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流素等在拐角處，守株待兔。
很快，便聞到曉兒不同尋常的氣息。
流素正想出來，便聽曉兒喝道：「什麼人，出來！」
待看到從拐角處走出的流素，曉兒瞪圓美眸，「素姑娘？」
流素打趣道：「你還記得我，記性不錯。」
「你可是當今聖上的紅牌丫鬟，聽聞皇上要召寢什麼美人，都要經由你的素手呢。」曉兒這話脫口而出。
待說完，便覺有些不妥。
還好，流素並沒有生氣，只是淡笑著看她。
「我想離開這裡。來這裡，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方法。」
流素神色不變，她知道曉兒的顧忌。
「憑你我二人之力離開皇宮還有些難度。這樣吧，今晚我便請示門主，請求援助，我們盡快離開皇宮。若有消息，我很快回復你。」
沉吟一會兒，曉兒回道。
「我不宜久留。若有消息，你及時找我。這是我的作息時間表，上面說明了哪些時辰我無需服侍在月滿樓身邊。我要走了，曉兒，麻煩你了。」
流素看了看天色，有些焦慮。
曉兒點頭，回道：「去吧，我定會竭盡全力助你。」
流素忙不迭地點頭，轉身離去。
她等候曉兒的時間有點長，若被月滿樓知道她不在千月宮，會不會心生疑竇？
但願只是她多心，月滿樓此刻沒有回到千月宮。
即便沒看到她，也不至於會質問她才是。
流素很快消失在曉兒的視線範圍。
曉兒舉步往廣儲司而去，走至半途，被人擋住了去路。
為首之人，正是月滿樓。
一瞬的慌亂過後，曉兒快速回復正常，對月滿樓行禮道：「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流素找你了，對吧？」
前面的月滿樓直奔主題，聲音冰冷。
曉兒冒著冷汗，不知該作何回答。
流素才找完她，月滿樓便找上門。
月滿樓可不是善類，何況還是皇帝。會不會在一怒之下，月滿樓取了她的性命？
曉兒的心思轉了千百回，又傳來月滿樓威嚴冰冷的聲音，「朕一直掌握著她的行蹤。你只需回答朕，是，亦或不是。」
「是！」曉兒不再做無謂掙扎，平靜下來，回道。
「她要離開皇宮，是不是？」月滿樓緊迫盯人，又問道。
「皇上，恕奴婢多嘴，奴婢以為素姑娘的想法並無不可。若留在皇宮沒有任何意義，而是自取其辱，她留下來做什麼，被你羞辱——」
曉兒話未說完，月滿樓一掌便甩在她的臉頰之上，「朕是要告訴你，在朕的眼皮底下，沒人能夠玩花樣！若不是因為你是滿天門的屬下，朕早已取了你這賤婢的性命！」
曉兒一聲冷笑，諷刺地道：「因為我說中你的痛處，所以你才惱羞成怒。我告訴你，月滿樓。若你執迷不悟，總有一日，你將徹底失去流素！！」
「來人，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宮女帶下去！！」黑沉著臉的月滿樓沉聲喝道。
「月滿樓，你敢動我，流素一定不會放過你！！」
曉兒雖懼怕，仍不忘拿流素作文章。
她慘了，如果早知會落個淒慘的下場，她就不自動請纓進宮一趟。
其實，她只是想看看傳說中的皇宮長什麼樣子才進宮的，她還沒活夠……
「皇上，曉兒沒有錯。若皇宮容不下她，放她離去可好？」
正當曉兒呼天叫地之時，隱藏在暗處的流素現身道。
「素姑娘？！」曉兒驚聲問道。
她沒想到流素會突然出現。
流素出現了，她是不是不用死了？
「朕在想，你要何時才出現。果然如朕所料，關係這個宮女生死時，你才願現身。」
月滿樓冷眼看著曉兒所在的方向，不曾回頭。
「如無必要，便不出現了。皇上想取曉兒的性命，知道奴婢在附近，無非就是逼奴婢現身……」
或許，月滿樓還想看她求他的模樣。
她正要回千月宮，卻突然有不詳的預感。
以她曾對月滿樓的瞭解，應該會掌握她的一舉一動。
她擔心曉兒出事，便急忙折回原路，遠遠地跟著曉兒。
果然不出她所料，月滿樓好整以暇地等候在那裡。
無論怎麼變，月滿樓仍是月滿樓。
他不要的東西，若他不徹底放手，也要在他的眼底苟延殘喘。
對於這一點，她不感到奇怪。
「你倒也不笨！」月滿樓轉身看向流素。
這個時候，流素還是風清雲淡的樣子。
他看在眼中，握緊了雙拳，很想撕毀這個女人的平靜與淡然。
「請皇上放過曉兒，奴婢感激不盡！」流素垂首，對月滿樓恭敬地道。
「朕為什麼要放她？你給朕一個理由！」月滿樓冷笑。
流素說「請」，卻仍是倨傲的模樣，看不出她是在求他！他喜歡凡事掌控在手裡的感覺。
流素卻剛好相反，像是離他越來越遙遠，看得見，夠不著。
「念在與奴婢曾有的一點情分，請皇上放了曉兒。」
流素抬頭直視著月滿樓，一字一頓地道：「奴婢記得，皇上曾經對無痕說過，亦對奴婢說過，會一心一意待奴婢。有些事，過去便過去了，奴婢不會往前看，亦不認為故事進行到這裡有何不妥。皇上乃一國之君，有著宏圖偉志，兒女私情不足掛心。念在奴婢與皇上曾有的一點情分，皇上與無痕的一點情分，懇請皇上放過曉兒，放過奴婢。奴婢，一輩子銘感於心！！」
語罷，流素單膝跪地。她真心對月滿樓下跪，請他這個皇帝大發慈悲，放她一馬。
月滿樓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流素，不知為何，心有那麼一點點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