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聽到月疏桐霸道的宣告,桑芷不禁失笑,鑽進月疏桐的懷中,輕輕環著他的腰間,舒服得又有了睡意。
「疏桐,要是我們這樣抱一輩子,你會不會膩?」她的整張臉,埋進月疏桐的懷中。
「會。」月疏桐隱含著笑意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
桑芷從他的懷中鑽出,不滿地嘟噥道:「你這傢伙,以後都不理你了。」
「不准,芷兒是我的。」月疏桐又把她帶進懷中,緊緊地抱著,「這樣舒服。若真這般抱一輩子,我不會膩,這回說的是真話。」
桑芷的笑容,自頰畔柔柔地化開,「我們兩個,看起來像傻瓜,人哪能這樣抱一輩子?有了這一分,也許沒有下一秒……」
「什麼是分,什麼是秒?」這回被月疏桐捕捉到話中的重點,他疑惑地問道。
「都是我家鄉的一些俗語,分秒就是時間的一種表達方法,反正說了你也不懂。疏桐,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能告訴我麼?」想了想,桑芷還是決定問出心中的疑惑。
怕只怕,月疏桐不願意說。雖然那個女人已經不在這個人世,可是突然夢到那個女人,讓她的心中有了芥蒂,她很想知道那個桑芷和月疏桐之間有何恩怨。
「只要是芷兒的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月疏桐不曾猶豫,立刻回道。
「那個桑芷的事,你和她之間的事,我都想知道。」直視著月疏桐,桑芷不願錯過月疏桐臉上的任何表情。
月疏桐,明顯怔住,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你這個女人,突然問這個問題,讓我一時反應不過來。」月疏桐淡化了臉上的冷漠,笑道。
桑芷卻看出,這個男人的笑容,不大自然。
「是不是讓你很為難?」桑芷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在意月疏桐的一舉一動,也在意他是否會因此而不再喜歡她,她也會患得患失。
「沒有。不過,她是我的一個忌諱,王府上下都知道,幽苑也是禁地。而那些傳言,都不是空穴來風。芷兒,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
說罷,月疏桐牽著桑芷的手,走出小木屋,往另一處幽徑尋去。
夜色很美,月華如水,夾道兩旁,有風吹過草叢的聲音在響,伴隨著蟲鳴聲,更顯幽苑的靜謐詳和與寧靜。
走了小半會,視野變得開闊,不再是小徑,卻是一條寬敞明淨的道路,直通向遠方。
盡頭,是一座龐大的建築物。
沒有一絲光亮,掩映在夜色中。不知道在白天,那龐大的建築物是否神奇而壯觀。
「那是?」桑芷疑惑地問道。
「初見她的時候,她才十三,還未成年。那時的她,已有傾城之姿。她的性子,說實話,讓我捉摸不透。至今,也許我也未能參透她。她很美,美得令人過目不忘。剛開始見到她,她卻安靜得像娃娃,那樣的她,惹我憐愛。我此生有過的女人不少,美人自也不少,卻從未有過像她那樣的女人。那時她還小,十三,卻已被稱為江湖第一美人。我在想,或許我該得到那個女人,將她佔為己有。有了佔有慾,才會有後來的逐漸陷入。你現在住的小木屋,是我為初見的那個女孩建立。我以為她會喜歡那個地方……」
說著,月疏桐的話頓住。
他邪魅的俊顏此刻蒙上一層淡淡的傷感,似已沉浸在往事之中,不可自拔。
「結果她見到小木屋的時候,突然對我說,『疏桐哥哥,那間小木屋,不適合我居住。我要的,是像皇宮那樣的房子。我的男人,更是曠世無雙的絕世男兒,最好能夠,坐擁天下!』說完那句話,她的臉上露出絕美艷麗的笑容,是我從未曾在她臉上看到的表情。而我,居然覺得那樣的她很美,牢牢吸引我的視線,令我欲罷不能。也許自那一刻開始,她成為我心中的女王。我也漸漸初露野心,想要成為那個她心目中曠世無雙的絕世男人。我努力地想要達到她的目標,與她暗中交往。在我面前,她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也從不掩飾她貪得無厭的本性。我以為那樣的她,沒什麼不妥,畢竟我能給她想要的一切。有一日,我說要娶她為妻,她卻告訴我,時候未到。若有一日,我能做皇帝,她便會甘心情願地嫁予我為妻。若不然,她就要找一個蓋世無雙的英雄嫁了。那個英雄,不會是我。」
「因為她最後說的那句話,你最終選擇恨她?!」桑芷疑惑地問道。
若是因愛生恨,或是因為月疏桐對那個女人徹底心死,他才眼睜睜地看著桑芷被雲天涯娶進山莊,這個理由,或許說得過去。
至今她仍記得初見月疏桐的風流的邪魅模樣,更記得他冷漠地看著她在大刑中痛不欲生的模樣。
若那不是恨,又是什麼?
「應該,是恨!她不該在跟我要好的同時,在背地裡與其他男子勾搭。只要是權貴男子,她都不放過。無論是朝廷的達官貴員,還是江湖的英雄豪傑,她在其中游刃有餘,玩得不亦樂乎!她還自鳴得意,以此向我炫耀她的魅力有多大。我月疏桐,不是她想要就能要、不想要就丟棄的男人。我要讓她知道,戲弄我的人,無論是誰,包括她,都不可能落得好下場!!」
月疏桐冷下眉眼,眸中閃過的冰冷與無情,桑芷清晰地看進眼中。
似感覺到她專注的視線,月疏桐看向她,眸色漸漸變得溫暖。
走至她跟前,苦笑道:「芷兒,還好你不是她。當我知道你失憶時,我在想會不會又是她玩的另一個把戲。我讓霜兒調查你的一切,才知道你確實失憶。可我還是將對她的恨意轉嫁到你的身上,因為我無法容忍自己曾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我甚至看著你被酷刑折磨而無動於衷,但就在那一刻,你眸中閃過的萬念俱灰,讓我鬼使神差地突然現身,制止你自溢,還說了那句要你做我女人的那句話。當初的我,出自真心實意。我在想,若那個曾經水性揚花的女人真的失憶,成為現在的你,那我可以當以前的一切從未發生。但我走出刑房的一刻,我卻後悔了。我無法再信任那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實在很可怕,於是我選擇離開了天涯山莊。老天有眼,讓我在兩年後重新遇見你,讓我有機會認識你,進而瞭解你,更讓我,愛你。芷兒,我愛你,就是愛現在的這個你,無關乎其他任何人或因素。」
月疏桐的吻,隨著他的誓言,輕落在她的唇角。
桑芷倚進月疏桐的懷中,輕輕環抱這個男子。
她方纔的不安和焦慮,因為月疏桐的坦承,宣告無蹤。
她相信月疏桐說的話,她亦相信,以前的桑芷確實妖艷多變。從月疏桐四妾中有兩個比較妖艷,便能窺知一二。
無論將來如何,現在的她,很幸福。
這個世間,終於出現了一個男人,因為她這個人而愛她。她相信他的愛語,相信他立誓般的情話。
「芷兒,不如現在我們就到床榻培養感情可好?」桑芷被月疏桐吻得暈暈乎乎,卻聽他輕佻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
桑芷睜開迷濛的眼,然後大聲尖叫。
她的尖叫聲,盡數被月疏桐的唇舌堵住,和著他沉厚的笑聲一起。
好半晌,桑芷才將月疏桐推開一些。
這個男人,一不小心就讓他拐到床榻,還被他剝得一乾二淨。
「你整晚耗在這裡,像什麼話?趕緊回去,天都亮了。我要睡一會兒,你在這裡,我根本就沒辦法休息。」桑芷不滿地道。
她把月疏桐趕下床榻,自己又躺回去,沾床就睡。
月疏桐這回卻沒有吵她,靜靜地坐在床沿看她睡覺。
這個男人,真是個怪胎,女人睡覺的樣子有什麼好看的?
那灼燙的視線,令她想忽視,好難。
沒辦法,她睜開美眸,歎息著道:「大老爺,你說吧,要怎麼你才肯離開,讓我喘口氣兒?」
「我捨不得離開。芷兒,不如你嫁給我,我們盡快成親,這樣雲天涯就沒辦法覷覦你了。」月疏桐朝她咧嘴一笑,討好地說道。
桑芷不雅地翻著白眼,原來月疏桐打的這個主意。
「我還沒玩夠,暫時不想成親。」翻轉了身子,桑芷背對著月疏桐,竊笑著道。
「都是你這張臉礙事。芷兒,你怕不怕疼?」月疏桐又不甘寂寞地問道。
「誰不怕疼?除非那人是神仙。凡夫俗子,不怕疼的那是有病。」
桑芷又好氣又好笑,實在是因為月疏桐真的很怪,盡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呃,我還想讓你毀了自己的容貌……」月疏桐囁嚅道。
「瘋子。」桑芷一聲喝斥,她轉身看向怪物一樣瞪著月疏桐,實在是接受不了月疏桐怪異的思想。
誰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美美的?偏偏他為了阻止其他男人接近她,這種惡毒的方法也想得出來。
月疏桐卻放聲大笑,又將她撲倒在床榻,往她白玉般的頸子上啃了又啃,「我可愛的芷兒,來來去去就會說『瘋子』二字。」
他的鳳眸還沾染著大笑時的霧氣,濃情氤氳,深深地看著她,「芷兒,你好可愛,可愛到我想一口吃了你。」
聽到月疏桐這話,桑芷嚇得將他大力推開,輕斥道:「真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