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以後給我小心點,千萬別讓我知道你誘惑我……」
「王爺請放心,我不會忘記王爺的高貴身份,不敢對王爺有任何奢想。」流素不耐煩地打斷了月滿樓的自以為是。
她見不得這種男子,自以為了不起,其實就是出生的時候比人快一步,投到好胎而已。
月滿樓不滿地看著流素,好半晌才一字一頓地道:「你應該自稱奴婢,以後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每犯一次錯誤,杖責二十大板!」月滿樓一聲輕哼,別以為他治不了這個女人。
流素小聲嘀咕,差點反駁,她的這種不好習慣是跟月滿樓學習的,誰要他在她跟前自稱我?她才不是什麼侍女,自稱奴婢,這輩子她還沒做過這種事……
算了,她忍。待到她的武功恢復,天大地大,哪裡不是她的容身之所?
總有一天,她要走出這座樓王府。
「是,奴婢謹遵主子的教誨!」流素脆聲應道。
這話聽起來很假,起碼月滿樓聽出流素的言不由衷。
於是在這日起,流素便開始正式做月滿樓侍女的日子,倒也游刃有餘
另一廂,桑芷只等入夜,便進宮尋找流素和流春。
夜色深沉,桑芷站在窗前,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更鼓聲,便立刻回屋整理好自己。
縱身一躍,桑芷離開了別苑,往月府外而去。
雲天涯這晚心神不定,翻來覆去無法安然入睡。
雙兒早早睡著,他見實在睡不著,便出了別苑,站在屋簷下賞月。
隔壁別苑的細微聲響驚醒他的思緒,他瞄見一道黑色身影如流星閃過,轉瞬不見蹤影。
不及細想,雲天涯施展輕功便快速追上去。
若無意外,那身影的主人是木逍遙。
這個時辰他不歇著,身著夜行衣,是要去往哪裡?滿是疑惑地跟在木逍遙的身後,轉瞬間,他跟木逍遙去到了皇宮附近。
木逍遙是要進宮?
他的身手不弱,進宮所為何事,該不會是要行刺什麼人吧?
不像,木逍遙為人低調,氣質出塵,怎麼也不像沾滿血腥的殺手,他沒理由看走眼才是。
在他走神的當會兒,木逍遙已躍入宮牆之中,輕功卓絕,身手不凡,好俊的功夫。
雲天涯悄然跟上,很快跟進皇宮。
他不敢跟得太近,只恐木逍遙知道他跟在其身後。
對於木逍遙,他總有莫明的好感,卻不知道這好感因何而來。
仿若木逍遙是一個親切的熟人,他才會半夜三更不睡,跟在木逍遙身後看他做些什麼。
也許必要時候,他還能助木逍遙一臂之力。
桑芷對皇宮重地不熟悉,只覺到處都是宮殿,這麼多屋子,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對了,打聽月知秋的宮殿在哪裡,也許就能找到流素和流春。
隨手抓了一個太監,逼問太子東宮在哪裡,問清楚地形,桑芷便往那裡而去。
果真世事無常。想當日流春說要進宮教訓那個老皇帝,現在倒好,她們不失所蹤,卻是她桑芷一人來到深宮之中,像盲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那昏黃宮燈掩映下的宮殿,壯闊而灰宏,那裡應該就是太子殿。
照理說,這裡的守衛應該很森嚴,桑芷遠遠地看著,卻沒見到有侍衛守衛在太子殿門口,這很不妥。
難道那些人都守在暗處?只等像她這樣的「刺客」來到,才突然殺一個措手不及?
那她還要不要自投羅網?
桑芷屏息靜氣,觀察周圍的動靜。卻也奇怪,她竟沒感覺到有高手在附近。
亦或是這座宮殿不是太子東宮?
還是她想得太多,月知秋的武功夠高,高手有一兩個保護他便足夠?
不敢再多想,這些時間都讓她這般給浪費。無論如何,她都要進東宮一探究竟。
正當桑芷要衝進太子殿時,有一道身影突然自裡面出來,快如鬼魅。見狀,桑芷迅速縮回身子。
那道身影,怎會這般熟悉?桑芷探出的頭,忘了縮回。恰巧那人看往她這個方向,便與她的眼眸直直地對上。
他是,落飛花?!!
桑芷張大小嘴,腦中一片空白,不明白這個世界怎會這麼小,走到哪裡,居然都能碰到熟人。戴著骷髏面具,只露出一對森冷的眸子,那高大的身形,還有他沉重的腳步聲,在在讓桑芷忘了作何反應。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在她跟前站定,「你怎麼在這裡?」
桑芷再次怔住,落飛花這話什麼意思?
她怎麼在這裡?
難道落飛花知道她是桑芷?
「這是太子東宮,月知秋下了命令,所有人轍離東宮,你緣何會出現在這裡?」
說罷,落飛花上下打量她,眸中閃過狠戾之色,大掌掐向她纖細的頸子,「你是什麼人?竟敢夜闖東宮,是不是不想活了?!」
雖然這個男人的手掐著她的頸子,桑芷卻一點也不畏懼,似篤定他不會傷害她一般。
「你不怕死?!」落飛花看著她清澄的眼眸,疑惑地問道。
「怕,可我不會死,因為我並不是要刺殺太子。我來這裡,是要找人。」桑芷輕聲道,不自覺地對落飛花綻放溫柔的笑容。
說實話,在驚詫之後,湧上她心頭的,是喜悅與歡欣。
在這種地方能遇到朋友,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她很開心。
落飛花直直地看著她,眸中有疑惑,輕撫她頰畔的笑厴,聲音輕柔,「你是誰,我以前有沒有見過你?」
桑芷笑著搖頭,「若見過你,我定會記得,可惜,你我不曾遇見。」
落飛花還是滿眼困惑,看著她好半晌,「若我理智點,應該把你殺了!」
可他卻鬆開對她的箝制。將她提在手上,落飛花往宮外的方向縱身而去。
桑芷著急地喊道:「喂,你把我放下,我要找的朋友還在皇宮,我要去救她們!」
落飛花看她一眼,冷聲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說真的?回去太子殿你是送死。見你比較順眼,我才將你帶出皇宮。若識趣,你別再進宮,那裡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將她扔在紅色宮牆之外,落飛花便打算離去。
不遠處,卻站著另一個人,衣袂飄飄,直直地看著他這個方向。
在深而黑的暗夜,那人的眸子泛著幽黯的光芒,突然重重黑暗,直直地看著落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