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桑清冷冷地看著月疏桐,冷言諷刺,一邊揮手道:「來人,找來仵作,驗屍!!」
「芷兒死了,我不准你動她……」
「月疏桐,你確定這個女人是另一個桑芷?你有什麼憑證?是不是飄香親口告訴你她是桑芷?」桑清冷笑著打斷了月疏桐的話。
「是她親口告訴我,這是證據。」揚起手中的血書,月疏桐怒氣沖沖地道。
桑清接過血書,譏誚地看一眼月疏桐,拿出一塊絲帕,咬破自己的手指,看著那些字,仔細觀摩才將那些字臨摹一番,再交到月疏桐的手中,「現在你是不是相信我是那個桑芷?」
月疏桐呆怔地看著幾乎和血書一模一樣的字跡,不知該如何回話。
好半晌,他才囁嚅道:「這首詩,是她特意為我而作,沒人知道這首詩。若飄香不是她,飄香如何會知道這首詩?」月疏桐的語氣,有些傷感。
「只要有人見過這首詩,再寫下這封血書,就能佈置今晚的這場兇案。如此,一石二鳥,不只能殺死飄香這個禍害,而且能找到很好的替死鬼,只要那個替死鬼很笨,輕易就能上當。」桑清說道。
她本不該多管閒事,可看到這些人,想到未來,她替未來不值。
為什麼這些男人會這麼笨?
這些女人間的勾心鬥角,只需想深一層便知道答案。
因為她經常玩這種遊戲,是以很瞭解,能猜個**不離十。
月疏桐,顯然不瞭解女人,更不瞭解女人間的勾心鬥角。
「你是說,未來並不是兇手,她是被人冤枉?」
月疏桐捕捉到桑清話中的重點。
「等仵作來過,驗屍之後就會知道。還有飄香是不是你認為的那個女人,答案也容易出來,只需找到她在今晚之前曾經寫的字,對照字跡就可以知道。一個女人失憶,但她潛意識裡的東西不會改變!」
桑清話音剛落,便有仵作來到香苑,替飄香驗屍。
月疏桐的心,一直往下沉。
若他冤枉了未來,那未來豈不死得冤枉……
不敢多想,月疏桐站在一旁,靜等著仵作的驗屍結果。
他看著桑清,不明白桑清為何這般熱心,這個女人做的傷天害理之事不少,何況他月府的家事,桑清不可能多管閒事。
這其中,可有什麼問題?
「死者的致命傷,看起來好像是頭部受到重創。實則不然,她的背部中了一掌,傷了心脈才在短時間內猝死。手指的破損位置,不是被咬破,而是被人用利器割損……」
仵作還在繼續說話,桑清和月疏桐卻同時神遊天外。
殺死飄香的人,武功不弱。
能一掌擊斃飄香,那人的內力定很深厚。
「爺,奴婢找到香主子生前留下的字跡。」雪兒及時找到月疏桐要的東西。
月疏桐接過雪兒手中的宣紙,那裡的字跡,屬於飄香。
原來,真是他錯了,有人陷害未來。
他衝到桑清跟前,大聲問道:「桑清,未來在哪裡,你真的把她殺了?!!」
「是啊,殺了,因為雪兒說,你的命令一定要遵從。」桑清不以為然地道。
她可沒打算告訴月疏桐,未來就是桑芷,她更不想告訴月疏桐,未來還活著。
現在她多管閒事,是看不慣月疏桐錯得離譜、還一副情聖的模樣。
雪兒專注地看著桑清手中的血書,總覺著那些字在哪裡見過,一時間卻又想不起。
聽到桑清的答案,月疏桐頓時啞然。
想到那雙淚眼,他的心不可抑止地有些慌亂。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不大相信飄香不是桑芷。他想接過桑清手中的血書,無意間卻看到雪兒失神的模樣,他循著雪兒的視線看過去,原來是那封血書。
「雪兒,你在看什麼?」月疏桐問道。
難道雪兒見過這封血書?或許這是一個突破口。
竟有人敢如此戲弄他,在月府殺飄香,還嫁禍給未來。他一定要找出那個兇手,替未來平復冤屈!
「奴婢只是覺著這字跡很熟悉,似在哪裡見過一般。」雪兒囁嚅道。
聽到雪兒這話,不只月疏桐心跳加速,就連桑清也感到驚詫。
「雪兒,這一定是你的錯覺,你怎麼可能見過這字跡?」
桑清下意識地想要混淆視聽,因為她答應了未來,不告訴月疏桐未來的身份。
月疏桐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桑清,聽出桑清語氣中的迫切。
難道桑清知道一些事情,卻還想瞞著他?
「雪兒,慢慢想,直到想出來為止!未來若真被冤枉……」月疏桐沉聲道。
「對,對,就是未來,未來的字跡也是這般……」聽到「未來」兩個字,雪兒靈光乍現,大聲道。
月疏桐只覺有些暈眩,差點站立不穩。
不可能,未來不可能是她,他對她沒有一點好感,他甚至厭惡她……
「夠了!今晚這事,交給桑清全權負責,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察出兇手。桑清,我給你三天時間,若不能,你跟雲天涯還有你的孩子,全都給我滾出月府!!」月疏桐一聲大吼,便匆忙地離開了香苑。
桑清看著落荒而逃的月疏桐,嘴角浮現冷笑。
原來男人,也會逃避,月疏桐,他現在就在選擇逃避直面現實。
她只是想替未來平反冤屈罷了,不想天意弄人,還是讓月疏桐知道未來是她。
這是不是叫做,孽債難了?
不可能,未來怎會是她?怎麼可能是她?月疏桐站在黑暗中,反反覆覆問著自己這個相同的問題。
看著掩映在夜色中的雅苑,閃過他眼前的,一直是未來哀戚的淚眼。
「啟稟主子,屬下請到了清風大師,此刻大師正在大廳等候主子!」天際發白,月疏桐身後出現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是霜兒。
她派出許多人打聽李清風的下落,還好,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便找到了李清風,並順利請李清風來到月府作客。
月疏桐怔忡間回神,回頭看向霜兒,輕點頭道:「走吧,我去會會他!」
霜兒張大小嘴,傻傻地看著月疏桐,有些不敢置信。她只不過出府一趟,月疏桐怎會變得如此蒼老?
他額際的頭髮,竟已泛白,看了讓人心酸。
月疏桐並沒有看到霜兒的失態,他往前走,腳步有些虛浮。
好不容易走到大廳,遠遠的,便瞧見大廳前站著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人。
容顏清俊,眉清目雅,衣袂飄飄。他拾階而下,朗聲道:「『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疏王,相思傷身,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