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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94章 文 / 輕柳

    第94章

    誰知道呢,或許死了,或許那個桑芷住在了她原來的那具軀體。這個,老天爺會知道。

    「是不是在墜落東江時,芷兒便已香消玉殞?」

    月疏桐的眸子,閃過迷茫。

    他一直以為,這個桑芷就是那個桑芷,她失憶了,沒關係,她還是那個桑芷。他喜歡桑芷,很喜歡。

    現在這個女人卻告訴他,她不是桑芷,這讓他情何以堪?

    這回,桑芷沒有回答月疏桐的問題。

    她笑了笑,回道:「這裡空氣不好,我到外面走走。你以後,叫我逍遙吧。我原本就是逍遙,以前是,以後也是。」

    現在的她和月疏桐,就這樣了吧?

    前幾天月疏桐問她,會不會一直陪著他,她回答,「也許」二字,生老病死,天災**,誰都無法預料。

    而她的這句話,這麼快便應驗了。

    歡情如此短暫,天氣這麼好,為何她會覺得渾身發冷呢?

    看著桑芷僵硬的背影,月疏桐上前兩步,想要將她撈進自己的懷中。可他只是伸出手,什麼也無法做。

    他沒辦法無動於衷,這個女人騙了他,是不爭的事實。

    她分明不是桑芷,演技卻如此精湛,女人,果然都是虛偽的動物,眼前這個,尤甚,她騙得他,好苦!

    「木逍遙,你給本王老實待在輕影軒,哪裡也不能去!!若本王知道你敢耍什麼花招,定讓那兩個女人……」月疏桐的話頓住。

    若木逍遙不是桑芷,那她和那兩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好朋友?

    現在,他不敢確定。

    「你別拿她們兩個來威脅我。我和她們,並沒有多深的感情。當初能在途中偶遇,也是緣分,三人便生活在了一起。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可以入我心的,何況是所謂的友誼。王爺,既然你已拆穿我的身份,我也沒必要對你作戲,你還是……」

    「本王與你的賭局,還沒完!本王的喜帖已經發出,早已告之天下,半月之後便是本王的成親之日。本王倒要看看,此次的賭局誰是贏家。本王亦要看看,你這個賤女人能否達到自己的目的,坐上本王的疏王妃寶座。此次,就看你的運氣夠不夠好!」說罷,月疏桐輕甩衣袖,絕塵而去。

    桑芷呆怔在原地,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在成親之前讓月疏桐對她失望,未嘗不好。若時間能再提前到幾天前,他們不曾有這幾日的甜蜜時光,那會更好。

    如此,她依然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桑芷,想到月疏桐的時候,不會傷感,不會無奈,更不會不捨。

    老天爺總是與她作對,在她充滿希望的時候,給她來這麼一擊。是不是不將她玩死,老天爺便不會罷手?

    「王妃,請用膳。」

    見桑芷倚在闌干旁,失神地看著湖泊,嬋兒雖不忍打擾她想心事,卻還是要提醒桑芷,用膳的時間早過了。

    「你是嬋兒還是娟兒?」桑芷看向來人,還是分不清誰是誰。

    「奴婢是嬋兒。」嬋兒立刻回道。

    「呃,你們兩姐妹的名字很好聽。」桑芷走進軒內,優雅地揮甩衣袖,輕盈如羽。

    嬋兒看得目瞪口呆,第一次發現,主子喜歡這個相貌極為普通、不男不女的木逍遙不是沒道理。

    「你們以後叫我逍遙吧,我不是什麼王妃。也許再過半月,我就要離開這裡了。」桑芷快速用膳,擱下碗筷,對嬋娟二姝笑道。

    「王妃……」嬋娟二姝對視一眼,不大明白桑芷為何說出這話。

    桑芷微微一笑,不再導正她們兩個的口誤。有些事情,時候到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了。

    而她,不奢望自己成為贏家。

    在她人生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贏」這個字。

    她啊,早已對命運俯首稱臣了。要怎麼玩弄她,她都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日子,便這麼悄然而逝。

    自從那日月疏桐離開輕影軒,便不曾再回到此地。桑芷並不在意,她的日子,過得安然自得,寫意舒適。

    疏王府一直很熱鬧,因為有月疏桐這個王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她偶爾會出室內吹風,看向那對岸的燈火輝煌,及那裡傳來的笙歌艷舞。當然,她看不到,卻能從嬋娟二姝嘴裡繪聲繪色地傳達予她知道。

    無非是月疏桐寵幸了哪個妾侍,府裡又進駐了哪些美人。總之,月疏桐的日子,過得多姿多彩。

    說罷這些,嬋娟都會悄然打量她的神情。

    她裝作什麼也沒看到,會由衷地回一句,「王爺的艷福真不淺。」

    而後,便會看到嬋娟二姝失望的神情。

    剛開始有人猜測月疏桐對木逍遙如此著緊,猜測木逍遙便是傳聞中月疏桐中意的女子,將來的疏王妃。

    待幾日過後,月疏桐再不去往輕影軒,將輕影軒的那位木姓男子徹底冷落。

    更是夜夜笙歌,徹夜狂歡。

    於是眾人又猜測,許是月疏桐無聊了,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其實並沒有那個女人,月疏桐並沒有真的要娶王妃。

    只是月疏桐變幻無常的脾氣,令服侍他的眾多美人個個膽戰心驚。

    若能讓這個王爺開心,這倒也罷。若是不小心觸犯狂顏,要遭的罪,就非同一般了。

    月疏桐本在輕啜細飲,張狂的姿態,衣衫不整,露出令眾多美人心跳加速的結實胸肌。

    在昏黃頹靡的燈火下,那般惑人與狂魅……

    有些美人不自禁地靠近這個魅惑的男子一些,卻又恐招來他的怒氣。其中一美近了一些,悄悄探出纖指,欲撫上他胸前的風光……

    月疏桐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了那個放肆的美人,他朝侍立於旁側的侍女輕勾手指,示意侍女過來。

    侍女有些受寵若驚,她欣喜地靠近月疏桐,露出嬌怯的笑容。

    不想這一刻,風雲突變,月疏桐取過侍女手中的沸水,毫不憐惜地淋上那個覷覦他美色的美人臉上。

    只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美人的臉容被毀,在地上翻滾慘叫,打斷了正在舞池中舞動的舞姬,就連樂手,也停止了奏樂。

    所有人都被這一突變嚇得失了心魂。

    一時間,大廳靜如子夜,除了眾人的抽氣聲,再無其他聲響。

    剛剛躍入大廳的侍女娟兒察覺到大廳的氣氛不妥,她猶豫著是否要上前,正在首座的月疏桐已經看到娟兒的身影。

    他急切地直起身子,大聲道:「娟兒,過來!!」

    「是!」娟兒低頭,忐忑不安地走上前,直到月疏桐跟前才站定,不敢冒犯尊顏。

    旁邊那個容顏被毀的美人還在慘叫,月疏桐不耐煩地轉頭看向美人,沉聲道:「將這個女人拉出去,杖責三十,扔出王府!」

    「是,王爺!!」侍衛進入大廳,將還在哀嚎不已的美人拖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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