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流素只覺手臂一陣刺痛,很快整隻手臂發麻,無法動彈。
圍捕她的官兵迅速把握機會,將她的週身大穴點了,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道:「速速投降,若不然,你的同夥立刻死在我的刀下!!」
聞言,流春揮劍的動作慢下來,焦急地脫口而出,「姐姐!!」
當事人在危急關頭不曾注意到這一口誤,躲在暗處的霜兒卻聽得清楚。
不無意外,流素被抓,流春很快也失了抵抗力,她們就這樣被押解入月府的大牢之中。
「喂,你們別走啊,給了解藥才離開——」流春著急地大吼,只因那些官兵直接把她們扔進監牢,一句話不說,也沒審訊就離開,這令她困惑不已。
而流素,早已陷入昏迷當中,受傷的手臂腫了一大塊,嘴唇發黑。
流春平時都以流素馬首是瞻,這回流素陷入昏迷狀態,流春則徹底沒了主意。
一整晚流春都在大聲喊喚,希望有人為流素解毒,她只能封住流素的主要經脈,不讓毒血迅速流至心脈,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支持太久。
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呼喊,卻沒人理會她們兩姐妹。
直到凌晨時分,牢房外傳來腳步聲,流春驚喜地跑向大牢門前。
待看清楚來人,流春不禁張大小嘴,傻傻地瞪著對方。
她沒想到能近距離再看到他,當年的驚鴻一瞥,便讓她記住了這個男子。
至今她仍記得,當時的他,對她笑了。
來人,正是月疏桐,她曾經對流素讚口不絕的那個五月王朝第一美男子。
這回再見月疏桐,他卻只是輕瞟她一眼,板著臉,轉而看向還在昏睡的流素。
「吵了一整晚,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月疏桐隔著牢門看向流素,問道。
這是在,問她話麼?流春不確定地瞪著月疏桐,不知是不是該回話。
「我這裡,有解藥,春兒。」揚著手中的解藥,月疏桐笑得意味深長。
流春瞪大眼,「你怎麼知道我叫春兒?」
這話甫一出口,流春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她現在是秋兒,剛才月疏桐一定是在試探她。
難怪會有官兵將她們擄至月府,是因為月疏桐懷疑桑芷的身份。而後從她們這裡著手,便能知道桑芷真正的身份。
完了,她無意中暴露了桑芷的身份,會不會害死桑芷?
「呃,我叫秋兒,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流春囁嚅道。這個時候,謊話能不能圓回來?
「我這裡有解藥,你若說實話,解藥我立刻給百合。若不說,百合不到一個時辰便會毒氣攻心。到時就算你想救她,已然太遲。」月疏桐步進牢房之中,蹲在流素的身旁,頭也不回地道。
他的另一隻手,探向流素的鬢角。她們的易容術雖然不錯,若心生懷疑,刻意尋找漏洞,便發現,確實有易容。
「姐姐不能死!!」流春上前一步。她看出來,月疏桐確實已經知道她們的身份,只是不明白他為何找她們下手。他感興趣的人,應該是桑芷才對。
月疏桐給流素服下解藥,才直起身子,「你們兩個暫住在牢房。時候一到,你們便可與芷兒見面。木逍遙,是芷兒,她沒死。」
不看怔住的流春,月疏桐便踱步離開了牢房。
木逍遙,果然就是桑芷,他應該一早看出來的。為何他沒有第一眼認出他就是她?為何他讓她從他身邊溜走兩次?
若不是有這第三次,他是不是就這般永遠與她錯過?
晚春凌晨的風,有絲絲涼意,夾道兩旁的青翠樹木,迎風招展。綠色葉浪一**地往前推進,延伸至桑芷居住的別苑,隱沒不見。
桑芷住在三幢別苑的最中間,風景最好,地理位置最佳,偏生,左邊的那座別苑,還多了另一對夫婦,正是雲天涯和雙兒。而右邊,住的正是他月疏桐。
本只想給最好的給她,現在才發現,一切,皆是注定的。
在雲天涯和他月疏桐之間,桑芷夾在其中。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一直延續至今。當年那個年輕明媚的桑芷,後來的天下第一莊莊主夫人,現在的木逍遙,哪個才是真正的桑芷?
睡夢中的桑芷,被窗外輕柔的風吹醒。她睜了眼,突然一躍而起。
不知為何,她的心跳似在加速。怔傻地坐在床沿,看著自己秀氣的纖足,她有些魂不守舍。
看窗外的光線,似乎還早……
支起窗架,桑芷無意識地抬頭,卻見不遠處有一道身影,迎風而立,遠遠地看著她這幢別苑的方向。
說也奇怪,這座別苑並不大,週遭沒有圍牆。她居住的寢房,這個窗戶,可以觀瞻到很遠的景致,卻也因此,讓居住在這裡的客人沒什麼安全感。
就好比此刻這般,瞬間便能看到那個人。而自己,也暴露在那個人的眼皮底下。
這麼早,他在看什麼?若不是她突然驚醒,臨時起意推窗,不會知道原來有一個人比她更早,站在她居住的別苑外發傻。
那人似有些猶豫,終於提腳,往她所站的方向緩緩行將前來。
一襲雲邊月牙白長袍,襯得他如謫仙般出眾。近了,瞧究竟了,依然是那張邪肆的臉龐。鳳眸閃過迷茫,不知有什麼在困擾著他。待在窗前站定,他與她直直地對視。
好半晌,他伸了手,輕撫她散落肩胛的青絲……
桑芷這才想起沒有整理自己的一頭長髮,因為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出現,就這樣披頭散髮地站在窗前,那豈不是?
下一刻,月疏桐從外面一躍而入,窗戶也倏地關上。在窗戶關上的一瞬,桑芷的眼角瞄到遠處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又是誰?會不會也看到她披頭散髮的樣子,知道她是女人?
月疏桐緊緊抱著她,將她的頭,大力壓入他的懷抱,卻不聲不響,只是用力地抱著她。
她不知道月疏桐為何這般激動,難道因為發現她是女人?該不會是因為他發現了她的身份吧?
還有方才在窗外的那個人,會不會突然撞進來?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桑芷掙扎著欲出月疏桐的懷抱,卻被他制止。
「請問,這裡的主人起身了麼?」那道聲音的主人,卻是雙兒。
月疏桐緊擁著桑芷往床榻方向而去。桑芷大驚失色,以為月疏桐想輕薄於她。誰知月疏桐的手指停在她的紅唇,示意她稍安勿躁。
在桑芷愣住的當會兒,她感覺到身子突然往下沉。桑芷反射性地張大小嘴,放聲尖叫。似知道她在失措之下會尖叫,月疏桐在這個關鍵時刻,堪堪堵住她的紅唇,將她所有的呼吸和聲音吞入口中。
桑芷眨眨眼,再眨眼,就這麼被月疏桐輕薄了去。
月疏桐深深吮吻她的唇瓣,並沒有再進一步糾纏。深吸一口氣,他輕喘道:「真甜,這回我助你一臂之力,下回你記得補償我。」說罷,他曖昧地朝她眨眼。
將自己的長袍快速脫下,裹在她的身上。再把她的青絲冠成和自己一樣的髮式,月疏桐很快出去再回來,找了一個美人往她身上一扔。
這回,月疏桐讓桑芷把美人壓在身下,不知按了什麼地方,她們躺著那塊木板隨之而上,很快床榻恢復原狀。
這一切,發生得很快,佈置的速度更快,桑芷完全就忘記要作何反應。
外面敲門的聲音依然急促,桑芷這才找回一點理智。現在的她,絕不能讓雙兒發現她就是桑芷,否則她的麻煩就來了。
可月疏桐為何要幫她掩飾?她的唇上,還留有月疏桐薄唇的灼燙感。
此時外面的雙兒在心急之下,不再等待,她大力衝進別苑,直往內室而來。說也奇怪,為何這座別苑沒有一個侍女?
她記得之前這座別苑並沒有住人,為何她今日起早,便看到別苑前站著一個男子。不待她看清楚,那個男子卻突然從窗台躍進內室。