼翼的抬到了擔架上,送往醫療室進行進一步的治療。
「哼,這一次擂台賽夏宇雋是靠著作弊才贏得了勝利,我倒要看看你們夏家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這裡舉辦擂台賽!夏啟宏你別以為贏得了今天的比賽就可以高枕無憂,我們來日方長,走著瞧吧!」
張遠河冷哼一聲,立即便輕輕抱起張少坤的身體,大步離開了。毛沐甫本來是跟在張遠河的身後,但是走到夏宇雋身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從口袋裡取出一支試管,然後在夏宇雋的傷口之中擠出了小半試管的鮮血。正當毛沐甫準備拿出手術刀在夏宇雋的傷口上切塊血肉組織進行研究的時候,終於還是抵擋不住夏啟宏那幾乎是可以殺人的目光,連忙收起試管和手術刀狼狽逃竄。
張遠河走後,夏啟宏立即走到謝言身邊,微微躬身說道:「勞煩謝賢侄出手了!」
「夏伯父放心吧,三天之後保證還給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
謝言淡淡一笑,今天夏宇雋的表現已經贏得了他的尊重,自然會全力救治他,說著,謝言立即跟在那幾名醫護人員身後來到了醫療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