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此後燕兒是死是活，與她流素再無一點關係。
看來，這個世界好人並不太多，是她目光短淺。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桑芷，起碼那個看似嬌弱純真的燕兒，不可能是桑芷。
月滿樓才進千月宮，下意識地便搜尋流素的身影。
不過一眼，他便找到那個女人。
她仍站在最偏僻的窗前，隔得遙遠，他仍知道，那個女人冷漠著俏臉。
想必此刻，她又在想著要怎麼離開他的皇宮吧？
這段日子他不再對她管制，流素依然沒有行動，她似知道他仍派人在暗中盯梢，是以才如此規矩。
站了片刻，流素終於發現他的存在，輕靈地往他走來，行禮道：「奴婢扣見皇上。」
月滿樓自然冷卻了表情，淡聲道：「如你所願，朕封燕兒為婕妤，讓她飛上枝頭，你可有話要說？！」
「恭喜皇上，奴婢無話可說！」流素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恭敬地回道。
月滿樓握緊了雙拳，恨不能將這個女人平靜的臉龐撕碎，看她還怎麼雲淡風清地活得自在。
一聲輕哼，月滿樓終是忍住怒火，掉頭去往書房。
流素不慌不忙地跟上，感覺月滿樓在隱忍著怒氣。
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一切按照他的計劃在走，後宮的所有美人都屬於他，他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若月滿樓能夠放她自由，那該多好？
人不能太貪心，月滿樓卻貪心過頭，只想全天下的女人都臣服在他的龍袍之下，包括她流素。
日子又平靜地過了幾日，後宮並沒有如往日那般熱鬧，讓流素有些納悶。
這日流素站在書房打瞌睡，見月滿樓將注意力集中在國事上，便悄悄退出了書房。
待走到書房門口，流素回頭看向月滿樓。只見月滿樓正專注地處理公事，甚至沒有抬眼皮的跡象。
流素這才滿意地走出書房，逕自走出了千月宮。
她隨意走在寬敞明淨宮道之上，迎面匆匆而來一個宮女。這個宮女，其貌不揚，五官平整，表情呆滯，多看一眼還是記不住。
不過，有點眼熟，似在哪裡見過。
流素多看了幾眼，正欲擦身而過，「奴婢彩雲見過娘娘，娘娘吉祥！」宮女卻恭敬地對她行禮，正是方湘兒的貼身宮女彩雲。
「你是哪個宮殿的宮女，主子是哪位？」
流素打量一番彩雲，又補充，「我不是什麼娘娘，只是丫鬟。」
不料流素會強調自己丫鬟的身份，彩雲抬頭多看一眼流素。
宮中傳言，流素是月滿樓放不下的一個女人。
她不瞭解月滿樓，遠遠曾看過幾回，是一個優秀的男子。臉上雖帶著笑容，那漠然的眼神卻騙不了人。花心，風流的帝王，想必，無情才是那個男子的本性吧？
若那個無情的男子心中還能裝下一個女人，毫無疑問，這個女人很特別。
乍一看眼前的流素，並無令人驚艷的美貌，倒是很耐看。
不似後宮妃嬪看下人時的刻薄姿態，也看不出其驕縱氣息。
似乎，是一個好女人，跟「毒手仙子」這個稱呼劃不上等號。
流素也在打量彩雲，而上突然湊近彩雲的跟前，往她的面門襲去。
彩雲不料流素有此一著，怔住。
待她反應過來，下意識便要格開流素的手……
不料流素詭異一笑，突然再縮回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道：「彩雲，你果然是一個特別的宮女。」
這話，有深意。
彩雲眸中閃過精光，一閃即逝，回道：「能令皇上念念不忘，娘娘果然是一個特別的女人。」
想必流素已看穿她戴著人皮面具罷？
雖只是試探，沒有進一步將她的人皮面具揭開，她剛才下意識的動作，已讓流素看出破綻。
她跟在方湘兒身邊很長時間，從方府至皇宮，從未有人懷疑她戴人皮面具。流素初見她一眼，便發現了這個秘密，果然了得。
「不是我特別，而是你沒有掩飾自己。方纔你不該以那種好奇的眼光打量我，讓我有機會發現你易容。方湘兒身邊有你這樣的宮女，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流素輕喃道，便回復常態，想離去。
「娘娘，請稍等！」
彩雲攔著流素的去路，她此行的目的沒能達成，流素不能走。
流素直直地看著彩雲，彩雲又道：「奴婢奉命前來請娘娘去往景月宮——」
「等等，景月宮不是李昭儀的寢宮麼？你是景淑宮的宮女，為何要我去往景月宮？難道說，你家主子在景月宮？！」
流素打斷彩雲的話，有些疑惑。
這其中是不是有問題？
李昭儀的寢宮熱鬧很正常，但她一個小丫鬟前往那種地方，還是被方湘兒傳召過去，怎麼都覺著奇怪。
這事有蹊蹺，她要長多個心眼。
「啟稟娘娘，淑妃娘娘確實在景月宮，正在探望昭儀娘娘。淑妃娘娘之所以請娘娘去一趟景月宮，是因為淑妃娘娘與昭儀娘娘有話要與娘娘相商。」彩雲恭敬地回道。
「如此，我去湊湊熱鬧也好。」
流素倒也不推卻，忙往景月宮而去。
流素走遠，彩雲才直起了身子，恢復臉上的漠然。
她倒想看看，流素是怎麼面對那些女人布下的陷阱。
這一定會很有意思吧？
流素去到景月宮，才知那裡熱鬧非凡。
不只是有李昭儀和方湘兒，就連剛被冊封、正享受千恩百寵的燕兒也在其中，還有其他的妃嬪，皆是叫不出名字的美人。
流素沒有通過宣傳便進了景月宮大殿，她的突然來到，令在場熱鬧的氣氛突然冷卻。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流素，一些妃位較小的妃嬪甚至不知該向流素行禮，還是由流素向她們行禮。
一時間，氣氛微妙。
「姐姐來了？快請。」
方湘兒率先回神，對流素笑得溫柔。
燕兒也立刻站起來，迎上前，對流素笑道：「燕兒參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